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晗跟着这位阿姨上了楼,她见这屋nei家具楼梯竟然都是实木的,很有一点古朴的味道。

    “请问阿姨,先生是谁?”

    上到二楼的时候,夏晗晗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那阿姨笑了笑,回头温和地对夏晗晗说:“夏小姐马上就知道了。”

    “这里姓沈?”夏晗晗问。

    阿姨没回头,径自上了楼,夏晗晗只好跟上去。她心中已经隐隐有预感,只是还没有确定。

    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间前,阿姨敲了敲门,语气很恭敬:“先生,夏小姐到了。”

    说着开门,叫夏晗晗进去。

    夏晗晗慢慢从她后面走进去,只听“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她站在门边上,没动。她打量着那位先生。他坐在写字台后面,双手交叠放于桌上,身体后倾,也在看着自己。

    他已经人到中年,生了一张国字脸,对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好不好看全不重要,但他还是睛心打扮自己,头发用发蜡梳得一丝不苟,西装也熨帖睛致。

    “请问沈先生,我可不可以给我父亲打个电话,他现在应该很着急。”

    那位中年男人伸手拿起桌上摆放的座机听筒,示意夏晗晗过来。

    夏晗晗想了想,走到写字台前面,伸手接过电话,拨通号码。她说考完试有同学忽然中暑了,他们把她送到医院,耽误了时间。

    夏国华问她在哪家医院。夏晗晗回说现在那位同学已经没事了,同学家长非常热情,硬拉他们去自己家吃饭,现在是在同学家给他打的电话,有同学顺路,晚上可以一起回去。

    夏晗晗从不骗人,除了身体外也从不令人担心,夏国华不疑有他,便嘱咐两句,挂断了电话。

    电话归位的一瞬间,坐在写字台后的先生说道:“你很聪明,也很会骗人。”

    “我并不想把聪明用到骗人上。只是沈先生的邀请太过热情,我也是没办法呀。”夏晗晗挂断电话后清楚地看清他的长相,已经猜到对方身份,理智上知道应该待他恭敬且有礼貌,但落到实际行动上,却总对他的“邀请”方式颇多怨言,不肯好好说话。

    “伶牙俐齿,你就是靠这个让沈夜白喜欢你的?”那位先生直盯着夏晗晗看,夏晗晗非常不舒服。

    她笑道:“这你该去问沈夜白。”

    “你是在推卸责任。”

    夏晗晗奇怪了:“您自己的儿子,您不管他,让他一个人住在仓库不仓库,车库不车库的地方,生病了也没人去看,还弄个同学监视他。现在却在说我推卸责任?我想问您,您站在什么立场问的我这句话,一个父亲,还是一个□□者?”

    她本来不想说得这么刻薄,可越说越激动,一想起沈夜白受苦她就心疼得不行。

    那男人默了默,说道:“果然,你们都是同样的叛逆,同样的不听话。”

    说完,还叹了口气。

    夏晗晗想作呕,她说:“没错,沈先生,在您看来,违背了您的意志,就是叛逆。”

    她说完,头转向一边,不看沈夜白的父亲,她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难道不是吗?”这种眼神,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沈夜白的父亲,她没资格批评。

    就算是她自己的父亲,她也没这个资格。

    可她却像被烫到了似的,又马上把头转了回来。——她看到了吴慧珠的照片。

    夏晗晗忽然发现,这间书房到处都挂着吴慧珠的照片,像图书馆哲学处悬挂马克思、恩格斯的照片一样。

    看到夏晗晗的反应,沈夜白的父亲说:“你知道吴慧珠?——沈夜白都和你说了?”

    夏晗晗讨厌极了他的这种审问方式,翻了个白眼,说:“《救风尘》里的宋引章,经典角色。”

    言下之意,未必要沈夜白和我说,我才知道。

    这回沈夜白的父亲却没有和夏晗晗针锋相对,他说:“她是沈夜白的母亲。结婚后就退出影坛,相夫教子,这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美德。”

    “她现在在哪?”

    “她去世了,我永远怀念她。”沈夜白的父亲竟然闭眼皱眉,表示自己的难过。

    如果不是夏晗晗早就知道吴慧珠是为何而死,她想,她也应该为这个男人的怀念而感动。

    “含冤而死,可不是该怀念吗?”夏晗晗直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说。

    他豁然睁眼,眼中一丝伤痛都无,他身体前倾,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又摇摇头:“是了,沈夜白!你知不知道,单凭你这句话,就足够死一万次!”

    这时窗外惊雷乍起,很是应景地一声震响,暴雨倾盆而下。

    夏晗晗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沈夜白父亲这种人,和他讲道理全然讲不通,他自成逻辑,他就是道理。

    夏晗晗自知道生病那天起,死亡的音云便笼罩在头顶。说她不怕死,她自己都觉得虚伪,她怕极了。可“死”这个字从沈夜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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