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10

    黄昱已经坐下,拿出本书打算温习功课:“丫头,你还小,别想太多了。”

    “同你说了多少回,别叫我丫头,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臭小子!”他这话戳到了红药痛处,一下点燃了爆竹芯子,惹得她张牙舞爪起来:“就会欺负我,出事也不肯同我说,不带这样的。”

    说罢还瞪了两人一眼,郑良玉默默低头,他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啊。

    “是我不对,以后管你叫红药妹妹可好?”黄昱看她圆溜溜的眼里含着一汪泪水,没料到她这般在意,很是不安,好言劝慰:“别生气了,你有何疑问,尽管来问我,保证不蒙骗你。”

    “你说真的?”红药转阴为晴,一溜小跑到他身边坐定,拉着他的袖子道:“那我可问了,你要照实了说。”

    黄昱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为了男人的面子他岂能退缩,坐直了身子道:“一定照实了说。”

    “你可知道我父亲哪儿去了?还有前段日子,郑夫人来找我祖母做什么?再有就是今日,怎么大家都上郑家来了?”红药迫不及待地狂轰滥炸起来,一边问着,还瞟了郑良玉几眼。

    郑良玉连连苦笑,黄表弟你可要自求多福。

    黄昱则犹疑不定,告诉她怕她吓着了,不说又坏了信誉,不由暗叹,果然女子难缠,不论年纪大小。

    “你快说啊,别想混过去。”见他迟迟不吱声,红药着急了,这人莫不是在想怎么编瞎话吧。

    她心中焦急,面上就显出来,黄昱头一次见她如此执着,心软起来,再想想上回在崇泉寺教训她后也不过是挨了两记眼刀,便心怀侥幸道:“祁世伯已领兵巡边,截杀滋扰边塞的蒙古人去了。”

    缓了几息,见她面色不算太差,索性一气说道:“郑夫人找你祖母是商量借银买军饷的事,这已办成了。至于今日为何齐聚郑府,自然为的是大同被蒙古攻占一事。”

    说全无恐惧,那是嘴硬撒谎,但这三个消息对红药来说倒不算是太坏,连日来的疑惑总算是解开,反而安心了不少。 借银早已经过去了,大同离她太远,听都不曾听过,也放不在心上,唯独父亲领兵在外叫她担忧。

    “你别怕,既然蒙古人去了大同,那祁世伯一定是安全无虞,无非是劳累他来回一趟。”郑良玉猜着了她的心思,柔声说道。

    他这话中听入耳,如醍醐灌顶,红药琢磨了一回,深觉有理。蒙古人不会分身术,也不是神行太保,攻了大同哪里还顾得上辽东,父亲一定不日就能归家。

    郑良玉想了想,继续劝导:“还有,并不是嫌你年纪小不懂事才不同你说,他们是护着你的,抑或只是忙起来一时疏忽罢了,下次你亲口问你祖母,别自己瞎想了。”

    红药回想起这几天来脑中勾画的各种惨剧,虚心承认,瞎想果真不对,只能自个吓唬自个,摊开了说才好嘛,郑三哥书读的多,懂的真不少。

    “谢谢郑三哥,我记住了。”她心悦诚服地冲郑良玉点点头,乖巧极了。郑良玉大赞他懂事,慈祥地拍了拍她那小脑瓜。

    黄昱摸摸鼻子,纳闷不已,怎么谢他去了,那我呢?

    郑夫人可不如他儿子运气好,遇上红药这么好糊弄的,她此时对上的,可是一群慌了神的妇人。

    “前方可有战报传来?我家老爷可还好?”坐在郑夫人下首的高夫人先按捺不住了,她是最最着急的一个,丈夫高文林出兵出的不是时候,早几日能和大同守军联手,晚几日能与成冠的五万大军汇合,偏偏卡在了中间,也不知如今是何情形。

    “战报还未到,路上难行你是知道的,战时沿途戒严,速度还比平日慢些。你别急,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送到你府上。”郑夫人面色憔悴,强打精神安抚惶惶不安的众人:“咱们辽东兵强马壮,大家都不必慌张,看好家门,莫出城去,比往常更小心些就是了。”

    诸位夫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一个年轻媳妇道:“夫人,几位姐妹都想着带上家眷往乡下庄子避难去呢。”

    郑夫人拧起了眉头,心里窝火,要是真打起来,庄上是比城里安稳些,但你们如此急着往外跑,城中百姓怎么想?戍守的将士该有多心寒?

