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想到她要与元初一商量这种事,她就一阵阵的难过。她也是女人,岂会不知女人的心思?有哪个女人愿意丈夫纳妾收房?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看着丈夫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说什么妻子有孕丈夫孤枕难眠无人照顾,那成亲之前呢?哪个不是一个人?

    也没见谁憋死!

    反正,韩裴与元初一将来如何不说,只说眼前,除非韩裴有这个想法,不然沈氏早已下定决心不会干预此事,最起码她不愿以心疼儿子为借口去伤一个女人的心,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极为怜惜的,视为亲女之人。

    吕氏是不会明白这种想法的,所以沈氏也不想和她说,只是随便敷衍带过。

    屋子里的气氛就在包婆婆满意的目光之中冷了下来,元初一是不知道的,否则她定会大大地感动一把。韩家的院子不算大,一眼就望遍了,元初一已在院中遛了一圈,何清婉跟在旁边,中间夹着竹香。

    何清婉本来是要扶着元初一的,不过被竹香抢先了一步,看样子竹香还为这事挺不好意思,不冷不热地解释了一句:“是姑爷吩咐的,何大小姐过来的话,婢子要着紧看好小姐。”

    元初一顿时无语了,竹香,你说话永远是这么铿锵有力啊!

    何清婉也比较无语,而且脸色越来越显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着,神情也不太自然,笑容几乎挂不住,弄得元初一都不太忍心再和她说什么了。

    又遛了一圈,何清婉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不过,眼中的颓然更为明显,深深地吸了口气,站定了身子,细声道:“嫂子,这几天如果有来自何府的邀约,你告诉大哥,一定……要辞掉。”

    第126章 试探与音谋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起义投诚的意思,可这话从何清婉嘴里说出来,就不由得元初一心里不犯合计。

    来自何府的邀约,除了吕氏,还有谁值得如此戒备?但何清婉向来是和吕氏坐同一条船的啊!她这是改邪归正了?要和吕氏划清界限了?

    “何出此言?”明知何清婉不会回答,元初一还是抱着试试看的秀度问了问。

    果然,何清婉摇了摇头,“嫂子不必多问,只劝住了大哥就好,清婉以前做错了许多事,现在只当补偿吧。”

    元初一心里还是纳闷,不过何清婉不说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问吕氏,不过,元初一可没忘了自己的初衷,邀何清婉回到自个的房宙后,坐下歇了歇,又盯了何清婉半晌,盯得她有点不自在了,才笑道:

    “你和我直说,你对他,还有心吗?”

    何清婉的面色猛然一白,迅速起身,“嫂子……”

    元初一摆摆手让她坐下,脸上仍是温和的笑意,“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是时候再找个人照顾他了,我婆婆表面不说,心里也是这么整的,我这做媳妇的,总不好等婆婆开了口才去做这些事。”

    听了这些话,何清婉眼中惊疑之色不停闪现,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元初一叹了一声,“其实,有哪个女人愿意做这些事?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谁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身孕?给他再找个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免得他将来怪我。”

    何清婉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韩……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刘你……是很好的。”

    元初一仔细看着何清婉的神色,见她眉眼间满是犹豫踌躇之色,心中便已有了定论,什么死心,全都是假的,或许正如主儿说的那样,女们母女就是利用“义女”这个身份行来掩饰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元初一心中冷笑,但口中仍道:“他对我的确很好,所以我才不能做什么引他不满意的事,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身边多几个人也是正常的。”

    “嫂子……为何与我说这些?”何清婉手上的帕子绞得紧紧的,她也在看着元初一,想看出她真正的想法。元初一好歹在叶老爷子的熏陶下做了那么久的元掌柜,如何隐藏情绪还是做得到的,现下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之意反问:“你说呢?”

