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42

    果子和她哥没能保住,双双减了月钱,打了板子,关进了柴房。

    杏儿素姑姑也倒了灶,她们是看管不严,连坐受罚,即丢了银子又丢了面子,灰头土脸的回屋里反省去了。

    至于瑞丰,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照死里狠抽一顿,灭了他的气焰,再徐徐图之。

    祁川生平头一回这样窝火,不把心里这口恶气出了他誓不罢休。正好这几年节节高升,陆陆续续揽来不少能人异士入己麾下,其中有个姓于的老头,枯枯瘦瘦,无子无女,衣食无继,却有一门好手艺,在衙门里专司刑讯,有打烂骨肉不破皮的本事,用来对付瑞丰是再好不过。

    祁川生性谨慎,不仅建了座连着山中洞窟的田庄,还在自家前院地下藏了间暗室,只是没曾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屋里一片黑浚,借着微弱颤动的烛火只能看见一个人形挂在木架上,佝偻着腰的于老头站在他面前,挥着鞭子往前抽,一下一下,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

    瑞丰被打的发不出喊叫来,身上一阵阵痉挛抽搐,长了眼睛的都看出他快不行了,可这人嘴太紧,不好撬哇。

    “小子你听着,再这么下去你可是要废了,趁着眼下手脚俱在,赶紧把主谋供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要见太太,,”瑞丰缓了半响,好容易才忍下了巨痛,说出话来。

    于老头停了鞭子,一双三白眼高高吊起,试探的看向祁川,祁川收了他眼神,略有游疑,瑞丰趁机又道:“我只和太太说,,是谁指使的我,只能和太太说。”

    “大人,不如先依了他,看看他的打算,”于老头和他磨了一整天,却还是鲜有收获,生怕祁川怪他手段太差,急忙进言。

    话音未落,瑞丰忽又呕出一口血来,浓重的铁锈味冲的祁川皱起了眉头,他已是出够了怒气,也不愿再继续拖延,便叫人回去请太太移步。

    傅氏得了消息,携容姑姑匆匆赶到,祁川起身给她让了地方,于老头见屋里太黑,恐傅氏害怕,还屁颠颠的把油灯点上。

    这点淡淡的火光在瑞丰眼中却显刺目,晃得他睁不开眼,只能靠耳朵辨出傅氏在他面前停下,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您一定很纳闷,我与祁家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狠手?哈,太太啊,我算是客气的,秦妈妈亲自下的手才叫狠呢,我记得先哥儿脸上还留着几个痘痕吧,那是就是秦妈妈的手笔。”他把头歪在木架上,一字一句慢慢说着,股股鲜血沿着无力合上的双唇淌下,在身上拖出条殷红狰狞的伤疤:“三天前秦妈妈来看我,拖我给您请个安,说算来都有十来年没见了,还怪想您的。”

    容姑姑吓得低呼,傅氏却冷眼相对,依旧是不发一词,瑞丰讪笑道:“是了,您还不知道她是谁。这秦妈妈啊,是康家大姑娘的奶妈子。”

    “她不是辽东人,也不姓秦。”他说的急切,一不留神呛进了血,咳嗽了一阵才继续说道:“她祖籍江南,说起来还是个逃妾呢。”

    “啊!莫非是冯姨娘!”容姑姑失声惊叫,腿一软坐倒在地上,瑞丰得意洋洋的死盯着傅氏,想看她惊慌失措,岂料傅氏这回是淡定自若,只微微眯起了眼。

    好机会,好机会,真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冯姨娘欠她傅家太多,本以为今生都报不了弑父之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自有恶人送上门来。

    全身热血汇到了头顶,又被一点点压制下去,脸上的红晕腾地烧起来,又慢慢熄灭,傅氏巍然不动,拿捏出居高临下的架势问瑞丰:“她人在何处?”

    “您若是肯放我走,我就把她的藏身之处供出来。”瑞丰总算等到了他要的良机,立马摆出筹码来同她讨价还价。

    傅氏嗤笑道:“你倒是精明,可也别想把我当傻子耍。你既入了我手,冯氏又怎会会不知,又怎会坐以待毙,如今她早就逃之夭夭了罢。”

    她边说边打量着瑞丰,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一点一滴:“我看你还没明白你是个什么处境,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你。你成了瓮中之鳖,总会有法子叫你开口,若你实在不愿活命,杀掉一个恶奴也不算多大的事。”

    她说罢转头就走,作势要去叫祁川,瑞丰顿时慌了,奋力往前探出身子嘶喊:“且慢!我还有话说!”

    傅氏不为所动,瑞丰懊丧至极,发出了几声嘶吼,于老头见状上前要去堵他的嘴,他早没了那气定神闲的劲,拼了命的扭动躲闪:“拿我做饵,拿我去引她!”