    “不可不可,庄上就万无一失了?你们年轻不知事,那蒙古人打起仗来,先掠乡野,再攻城池,先杀人再拿庄子上的粮食,一路抢过来,最后打到广宁。”祁老夫人也看不惯她们贪生怕死的样子,冷冷地说道:“避难避到庄子上去,我看是找死找到庄子上去罢。”

    众人哄堂大笑,侍立在郑夫人身后的郑长瑛更是拍手叫好,那年轻媳妇羞红了脸,疾步躲到角落去了。

    郑夫人暗道没请错援兵,祁老夫人果然有本事,省下了和那无知妇人理论的工夫,还逗乐了众人,就连高夫人都有了点笑模样,大好情势自然不然放过,便趁胜追击:“诸位也都听到了,广宁城里最安全不过了,一颗心啊快塞回肚子里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

    堂上齐齐称是,各位夫人都是大忙人,慌过了这阵,又惦记起家里那些鸡毛蒜皮了,纷纷结伴起身告辞。

    祁老夫人也不便多留,朝郑夫人道:“不敢再打搅夫人了,只是我那淘气的孙女不知...”

    “老夫人稍候,我这就去把红药妹妹带出来。”郑长瑛一脸崇拜地凑上来,对祁老夫人行了个礼,麻利利的领回了乐不思蜀的红药。

    “大姑娘真是精神漂亮,日后前途无量啊。”祁老夫人和郑夫人客气了几句,倒是牵着红药的郑长瑛害羞了。

    “哎呀呀,我这丫头难得知道脸红,老夫人您面子真大。”郑夫人也打趣女儿。

    红药揉揉被郑长瑛掐红的小手,无语凝咽,嗯,郑大姐姐力大如牛,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问大神,怎样才能涨收藏,大神道:“不能卖萌,卖萌烦人,你要卖高冷。”

    继续问:“什么是卖高冷?”

    大神赐白眼一对:“具体来说,就是:点进来,自己收。”

    so,爱人们,点进来,自己收。。。

    ☆、家事难平

    说句实在的,从大局上看,蒙古打下大同,对辽东不是件坏事。

    道理可以这么讲,你有个强盗邻居,这天他嫌你家穷,跑别人家抢劫去了,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更何况你知道那家主人一定会帮你收拾着不长眼的混账,是不是皆大欢喜?

    祁老夫人如是说,但红药却很可怜那些战死的士兵和无辜的百姓,或许大同城里也有那么一个小娃娃,整日里就知道嬉戏玩耍,最苦恼的不过是街口卖肉兜子的大叔天冷来不了,却忽的成了刀下冤魂,无声无息。

    祖孙俩依偎着窝在褥子里,暖暖和和,安宁温馨,却让红药对大同军民生出种歉疚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拿他们的命换来的。

    祁老夫人最不爱伤春悲秋,搂着小孙女道:“知道你心地纯善,要是难过说一说,哭一哭,过了还得笑出来,别钻进去迷了心窍。边疆子民,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都是命数。死了万事皆空,谁也没奈何,可只要一息尚在,就不能哭哭啼啼的过日子。”

    九边之地的女子,胸中吞吐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是甘为天下屏障的决绝。死,自要堂堂正正的死,活,便是顶天立地,独撑门户的活。这份豪气,代代相传,也靠世事炼就,早早学会通晓世情,方能立足于虎狼环伺之中。

    祁老夫人复又欣慰:“你倒是出人意料,没同你娘一般就知道抹眼泪,好,不愧是咱们北地女儿。”

    红药挠挠头,她心里也发慌,要是没了郑三哥,肯定是要掉金豆子的。

    “你大了,今后有事也不能瞒着你了,”祁老夫人轻抚她的背,叹息道:“不仅要读书,还要学些个人情世故,够你受用终身的。”

    红药撑起半个身子,嘟起嘴抱怨:“我想学的,可祖母你不告诉我,就这些还是黄家那小子同我说的。”

    祁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他倒是热心,是个好孩子。”