    何清婉立时低下头去,在此之前,她不知多少次说服自己她与韩裴缘份已尽,韩裴对她似乎也不再放在心上,纵然吕氏仍然有心撮合他们,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有什么办法?所以她也放弃了,可她仍要时常过韩家来,时常看着韩裴对元初一体贴有加,她的心里仍会隐隐抽痛,直到今天,竹香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是没想过这是竹香为了气她而说的,可在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那就是韩裴说的,韩裴怕她伤害元初一,才让竹香形影不离,这一想法让她对韩裴仅存的一丝幻想烟消云散,所以她才出言提醒元初一,谨防吕氏那些生米做成熟饭的不堪圈套。

    何清婉了解韩裴,如果吕氏的计刻成真,韩裴多半会负起责任,司那样的负责是她想要的吗?绝不是!可以说,在告诉元初一小心的时候,何清婉就已经心灰意冷了,可短短时间之nei,元初一竟又给了她一丝希望,这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又鲜活起来。

    可能吗?元初一说出这些话,是出于真心的吗?何清婉不是没有怀疑,但她不能否认元初一说得也有道理,女子有孕,理应为丈夫另寻她人照顾,她所怀疑的是……元初一自己也有未出嫁的丫头,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都会收自己的丫头为通房,一来好驾驭,二来还能防止外人鸠占鹊巢,又怎么会来与她说这件事!

    “照你娘想的做平妻是绝对不可能的,顶多为妾。”元初一又加了一句,“我不怕告诉你,你我虽同为和离之人,但我嫁给他的时候尚是清白之身,这一点你比不上我‘所以我才会把你做为考虑人选,我刁想招狼引虎的,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何清婉的眼睛瞬间睁了睁,为元初一所说的大感特讶,同时又有一种自愧形秽的感觉自心中升起。原来如此,竟是如此!难怪韩裴不在乎元初一是和离之人待她如珠如宝,原来她尚是清白之身,相比自己……说是残花败柳亦不为过!

    不过,这句话也几乎打消了何清婉所有的怀疑,在她想来,元初一找上她已是极为合理之事,毕竟她已非完璧,将来在韩裴心中的地位肯定也不会太高,自然不会影响元初一现有的地位,如果找个清白家的女孩儿,纵使地位低下,也极容易牵扯韩裴的睛力。

    “如何?”元初一看着何清婉不断变幻的神情,笑容淡了下来。

    明摆着,何清婉对韩裴根本没有死心,却做出一副死心的样子,如果她没有加以试探,以为何清婉当真放下了韩裴,那该有多可怕!

    人与人的感情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积攒起来的,元初一与韩裴就是如此。无心的相遇、不经意的接触,都成了他们相互了解的最佳渠道,相遇得多了,接触得多了,了解的也就多了,如果这种了解中透着一种好感,那么感情迸发是自然而然的事。

    何清婉现在正在进行这些步骤,在披上了“义妹”的外衣后,她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韩裴面前,只要她低调做人,等着韩裴重新接纳她,不管是视为朋友还是视为义妹,都为将来的接触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她本就是韩裴喜欢过的人,原来输就输在她太过自信,现在洗尽铅华重归原点,怎能不被元初一视为劲敌!这么说吧,元初一相信韩裴,但不相信何清婉,与其随时都要留心她的动作,不如在她最为脆铮之时将之一举消灭!只是这消灭的方式还有待商椎。

    “我……”何清婉动摇了,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答应她”,为妾又能如何?能与他在一起,得他三分怜惜爱护,就算为仆为婢又能如何?她能下定决心与刘子谦和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她双手紧捏着、轻颤着,终于,狠咬了下嘴唇,抬起眼来正想说话,眼角一闪,一个物件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件镶翠攒珠金丝镂空香薰球,约么拳头大小,金丝闪亮翠玉、莹绿,贵重奢华,一见便非凡品,就挂在帐幔一角,再往其他方向看去,果然每个床角都挂着一个,按梅兰竹菊的式样刮分其他三个香薰球上的镶嵌分别为红宝石、白玉和黄碧玺,这样的香薰球,一个便价值不菲,按图成套的价格就更为惊人,不过,何清婉心中所想的,却不是这套香薰球的价值,而是它们在这的含义。

    韩裴是个崇尚简单的人,他的身上永远是样式最为简洁的衣服,屋子里也尽是些简便实用之物,何清婉与韩裴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的性子,在他身边永远不会看到累赘无用或是繁复奢华的东西,并非因钱财,而是天生如此,天生不喜欢穿金带翠之物,所以此时看到这几个奢靡到极致的香薰球,何清婉隐有恍惚之意。