    “他这主意倒有几分可行。”

    祁川听够了,背着手自门外进来,傅氏走近他身边,眼含热泪,俯身要拜:“都是我的错,定是那冯姨娘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才会连累孩子们受苦受难。”

    “你无须自责,是那秦氏狡诈多端,又飘忽不定,叫我们防不胜防。”祁川急忙握着傅氏的手将她扶起送出房门。他见爱妻伤心,对瑞丰一伙人更加憎恶,侧着头一个眼色使过去,于老头马上会意,另取了条浸了麻药的白帕子捂住瑞丰口鼻,悄无声息的把人放倒拖走。

    傅氏全然不知,仍对祁川道:“老爷一定要为红药和她两个弟弟做主啊。”

    “你放心,既然冯氏露出了狐狸尾巴,咱们自然不能辜负她一番好意。”父母之祸竟要累及儿女,着实可气,不可不除。念及如此,祁川答起话来语气坚定,眼神犀利,傅氏受他感染,熊中生出万千豪气,抛下了顾虑,无所畏惧,但求一战。

    夫妻二人双手紧握,斗志昂扬,躲在暗处的敌人渐渐显形,祁家人手上也有了制胜法宝,烽火初燃,战局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祁氏夫妻已黑化,,复仇大戏开场。

    话说冯氏这样的人其实还挺多的,康家那两个奇葩姐妹也是,明明自己有错,偏偏还要怪在别人头上。

    ☆、爱又生恨

    “姑姑,最后那个秦妈妈被抓到了?”

    红药捏了一拳头咸瓜子,趁着夜色刺溜进了容姑姑屋子,毫不客气的霸住了人家的炕,寸步不离她身的杏儿则站到了容姑姑身侧,束着手脚一般扭忸捏捏,不知该不该继续听这主人家的私密事。

    容姑姑却是精神头不足的样子,也不答话,拿大指头上的长甲破开一个扁圆油亮的橘子,仔细剥出里瓣来塞给红药:“这是小舅老爷捎来的,您尝尝中不中吃。”

    新橘酸甜微涩,在辽东难得一见,每人院里都只分了一小筐,红药爱吃这口,早就扫进了肚里,傅氏是南边出生的,不大稀罕这个,都分给了身边人。

    “自然是好吃的,”红药囫囵咽下去,全然顾不上尝滋味,急吼吼地拉住容姑姑道:“姑姑快说了罢,我母亲不爱说与我听,就指着你了,可别让我再蒙在鼓里,走出门去该不该防着谁都闹不清。”

    她说的恳切,脸上都沁出汗来,容姑姑叹道:“您这脾气和老夫人是越来越像了,从前可没见您这样。那待会儿说了您可别害怕。”

    “姑姑放心,我胆子可大了。”红药拍拍胸脯,昂头自豪道,容姑姑笑着摇摇头,余光瞟到杏儿突然要往外退,又道:“你姑娘都没叫你避开了,你还紧张个什么劲。快坐下听听,叫你知道世上人心险恶,日后好多长几个心眼。”

    杏儿胆战心惊的应了个是,在她脚边坐好,红药也摆正了腿,直起了腰,严肃认真的听容姑姑把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瑞丰受了伤,祁氏夫妇的计划便搁置了几日,待瑞丰修养到能下地了,祁川才把人放出来,由廖征押着,送到瑞丰说的地方,做套设局,只等着秦妈妈入瓮中来。

    廖征和瑞丰一匹马,负责给他捂眼堵嘴,捆上马背,他捂好了眼睛还要吓唬人一番:“老实点!若是敢在爷面前耍什么花招,爷撕了你皮!”

    瑞丰沉默无语,还把头扭到了过去,剩个后脑勺对着他,把这大爷气得跳脚,对祁川嚷嚷:“大人休要被此等奸猾小人骗了去,他这主意哪好使了,秦氏会信他?”

    祁川木着脸看向瑞丰,心里也不免犯起嘀咕了,瑞丰都不用拿眼看就知道他的意思,嗤笑道:“她会信我。你们当我是怎么长大的,打小时候起,我就替她在外头卖命,被人打个半死,逃回去找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说的凄惨,细想去十分揪心,连一向心大的廖征都不忍心了,捆瑞丰的劲特意放轻了,塞嘴的破布还换成了手绢。

    不过事实上,他一个糙汉的手绢和破布也没啥不同。

    秦妈妈私奔到山东后着实过了几年好日子,拿傅家的家当供她和那小吏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可这钱是死物,实打实的花一分少一分,不事生产注定要坐吃山空。等真到了那千金散尽的那一日,恩爱夫妻顷刻反目,男的喊打喊杀,怪她心里没数,就会敞开了朝外倒银子,女的要死要活,骂他只有赌钱喝酒的本事,两三年不出门谋生。