    他哪是个好孩子,时好时坏的,郑三才是好孩子,又温和又耐心。

    翌日一早,祁老夫人和红药分坐炕桌两端,各端着香喷喷的杏仁小米粥喝的畅快,就着玫瑰搽穰卷儿和酥油松饼吃的香甜,边上还站着个许妈妈念账簿给祁老夫人听。

    “市价大涨,连白菜都金贵不少,米粮就更别说了,一两只换八斗米呢。”许妈妈念完了,叫起穷来:“窖里剩的也不多了,这年怕要不好过。”

    “那就剩着些,今时不同往日,你也是老人了,怎么不懂道理。”祁老夫人却不以为然,打起战来必定是米珠薪桂,勒紧裤腰带便好,这日子她过的可习惯了。

    “老夫人,家里还有太太姑娘啊。”许妈妈急了,一个双身子,一个长身子,她怎么敢亏待了去。

    “我,那我再不吃点心了,都给母亲吃。”红药连忙举手表示决心,可惜嘴角上的饼渣子不配合。

    “别胡闹,还能少了你这一口吃的?”祁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对许妈妈道:“从我屋里拿五十贯钞给李管事,缺什么叫他找魏家买去,我给他们家牵线搭桥,谅他们也不敢拿高价出来。”

    许妈妈一拍脑子,可不正是这话,忙乐颠颠地去了。

    吃罢早饭,祖孙俩进了左次间,红药翻出描红本来写大字,祁老夫人坐在她身旁督工。

    “手握稳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要力透纸背知不知道。”祁老夫人很严肃。

    可母亲说要飘渺灵动才好看,红药犯难了,刚想开口问,许妈妈又转回来:“老夫人,祁大夫人来了。”

    祁老夫人有些不解,大清早的跑来做什么,便道:“领她到捎间去。”

    说完瞄了眼红药,见她捂着嘴偷乐,活像只得了糖的小老鼠,无奈地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瓜:“乖乖写字,别想偷懒,等会儿回来考你。”

    红药忙放下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祁老夫人满意的转身会客去了。

    刚坐下,就见祁大伯母跌跌撞撞地疾步走来,倒把领路的许妈妈抛在身后。

    “婶娘救我。”她几乎是扑到祁老夫人面前,拉着祁老夫人就不撒手。

    “你这是怎么了,见了鬼还是着了魔,慌张成这样。”祁老夫人被唬了一跳,扶她坐下。

    “老二家的找上门来了,我可不敢见她,只能躲到您这来了。”祁大伯母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她竟放下身段与咱们这些蛮子来往了?”祁老夫人也没料到,着实吃惊。

    祁二伯母出身山东耕读之家,这可是祁家媳妇里独一份的。她仗着自个能拽几句酸文,看不上那些愚昧无知,教化未开的妯娌,就连祁老夫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凶悍无礼的粗野妇人。说来好笑,她本对傅氏有几分好感,一度将其引为知己,可一听说傅氏是家里获罪才发配来辽东,马上跳开三尺远,大叫有辱斯文。一句话,她就是个神憎鬼厌的主,也怨不得祁大伯母见她就跑。

    “老夫人,二夫人来了。”许妈妈带着个穿着黛色山水暗纹缎面交领长袄的苗条妇人走进来,可不正是祁二伯母。

    祁老夫人和祁大伯母迅速坐直,没分家前她们俩都在这位手上吃了不少亏,如今简直是严阵以待,目光炯炯,充满斗志。

    “二弟妹好久不见,”祁大伯母笑吟吟的问好。

    “大嫂怎么不守在家里,近来可不太平。”祁二伯母挑剔地扫了她一眼,对着那文采辉煌的大金锁微嗤了一声。

    祁大伯母脸黑如锅底,闭紧了嘴巴。

    “她慌了神,来找我讨主意呢,”祁老夫人立马顶上:“粮价又涨了,商量着该不该多屯点回来。”

    祁二伯母听了,讥讽一笑:“也是,大嫂这眼界,也就围着柴米油盐了打转了。”

    祁大伯母青筋暴跳,狠不能冲上去掐她的嘴。

    “你今个倒是闲得慌,来找我这老婆子唠嗑?”祁老夫人孤军奋战,好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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