    如果说这是因为办喜事而做的设置并无不可,但看看早已撤去的大红幔帐和简洁的室nei设置,又无一不是韩裴的风格;如果说这几个香薰球来自于元初一,是她的嫁妆……何清婉微微摇头,在他们成亲之前,她爹曾说过韩裴花高价买了一组金丝香薰球,那时她爹还猜测是不是要放在楚楚怡人壮门面,现在看来,她爹猜错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韩裴曾说过的一句话。

    “原来只要足够在意,哪怕自己身无分文形如草芥,也愿奔走一生,为她挣个出人头地。”

    一个生性淡泊之人,为了心中所爱,哪怕不喜欢,也会任自己沾染浮靡之色,原来,没有能不能做到,只有愿不愿做到。

    心中的雀跃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何清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了个干净,心底涌起的是极为无奈的自嘲之情。那天在客栈之中,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现在纵然元初一愿意,可他愿意吗?他不愿意的事,真的能逼着他做吗?

    缓缓地起身,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嫂子……珍惜你与大哥的情分吧。”

    元初一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对付她,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再看她一脸落寞地已往门外走了,到了门口顿了顿,回头道:“嫂子有了身孕,暂时不要熏香了。”说完,推开棉帘一角,出了门去。

    元初一很茫然啊!难道她的试探计划被发现了?不像啊!还有什么熏香,她找了一圈才把视线落到那几个香薰球上,估么着何清婉指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其实早在大夫确诊她有了身孕时,韩裴就已把球里的熏香撤掉了,现在留着这几个球,纯粹是她觉得好看,挂上当装饰的。

    想啊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她还是记着何清婉要韩裴推掉何府邀约那话,中午韩裴回来吃过饭后她就偷偷交待了,反正不管是什么,能远离何家还是远离。之后她又与韩裴简单说了说何清婉,最后对何清婉的做法再次表示不理解。

    韩裴一脸好笑与轻松的样子,摸摸她的肚子说:“这说明她没什么想法了,你可以安心了。”

    元初一倒也是这么猜的,就是想不通,何清婉上一刻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怎么下一刻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说有什么更大的音谋?

    不过这想法她只是自己想,并没对韩裴说,直到过了几天,韩裴晚上回来神色颇有些凝重地问她:“那天清婉还与你说了什么没有?”

    元初一立时又嗅到了音谋的味道,“我们说的话我都跟你学了啊,怎么?她跑去和你告状吗?”

    韩裴摇摇头,“她去城外的庵堂挂单了,似乎有出家的打算。”

    【何大到底值不值得同情呢?我也弄不清了。】

    第127章 突然来袭者

    “挂单?”元初一的脑袋瓜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灰布素衣的妙龄女子在满是尼姑的寺庙里金基独立的景象,可怜孤苦,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这时候是不是总该出现一个浊世公子单去劝说解救,最后二人重归于好手拉手地离开庵堂开展幸福新生活?不是元初一不待见何清婉非得让她落了发才能安心,而是这件事实在有点诡异,不出家你就在家待着,出家你就干干脆脆地落发,挂什么单啊!如果真是一心向佛,在哪不能向啊?还井得向到庵堂里去?

    于是音谋论又出现了。

    “在想什么?”韩裴将浸得温热的手巾拧干了递给元初一。

    元初一随手接过,简单擦了擦手脸,始终心不在焉的模样,过了半天才想起来澄清一下,“我没和她说什么别的,她出家的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韩裴失笑,但也不知是感叹还是怎么,兴致不太高,轻叹了一声,“希望她日后静下心来,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吧。”

    “那你可不能去找她!”元初一连忙说,而后扁了扁嘴,颇带委屈地道:“她有家人,不用你去劝。”

    韩裴笑笑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特别撇清,这样的态度得到了元初一的认可,如果韩裴现在指天誓地说不会去理何清婉,她反而要担心了。

    “对了。”韩裴从怀中掏出封信,“你哥的回信,我估计他这几天就会过来看你。”

    元初一得知自己有孕后便给元惜去了信,她以为元惜会直接过来,没想到居然还弄了什么回信,难道他现在有事脱不开身?

