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吗,世上竟会有如此称心如意之事。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明玉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一问,也许会被人笑话,也许自己会不好意思,但是这些和一辈子的幸福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决定勇敢一次,哪怕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也好。

    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就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什么奇迹,一如当初去跟阿音道别,一如现在又追问了一次。

    章越泽心里生腾起一股暖流,在这漫天大雪的日子,让他欢喜地只想开怀大笑。他赶忙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心悦你已久,你可愿意嫁我?”

    这一次,明玉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字地听清了,可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颤声问道:“章军医才高八斗,妙手回春,又是出生在医者世家。我……我只是个山野村姑,你可是与我开玩笑的?”

    “不,我是认真的,特别认真。我原本就跟明皓和嫂子说过,让他们帮我问问你的意思,可是还没等问,你就染上了时疫,所以我一直没有提起,是怕你胡思乱想。如今你已痊愈,我就可以直抒胸臆了。”章越泽注视着她的眼睛,无比坦诚地说道。

    一朵芳香四溢的鲜花在明玉心里悄然绽放,多少个夜晚默默扪心思量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竟还超出预料的美满。只是,心中有愧。“我……我配不上你呀。”

    “你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情爱之事只求发自本心,哪有高低贵剑。你看明皓夫妻,在青州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们俩不般配,只有明皓如同得了相思病一般一意孤行。你看如今,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羡煞旁人。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章越泽再一次伸出手去,拉过她的小手,把手上的食指含进自己口中,满眼柔情的看向她。

    “你……你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明玉小脸儿红透,却还是忍不住想问。

    “许是在明水湾的时候吧,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当我听说清扬县出现了时疫,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恨不得马上飞奔去明水湾,就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你说人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奇妙呢,在担心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再冷的雪也挡不住火热的心,回到家里,见到妻儿,对男人来说就是最温暖的春天。

    明皓走出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才知道外面下雪了。仰头用脸接了几片冰凉的雪花,心中马上想起了阿音。娇娘子会不会怕冷啊,去年冬天一直不在她身边,也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停留了,飞身上马,疾驰回家。

    “阿音,你冷不冷?”明皓裹挟着一身寒气进了门,急急地寻找妻子地身影。可扑面而来地却是一股热气,暖暖的,很舒服,也很令人诧异。

    林婉音和素琴带着两个孩子正趴在窗边看雪景,有说有笑。见他进门,阿音起身迎了上去,用基毛掸子帮他扫干净身上的雪,让他去里屋换件衣裳。

    “屋里怎么这样暖和啊,我还担心你会冷呢。”明皓习惯性的去握她小手,掌心触及温热的那一刻却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手太冷,会冰到她的,就赶忙缩了回来。

    阿音得意的晃了晃头:“不懂了吧,这叫地龙,比炭火盆还厉害,前两天刚刚改造好的,今天下雪,刚好拿来试试,若是不好,还可以再改动。是不是很舒服啊?”

    明皓看看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和那悠哉吐泡泡的神情,噗嗤一笑:“你们大户人家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真会享受,不过,确实挺好,我还担心你又要生病呢。”

    阿音推着他进去换衣裳,这是贴身伺候的事情,她不许丫鬟们做,要么亲手服侍丈夫,要么让他自己动手。

    明皓自然乐意爱妻帮自己宽衣解带,却在她解开腰带的时候,忽然发现她手上有几处红紫的肿胀,不禁惊到:“阿音,你的手怎么了,是冻伤了?”

    林婉音挠挠手指,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就想等你回来跟你说呢,你去跟章太医要些好点的冻疮膏吧。”

    “你呀,还真是娇气,今年不过是京城雪下得早,还没真正入冬呢,你就被冻伤了。”明皓不用她伺候了,自己褪下官服,换上家常衣裳。

    阿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着他换,有点委屈:“哪是人家娇气,这是去年的旧伤。你不在家,我又怕独孤炎使坏,躲到三十里铺的一个寡妇家里,哪还能讲究什么,手都冻烂了,也没法子,只能自己挨着。晚上疼的哭,你又听不见,叫你名字也没人答应,我……”

    “别说了,阿音……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家阿音一点都不娇气,最坚强了。”听她提起往事,明皓心疼地一颤一颤的,蹲下高大的身子,轻轻捧住那一双小手,缓缓摩挲。

    她本是最柔弱、最娇气的大小姐,可是,为了心中所爱,咬着牙忍受了一切苦楚,给了他一个大胖儿子,一个温暖的家,他又怎么能不用一辈子去呵护她呢。

    忽地,他抬起含了泪光的双眸,哑声道:“我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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