    两人闹了小半月,秦妈妈实在受不了,寻思着弃他而去,那小吏也聪明,早看出端倪,干脆狠下心肠先下手,半夜把秦妈妈敲晕提着脚卖给了人伢子,他收了钱,自卷了东西逃回原籍,从此音信全无。

    一夜之间,幸苦赚到手的好日子没了,从太太做回了伺候人的一条狗,木已成舟,任凭秦妈妈咬碎了银牙也无可奈何。兜兜转转中竟被卖回了辽东,成了黄家姑娘身边人,时过境迁,嫁人生子,陪嫁进康家,靠资历辈分做了康大姑娘的乳娘。日子嘛,也凑合能过,有小丫鬟服侍,有美酒佳肴用着,舒坦。

    但天意擅弄人,就是不愿让她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

    傅氏嫁了祁家,秦氏甫一见面就认出了她,没等把陈年旧怨分辩清,新仇又在康黄氏与傅氏之间冉冉升起,秦妈妈当仁不让的做起狗头军师,揣着见不得人的阴私诡计,对傅氏虎视眈眈。

    都是一路来的辽东,凭什么你高高在上,风清月明,我就世世代代为奴为婢,任人事折磨。既然狭路相逢,那咱们不来个不死不休岂不是浪费。

    可这一回,她还是输了。猴子打架惊起了老虎出山,康黄氏在两家老夫人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各怀心事的老妯娌目的出奇的一致,康老夫人要把积攒多年的愤都借机发泄出来,祁老夫人为了儿孙不得不把祸患拔除,再加上傅氏的推波助澜,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的康黄氏遭了殃,凄凄惨惨的死在破庙里。

    秦妈妈再一次站到了风口浪尖,带着血淋淋的憎恨,带着主母的两个女儿,带着她栽培了多年的帮凶,一波一波的谋划报复着傅氏和祁家子女。

    这一回又失算了,祁家人毫发无损,她却折了一个瑞丰,也不知那小子有没有把她给卖了,不过他们多年来合作无间,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

    按惯常的做法,瑞丰会找机会逃回她暗地里置办在城西的茅屋里,她在屋里候了五天,总算把人给等来。

    “命也真够贱的,这还死不了。”等得不耐烦的秦妈妈透过没糊纸的窗子瞧见瑞丰一瘸一拐的走来,挑开帘子出门,对着他就是一顿恶言恶语。

    “死不了的,才最让人省心不是么。”瑞丰扯出了个笑脸来,像是祈求秦妈妈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他伤的不轻,走不了几步路就喘,等挪到秦妈妈面前已是全身发颤支撑不住,见秦妈妈不乐意扶他,便只好坐在地上。

    秦妈妈拿脚尖踢了他几下,一点可怜的意思都没有:“在我面前装什么装,腿没断就给我站起来。”

    “这回不是装了,,真动弹不了。”瑞丰面上低声讨饶,心里却不舒服,暗暗咬住了唇。

    秦妈妈本就气他没用,见他还敢顶嘴,蹲下身几巴掌招呼过去:“下作的短命鬼,养你有何用,光吃不做,懒得要死,活活是丧门星一个。”

    她早就不是娇滴滴的美人了,几年重活干下来,骨节大皮肉粗,手上有力气,一下把瑞丰嘴角都扇破了。

    “滚进屋去,别把血滴地上!”秦妈妈见瑞丰嘴边见血,更厌恶了几分,伸手要拽他。

    瑞丰迷迷茫茫的看了她一阵,擦了嘴角的血,绝望的闭上眼,扯着嗓子高喊:“鳖已入瓮,还不速来。”

    此声一出,狡诈如秦妈妈立即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贱种!天杀的兔崽子,你敢来害我!”

    “趁着人没来,您快跑吧。”瑞丰苦笑着看她跳脚,最爱扭捏作态的人竟也有吓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一天。

    秦姑姑气得吐血,拔足就跑,可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军士们怎会让她如意,廖征更是一马当先,拧住了她胳膊。

    “白眼狼!我真捡了一头白眼狼!你怎么不去死,反要来害我!”

    缚着她的廖征听烦了,直接一掌劈下去拖走,即清静了耳根,又不引人注意。

    瑞丰用力抬起头,只看见秦妈妈垂在地上的手,不细也不白,是十多年前把他从街上捡回家的那只手,也是把他送进祁家的那只手。

    饥寒交迫中他遇上的不是这个人。

    一定不是。

    灭顶的痛叫他要窒息,身上力气也用尽了,悲悲戚戚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久无人剪的短烛爆起了一星灯花,把走了神的容姑姑惊了一跳,转头却见两个合不上嘴巴的小呆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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