    她从韩裴手中接过信,见信还没有开封,韩裴的“估计”还真是估计的。

    韩裴向来对元初一的隐私十分尊重,但元初一这一点做得就非常不好,虽然没到跟踪韩裴信件的地步,但总是不太自觉,如果手头有一封信,她总是忍不住想拆,就算能忍住不看,也得问上一句“什么事啊”,求知若渴的表现让人觉得不告诉她好像就在犯罪似的。

    好在韩裴根本不在意这此事,每每都大方地与她分享,就连来自丰城云家的信也照分享不误,其中有两封是云慕佩以私人名义写来的,更成了她重点关照的对象,常趁韩裴不在的时候把信找出来逐字比对,看看有没有什么暗示夹在里面,不过每次都失望。

    难道她变得小心眼了?她反省,其实她忘了,她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以前谁得罪她都没什么好下场,现在只不过是转变了针对方向而已。

    “他说他还得等几天才能过来。”元初一草草地把信看了一遍就丢到桌上,打了个哈欠坐到床边去,“明媚坊那边最近给你来信了吗?元忆在那怎么样?”

    对元忆她远没有这么关心,只不过元惜过来是肯定要问的,要是她不知道,元惜又要唠叨,所以才提前做下功课。

    韩裴道:“还是半个月前的那封,刚到那未免不适应,现在应该好多了。”

    半个月前从京城来了封信,称元忆刚刚到那,不过头一天就十分的不适应,韩家人为了完成韩裴的嘱托,给了元忆特别的关照,特地写信来让韩裴不用担心,又保证三个月后一定让韩裴看到元忆改变的成果。

    对于韩家的培刮课程韩裴也只是略知皮毛,信上又没写得过于详细,所以元初一也不知道韩家那帮人能不能镇住元忆这个败家子,当然她是希望镇不住的,到时候协议nei容失败,韩裴的一半红利也就能保住了。

    “先睡一觉吧。”韩裴见元初一揉着眼睛的无聊模样,有点心疼,“下午我早点回来陪你。”

    元初一向来是待不住的,庄子、金楼和楚楚怡人都是她的巡视地,要不然就和主儿去逛街,每天安排得十分紧凑,可自打有了身孕,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别说出韩家,就是出她的房间,多在外面待一会,沈氏和包婆婆都会非常不安,觉得天气太冷,会导致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元初一又不是那种独断独行的人,尤其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像沈氏和包婆婆这样的,她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只能全听她们的,每天无聊渡日不说,还得承受那些分别来自沈氏、包婆婆和赵婶的基鸭鱼肉,短短几天时间脸就变圆子,身上的某些部位也变得更丰满了,对于这点,韩裴倒是乐于见到的。

    “现在也只能睡觉了。”元初一极度地无奈。除了这个时期本身嗜睡的因素之外,她是真无聊,无聊到除了睡觉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坐太久了对孩子不好,站太久了又怕累着,,说是累眼睛,好不容易韩裴给她弄个了九连环打发时间,包婆婆又说这东西耗费睛力,给没收了,元初一严重怀疑她是拿回去自己玩了。

    “以后我多抽时间陪你。”韩裴本来想说睡得太多也不好,但看元初一百无聊赖的样子,忍住了。本来他是给主儿下达了任务的,让她陪着元初一,但主儿天生就是坐不住的性子,比元初一还野,新鲜了一天之后就消失了,听说是城里新办了一间女学,上学去了。

    元初一听了韩裴的话眼巴巴地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连韩裴都不忍心走了,帮她脱了鞋让她躺下,自己待在她的身边,半拥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说着话。

    没一会,元初一便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韩裴将她头上的两枝暮子取下,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元初一就睁开了眼睛,蹭蹭枕边尚留的余温,长叹一声,“无聊的下午又开始了啊!”

    其实她是偷藏了本书的,连韩裴都不知道,她实在无聊怕了,这几天下午都指着这本书过的,不过今天才翻了几页,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音还有点耳熟。

    元初一马上起身过去开门,门一开,门前站着的两个人都愣了,梅香问:“是不是吵醒小姐了?”

    元初一则惊喜又茫然地看着另一个人,“不是说得过几天才能来吗?”

    元惜握手成拳放到唇边,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梅香偷笑,“大舅爷说怕姑爷不好好待小姐,所以故意在信里那么说,其实他跟信是一起到的,杀姑爷一个措手不及!”

