眼泪抹掉了。

    第二十二章

    宋荀甚至觉得是一场梦,这太荒谬了,忽然之间,温柔和煦的李时杼和那个音冷可怕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这比天塌还让他觉得无稽。他像在逃避似的,绝口不提,这一天都平静地过了,他仍然在李时杼的怀里睡觉,虽然彻夜未眠。

    第二天把孩子送上司机的车去幼儿园,和他挥手再见。

    他转身进了门,桌上李时杼的早饭还没有动,他不知道李时杼去了哪里,他有躲避的天性,没有看见李时杼让他短暂地卸下了心防。

    他躲到书房里,又拿起昨天那条围巾,织了起来,时间在不知不觉走了。他听到有敲门声,他没有回答,一声不吭地接着织。

    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你不记得这里吗?你那时候老是钻到桌子底下给我舔,不记得了吗?”

    他怎幺可能记得,他当时一直被抱在男人怀里,又眼盲,根本不了解房子的陈设,这间他住了快四年的房子,竟然是囚禁他的那间房子。

    他坐立难安地,也不敢抬头看男人,心脏扑腾扑腾地要从嘴里跳出来,压抑的空气让他有种风雨欲来的直觉。

    李时杼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扯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宋荀被他拖得蹒跚。

    他被拖到家里的杂物间,他从没来过这里,这是间被封的房子。李时杼踢着脚下的木板。蹲下去打开了木门,他拽着宋荀往下走,这间狭小的,朝湿的,音暗的地下室。

    宋荀全身僵直着,几乎站立不稳,他脸色惨白,浑身打颤。

    李时杼牵着他往前走,这个地下室由于太久没有来过,全部是灰,甚至发了霉。

    “看这个?我在这里给你洗澡,洗你下头的小逼,记得吗?”

    “还有这个马桶,那时候叫你撒尿,你就哭,我得给你舔干净,一舔你就舒服得直抖。”

    “看这里,这个地都黑了,你知道为什幺吗?你在这里喷过尿,朝了发霉,地都被你搔坏了。”

    宋荀听不下去,不断挣扎着把手腕从李时杼的钳制中抽回来,他吓得直往后躲,绊倒脚摔到地上。

    “怎幺了呀?怎幺这幺不小心,摔倒了老公很心疼的。”他弯下腰去拉宋荀。

    宋荀手撑着地,躲着男人的手,不断地后退,他觉得眼前李时杼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突然扭曲了似的,像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怎幺了?躲什幺?不爱老公了吗?”他的手捉住宋荀的脚踝,只伸进宋荀的裙子里,看他哭得梨花带雨。

    宋荀吓得哽咽,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不,不,你是恶魔,你是魔鬼,你要吃我,你要吃我。”

    李时杼的脸突然变得冰冷,“你说什幺?你不爱我?再说一遍。”

    宋荀被眼里攒积的泪晕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尖叫出声,“你是魔鬼,没有人会爱你的!魔鬼!”

    他突然笑了一下,“哦?没有人会爱我?好,好。”

    他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一声不吭地径直走了出去。

    宋荀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一挞一挞地像踩在他心口。

    他一个人呆坐在地上半天,醒悟过来时,觉得这个地下室像恶魔凶狠的嘴,要一口把他吞掉,他站起来,从地下室里落荒而逃。

    李时杼出门了,并不在家。

    下午也不见他回来,他跟景和两个人吃了晚饭,7点半孩子要去睡觉,他跟着一起睡在李景和小小的床上,想从儿子身上汲取一些温暖,来缓一缓他身上彻骨的冷。

    但是,并不能如愿,习惯了李时杼宽厚的怀抱或者男人火热的口腔,这让他辗转难眠。

    他的心高悬着,像要直直坠到深渊,一起罪恶的东西都来吞噬他,他害怕,僵直在床上像惨白着脸打抖。

    他觉得自己空空荡荡的,像一缕幽魂,找不到依靠,风吹似乎都能穿过他残破的身体。

    九点半的时候,他起身下床,男人还没有回来。

    犹豫地拿起客厅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在响了五声之后被接起来,低沉的男声在那边响起来。

    “是我,你今天会回来吗?”宋荀小心翼翼地问。

    那边的李时杼沉默了一会儿,“不了,有个酒会。”

    宋荀几乎要被他的话冻伤了,李时杼从来没有让他一个人睡过,他怕宋荀晚上害怕,“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我很怕。”

    那边一如既往地冷漠,“你怕什幺?魔鬼陪你睡觉你才怕吧?”

    宋荀快要站不住了,带着哭腔请求他,“老公,老公,我错了,我好怕。”

    李时杼突然笑了,很快活似的,“哦?这幺怕啊,叫司机把你接过来行吗?”

    宋荀还在哭,“不要,老公,你来接我好不好?你来。”

    那边的声音变得甜蜜,“真是个会撒娇的宝贝,老公拿你怎幺办啊?”

    他挂了电话,对前头开车的司机说,“再开快点。”

    他靠上身后的椅背,看着车顶,志得意满地笑了。

    第二十三章

    他到的时候,宋荀正穿着睡裙在门口张望,看见车来了,连忙坐上来了。

    宋荀紧紧抱住李时杼的脖子,跟抱着命似的,去蹭李时杼的脸。

    李时杼并不动,任宋荀抱着,让司机开车,又低下头去看宋荀,“怎幺?抱着魔鬼的感觉怎幺样啊?”

    宋荀委屈地低下头抽泣,他凑上去吻李时杼的脖子,“老公,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好不好?我很爱你,真的。”

    他的温软的嘴唇说话时不断触到李时杼的皮肤,他可怜极了,声音细细的,“别怪我好不好?老公,别怪我。”

    李时杼把宋荀岔开腿抱到自己腿上,他环着宋荀的腰,纤瘦不盈一握的。他们额头相抵着,贴得紧紧的,说话时,嘴唇会碰到一起摩擦,“再说一遍,爱老公吗?”

    宋荀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爱。”

    李时杼含住他水红的嘴,大手沿着小腿曲线,伸到他睡裙底下暧昧地抚摸。他把自己脱下来的大衣披到宋荀肩上,一边享受着宋荀温热甜腻的唇舌,一边看了一眼在nei后视镜里打量的司机,那双眼睛讪讪又惊慌地低下头去。

    宋荀全身都在被李时杼抚摸,他几乎要在这种属于那个男人的粗暴的性事中高朝了,他喜欢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只有欲望的世界。

    他甚至得到一种解脱,至少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不忠,李时杼和男人是同一个人,那他的身体和爱都属于这一个男人,他是干净的,他想。

    他们终究没有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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