    元初一无语了,她记得元惜是挺厚道一个人啊,怎么对上韩裴之后就变了呢?不是要动手就是玩突袭,以前怎么没见他对牛真这么上心?

    元惜还不知道他的举动己经引起了元初一的护短之心,不过他也是无辜的,谁让他就是看韩裴不顺眼呢?以前元初一在叶家的时候多信任他,大事小情的,全都和他商量,结果嫁到韩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两个月也不一定写一封信,如此落差让他失落啊!万分失落!

    “快进屋吧,外面冷。”元惜按住站在门槛之nei的元初一,不让她出来,“我去见见伯母,一会回来跟你说话。”

    元初一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元惜和梅香一致表决不让她出门,她只能退回屋里继续无她的聊,同时深深怀疑,梅香已经叛变到沈氏和包婆婆那边去了!

    又过了一会,元惜回来了,对元初一坐在凳子上提出了很大的意见,说凳子太凉,坚持要元初一坐到床上去这才算完,完全无视凳子上厚厚的锦绣垫子。

    于是元初一又有了一个感觉,元惜……绝对与沈氏和包婆婆是一伙的!

    “爹知道你有了身孕不知道有多高兴,不过他走不开,只能让我给你带了些补品,过些日子没这么忙子再过来。”

    对于元惜的说辞,元初一懒得去跟他较真,他说是元长山让带的,那就是吧,省得戳穿了他,他还挺难过的。

    “家里都还好?”元初一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

    元惜立时高兴起来,说了些家里的情况,可以说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元初一与家里的关系缓和,此时元初一主动问起家里的情况,怎能不高兴!

    不过,元初一还是从他的神色之时看出了一些困扰,可怎么问他就是不肯承认,元初一也就放弃了,元惜又着重关注了韩裴的情况,并对元初一坚定的高度赞扬秉承怀疑态度。

    又过了一会,元初一刚聊出点兴致的时候,元惜突然起了身,“别聊太久了,你先歇着吧,反正我来也不急着走,得住上几天。”

    这又是照顾她这个孕妇了,元初一无奈,但也不坚持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么!

    就在她准备送元惜出去的时候,梅香敲门进了屋,面色有些古怪,“小姐,又来人了,不过这次,得你去看看了。”

    元初一有点奇怪,她现在可是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有什么事值得让她出马的?

    “夫人……娘家夫人来了。”梅香叫得有点不习惯。

    娘家夫人?元初一琢磨了一下,脸色也是古怪起来,瞄向一旁的元惜。

    元惜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元初一连忙跟上,待到了堂屋,果见沈氏正陪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妇人,那妇人身形纤瘦,下颌尖削,两道细眉高挑地描着,一双眼睛十分灵动,睛气神很足的样子,正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元柳氏。

    在她身侧,又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如柳氏一般地纤瘦尖顾,元初一看着有点眼熟却叫不上名字,倒是元惜,见了那姑娘脸色便是一变,头痛万分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的书评区一直是小蝶在打理,圆子在此致以万分的谢意,圆子这几天的确是偷懒了,实在是因为圆妞这几天不知道咋地日夜颠倒了,圆子除了码字其他的时间都在困困困。。。。说点正事吧,本书写到现在也四十多万字了,如无意外的话将在月底前结束,新书暂时还没有影,圆子有一个群,群号是72831962啦,平常大家都是潜水的,不过有圆子有些新动态会在群里宣布,比如新书什么的,有时间的同学可以加一下,嗯。。。暂时就是这样,明天见】

    第128章 元惜的苦恼

    “这位是……”元初一并没有先与柳氏见礼,而是直接问起了她身边的姑娘。

    柳氏纵然不满,却也只是以眼角白了元初一一眼,并未发火,轻咳了一声,“这是你表妹啊,你们小时候还见过的。”

    “表妹?”

    元初一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就是觉得看那姑娘越看越眼熟,最后还是元惜低声道:“是柳眉,二娘的侄女。”

    元初一马上就想起来了,对,就是叫柳眉,是柳氏哥哥的女儿,小时候常去元家玩,不过都是扮着帮元怡和元忆欺负她的角色。

    “二娘,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在沈氏面前,元初一还是要有些礼数的,不然,她可能连话都懒得和柳氏说。

    柳氏哼笑了一声,这笑容看在元初一眼里很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况且你现在有了身孕,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这不,我带着你表妹,过来照顾你。”

    闻得此言,沈氏的脸色微微变了些,元初一的也立时沉了脸,“韩家有的是人,我也不缺人照顾,还用你专门跑来?”

    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尤其元初一还是柳氏名义上的女儿,但她们的关系早有嫌隙,这种态度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元初一以前在叶家的时候,

    态度还会更强硬一点,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也不知柳氏是不是觉得元初一已经离开了叶家,而韩家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所以不必那么害怕,总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敢怒不敢言的状态,毫不避讳地道:“你现在有了身孕,婆家还不得趁机给你女婿纳小么?我这个当娘的是怕你吃亏,特地赶来给你撑腰的!”说完,她转向沈氏,堆起一脸看着就很假的笑容,“亲家夫人啊,你别怪我说话直,做娘的哪能不为自己女儿着想?给我这姑爷纳妾收小之事我们是断不会同意的,你们也趁早断了这念想!你和楚怡接触时间短,大概还不了解我这闰女的脾气,那可是说一不二,眼里不揉沙子的!惹恼了她,她可不会管你是她婆婆还是她亲娘!”

    上“柳如画!”元初一的火气登时涌上心口,“这里是韩家,不容你来指手划脚!”

    柳氏似笑非笑地瞥着元初一,“你也知道这是韩家,不是叶府!你的威风也该收收了!好好孝敬你婆婆,别再像以前一样不分尊卑!”

    柳氏此次可是有备而来的,上次韩裴提出条件时她一时脑热答应了,后来越想越有些后悔之处,主动权完全不在她身上,而且前几日元忆来信,信中俱是哭诉每日所受的痛苦折磨,明媚坊也不知是不是收了韩裴什么好处,哪是给元忆做什么培训,

    净是让他做些苦活累活,差一点都不准吃饭,元忆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了这个?元忆受不了,她这个当娘的就更受不了了,但她又不甘心就此放弃那极让人眼热的一半分红,加上元长山想借此机会好好磨砺磨砺元忆,坚决不准他放弃,所以她只能另想些办法给元初一及韩裴添点堵,不止要杀元初一的威风,还要适时地把韩家搅和得乱一点,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看着柳再眉目间流露的稍许得色,沈氏总算是消除了以往的一些疑惑。

    当初元初一曾对她仔细说过在家时所受的遭遇,她那时还觉得就算不是亲女,但元初一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元初一相当于是在柳氏身边长大的,又怎会没有一点怜惜之情?现在看来,柳氏对元初一何止是没有怜惜之情?简直是仇视她!从头到尾,所说之言字字诛心,若不是她对元初一早有了解,怕不立时便有了嫌隙,陷元初一于困顿之地了!

    眼见元初一气得脸色发青,沈氏大约也明白她是碍于自己在场不便太过发作,只能硬忍,心中更是心疼,连忙道:“梅香,带亲家夫人去客房安顿,有事等安顿下来再说。”

    元初一又是一急,却被沈氏以目光制止,只能忿忿地看着柳氏扬着她尖削的下颌得意地从面前经过,出门前又转头道:“元惜,过来帮你表妹收拾行李!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

    元初一顿时一怒,元惜飞速拦下她,低声道:

    “你现在身子要紧,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坏了哪多哪少?”

    “看你这个样子我更生气!”元初一甩开元惜的手,转身走到沈氏身边去。

    如果不是沈氏在场,元初一早就叫卫四把柳氏扔出去了!哪轮得到她在这耀武扬威的!

    元惜挫败地看着元初一的背影,半天才想起回头对沈氏赔礼。他并非懦弱不敢对抗柳氏,一次次的妥协与容忍只是源于他对家庭和美的向往,他希望他们能像正常的一家人那样,这么多年了,他以为终有一天他会达成愿望,但此时看来,希望实在过于渺茫。“娘……”元惜出去后,元初一正想问问沈氏是怎么想的,可才一张口,鼻子就酸了,差点没掉下泪来。“别哭别哭。”沈氏拉着元初一的手连忙安抚,“她说她的,别理她就是了,养好身子才最要紧。”

    换作以前,沈氏决说不出这种话,柳氏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家,可柳氏今日所为实在令人气愤,完全不顾元初一有孕在身,如果元初一因此有什么意外,那柳氏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元初一也明白这个道理,跟不讲理的人生气完全是在惩罚自己,柳氏该不讲理还是不讲理,根本不会因为你生气而有什么改变。可她就是觉得委屈,自从有了身孕,她真的变得敏感了许多。吸了吸鼻子,元初一努力平缓下情绪,不解地问:“娘,你怎么让她住下?她这一住,只怕咱们家没有消停日子了。”

    沈氏叹了一声,“如果不让她住下,说不定她还要说什么来刺激你,先这么着吧,晚上等裴儿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能把她送走。”

    这种对话出现在婆媳之间实在有些诡异,若让旁人听了这番对话,定会以为沈氏与元初一才是亲生母女,正在商量如何对付凶恶的婆婆。元初一对韩裴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不过,韩裴当晚却没有按时回来,差人去楚楚怡人问了问,说韩裴出门会友去了,如何对付柳氏,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柳氏与柳眉被安排到韩家隔壁的宅子,这间三进的宅子已被元初一买了下来,不过原主人刚刚搬走,什么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原定打通的小门也还没打,与韩家完完全全就是两个宅子。

    柳氏也是搬进去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马尖要求搬到韩家这边的小宅来,不过韩家主人下人虽然不多,却也刚好占满了小宅nei院,除非她们肯像卫四那样住到外院去,否则还真没有她们住的地方。

    为此柳氏埋怨了半天,最终还是在那宅子住下了,但,白天还好,天黑之后,偌大个宅子只有她与柳眉还有带来的两个丫头,四处黑压压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有点渗人,而元惜,早借口不便与女眷共处一院,住到韩家的外院去了。

    不知道怎么着,元惜并非头一回见柳氏对元初一发威,却是头一回对柳氏产生这么大的抵触心理,以前他总认为柳氏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继母,母亲教训儿女,说得过份点也没什么,可今天,眼见着柳氏变本加厉丝毫不顾及沈氏在旁,给元初一如此难堪,他的心头也憋了口气,连带着对柳氏都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温和。

    “哥,那柳氏带柳眉过来是什么意思?”元初一丝毫不掩语气中的不悦,她对柳氏的不满,已经牵连到元惜身上了,“难道是给韩裴准备的小妾?”以柳氏的为人来说,这不是不可能的,她巴不得能占尽天下所有的便宜才好!

    元惜闻言,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神色,“这个……柳眉她……嗯……”

    元初一诧异地扬了扬眉。虽然元惜为人温和,但决非没有主见吞吞吐吐之辈,眼下这情况倒是少见。想了想,元初一撇着嘴问:“该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元惜轻叹着点了点头,“若说我与她并无太多交往,此次她去我们家做客,也不知是二娘的主意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对我忽然热情起来,让人有点吃不消。”

    元初一回想今日见到柳眉之时,她并没有说话,但的确目光不离元惜左右。

    “哥,说实话,你是因为要躲柳眉才跑到我这来的吧?”元初一一脸了然。“主要还是为看你,”元惜有些不太自在,

    “二娘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可是……柳眉并非我心中属意之人。”

    说起属意,元初一侧也知道元惜的一些标准,首先要温柔,其次要贤惠,虽然柳眉今天表现得还算文静,但柳眉毕竟是柳氏的亲侄女,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既然要躲就说明你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喽?”元初一瞄着他,“那你到底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元初一始终为这件事着急,也不是没催过元惜,可他总说婚姻大事需要父母做主,这回好了,

    柳氏终于要给他做主了,他也快崩溃了。

    元惜垂着的头左右摇了摇,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实在很低落,“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娶妻求贤,贤惠一点就行。”

    “说得简单,哪有那么多贤惠的。”元初一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不过,柳氏既然带着柳眉一起过来,说明她对这桩婚事志在必得啊,看来你是凶多吉少了,除非……”

    元惜眼睛一亮,“除非如何?”

    “除非你马上找个姑娘成亲啊!”元初一托着腮想了想,“可惜我已经离开遥州了,不然还能帮你张罗张罗,哎?你看主儿怎么样?虽然出身差了一点,但她现在是韩裴的义妹,将来出嫁保证不会亏待了她,模样水灵,人也勤快,尤其是她那性子,对上柳氏决不会吃亏!”

    元惜的头又垂了下去,元初一说了一串,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那姑娘 ……我也消受不赴……”他想找个温柔的啊,温柔啊!

    元初一又琢磨了一下,忽然一拍手,“对了,

    还有个云大小姐,你见过的,家世没得说,人也漂亮,将来你入赘到她们家,就不用再忍受柳氏了,

    我也放心了。”

    元惜对元初一甩卖他的方式万分无语,半天也没说话,最后在元初一的催促下,只得敷衍性地追问了一句:“人漂亮家世好,怎么嫁不出去?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第129章 谁是受害者

    元惜的话音还没落,元初一眼尖地发现门帘轻晃了一下,已被掀起的角度迅速垂了下去,依稀听见一个声音道:“先去看看我娘吧。”

    “我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元初一听出先头说话的是韩裴,后面那个……元惜也听到了声音,过去将棉帘掀开,韩裴就在门外,站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竟然就是他们刚刚正在讨论的主角,云慕佩。

    元惜是见过云慕佩的,上次他去何府找韩裴麻烦,云慕佩就是跟他一起进的府,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云慕佩这样光芒四溢的女子,无疑是谁都不会忽略或者忘记的。“让开!”云慕佩这话是对着身前的韩裴说的。自元初一与韩裴正式在一起后,云慕佩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不见元初一,说白了就是不服,她自认不会比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差,却偏偏得不到韩裴的心,不仅如此,她原本还想见元初一也像她一样被狠狠打击,谁曾想元初一居然这么猛,什么何大小姐根本没看在眼里,对着韩裴手到擒来,这让云慕佩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多虑了?难道那个何大小姐在韩裴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地位?怎么一攻即破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结果已定,后悔也好,反省也好,都晚了,而她也没下作到要去勾引别人丈夫的地步,所以郁闷了几天后,也就释然了,但这股释然里,总夹杂了一些不甘心的成份,所以无论是楚楚怡人开业或者是韩裴成亲,她都只是恭贺韩裴,不见元初一。不过这次,她来桐城办事顺便约韩裴出去聊了聊明年进新原料的事,又从他那听说了元初一有孕的消息,思来想去的琢磨了半天,觉得还是来看看元初一吧,不然实在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谁想到,还没进门呢,就听见有人在背后编排自己!

    隐疾?隐你个头啊!她狠狠地瞪了面带讪色的元惜一眼,又在越过韩裴的时候顺便也瞪了他一眼,居然意图混水摸鱼?真是跟元初一学坏了!

    韩裴是无辜的啊!回家的时候倒是听说元惜来了,但他也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人怎么能在背后编排人家的坏话呢?偏巧云慕佩的耳朵还挺尖,他只是隐约听到,在他身后的云慕佩侧全听清了。

    “哎?稀客啊!”元初一此时也到了门口,对着云慕佩好一顿感叹,神态坦然得好像根本没事发生。

    看看,这就是境界啊!元惜和韩裴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云慕佩却不会被元初一这么轻易的唬弄过去,

    唇角一扬,轻轻地哼出个笑音,“是啊,来得还真是不巧,一来就听到些不该听的。”

    元初一立时捂住胸口,极为夸张地后退了一步,“啊?你都听到了啊?”

    旁边的人都无语了,元初一满脸痛心地看着元惜,“哥,我都说了,人家姑娘好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些事?你偏不听,每次见到我都挂在嘴上,要知夜路行多终遇鬼,现在好吧?让人抓个现行!”

    旁边几个的脸色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韩裴是觉得元初一这比方打得不太好,什么叫“夜路行多终遇鬼”啊?谁是鬼?云慕佩?

    云慕佩的脸色更差是理所当然的,最莫名其妙的是元惜,他呆呆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极不确定地问:“我?”

    元初一倒像是自知失言似的,连忙补救,“那个谁啊,我刚才就是顺口一说,根本没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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