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先生,种田去 作者:麦麦狼

    野人先生,种田去 作者:麦麦狼

    野人先生,种田去_分节阅读_22

    鬼使神差,安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到这个,可真的说出口了,从心底涌出不可抑制的伤感。

    酸涩直冲眼角,可不就是,他没名没姓,一脸大胡子,长的什么样她都不清楚,来历成迷,去路成惑,连有根有底的严集安都能骗她,他根本用不着骗,走出绿水村,她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而且,相处日久,她对他不是没有探究,可越是探越觉得虚,山上神经质不去说,下山来后,越来越有了人模样,这贵气就不由自主的往外散发,他看人,除了她,对谁都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这显然不是他不懂,而是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没有比对,还不觉得,但是安彩见到了那个七夫人,她对她很客气没错,但客气的很虚,说白了就是一种招揽,居高临下,多看你一眼都是恩惠。

    木头更绝,他只在乎他在意的,其他对于他都视同无物。

    这哪里是山上能野出来的性子,他做野人前是什么身份,不好猜但好懂,绝不是一般人家的。

    安彩悲叹自己的运气好差,捡个野人还是个非同凡响的,就跟风似的,飘忽不定,不好捉摸。越想越伤心,从啜泣,到小哭,最后趴着炕桌,哇哇哭的大声。

    木头都看呆了,打心眼里他看不上这里的屋子,更看不上那个刘善元没有尊卑,而安彩还敢瞎认。他正生气,她就给他哭上了,还说他要走,委实莫名其妙。

    不过她这么一折腾,他心是慌了,丢开手里的水杯,空出手来,就把人抱在了怀里,摩挲着她的脸,手足无措的着急。

    “你什么事都不想跟我商量,是不是琢磨着以后离开我?”安彩哭的伤心,抱着人的脖子时到是不忘抱怨,“所有的事都给我做到前头,走了,就不觉得亏欠了是不是,我算是懂了。”

    挣下大笔的钱,修缮好大房子,让她有物傍身,以后一走了之就不用牵挂,多好的主意啊。

    “是的,下山之后都是我一厢情愿,反正你名字都是假的,来历也不清楚,真面目也没人见过,走了,我也没处找你去,拜托你啊,要走早走成吗,别费那点心了,真的,用不着,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

    “我…..”木头本就口拙,如今更是说不出话来,见她挣扎的要离开,不免着急,“不走,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安彩睁着泪目,控诉,“那你干嘛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将来又打算怎么办,别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木头先是皱眉,后头看向窗外,收回视线的时候,显而易见的迷茫脆弱,敌不过安彩伤心欲绝的神情,喃喃自语,“我是真不记得了。”

    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继续道,“我这里受了伤,还有身体,你翻下了云雾崖,我拉了你上来,后来地动,山上住不了了,就下了山。”

    木头断断续续说的艰难,安彩不敢打断他,渐渐止了哭音。

    “下山后,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知道你有了,”说完定定的看着她。

    安彩被看的那个心慌啊,有什么了大哥,她明明没有啊。

    “齐元珠。”木头寻到她的右手握住,“齐元珠能救我,我也知道怎么做,至于为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

    “齐元珠?就是红珠?”安彩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见他镇重点头,砰的直起身来,细问道,“你一直呆在山里,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木头疑惑的看着她,随后更为不确定道,“可能吧。”

    “那你好了吗?我是说喝了红珠水后?”安彩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胸腔问道。

    “就这样,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但以后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去。”木头明显不想细说,可安彩却被这一句蛊惑了心智。屋里半晌没了动静,只闻呼吸相触,两两相望。

    有什么东西在安彩心里瑟瑟抖落,落了地,堆了沙,顷刻高楼筑起,围困了所有心思。

    “那你,”安彩受不住心悸,死死抱着人的脖颈,不敢再看,“每天不要忘了,那什么齐元珠,多喝段时间也许就都好了。”

    木头下巴点在她的肌肤上,坚硬的胡子扎的生疼,得了他一句似是而非的保证后,安彩似乎能忍受更多,要是他忘了,她就替他记着,说不得她还有齐元珠这个宝贝,天下仅有,他还能跑到那里去, 对此,她心满意足。

    ☆、第25章 大半年后

    入夏以来,绿水村占了地利,靠山临水,暑气不盛,尤其是江畔,微风徐徐,吹起杨柳嫩枝,风旋离离。

    村里人赶个大早忙完了地里的活,午饭一端瞧准了江畔大树底下纳凉闲聊,到也快活。

    村口一棵柳树,树枝繁茂,落坠于地,洒下老大一片树荫。其下有三个闲汉或坐或卧,悠然恣意。

    哒,哒,哒……有车从远极近慢慢驶来,闲汉们本就无聊,听着这动静,纷纷抬起头来张望,这年月家中有车代步的那绝对不是一般而家。

    没成想那车竟然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有个束冠青年跳将下来问道,“几位大哥,敢问安府如何走?”

    “安府?”闲汉在他停车后就不敢怠慢,多有意识的不敢露出痞赖之相,听他说完,几人面面相觑,到是靠外坐在一处凸起树根上大敞着胸口的灰衣汉子问道,“村里就只有一户人家姓安,你找的不会是安木家吧?”

    “正是,”青年一听,朝着他连连点头。

    “哦,那小哥沿着这条道走,在前头拐弯后,一直往山脚下去,看见一处正在建的屋宇就是。”

    “多谢,”青年正经作揖感谢。

    闲汉连道不敢,见他架着马车越去越远,才敢小声继续说话。

    “这安木家可了不得,动工有多少时日了,至今不见消停。”

    “可不是,听大山家的说,怕是还要过到年底,再加个三进。”坐着的闲汉伸出三根指头,不无稀罕。

    “还要三进,啧啧,了不得,他们家才几口人,这才刚来呢,声势就这么大。”

    后头靠树的闲汉,拇指和无名指一捏,搓了搓道,“银两多呗,你们俩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安木在刘老七面前是个什么人物,连他都要供着的能人。以往进山也就一年三次,自从安木来了村里,那是一月一次,想想…..”

    “谁说不是…..”底下叹声四起。

    每次进山人带下山来的大批山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运进刘老七家,这么一想,肚皮里直抽冷气,无不嗟叹,可惜他们如今老骨头一把,进的下三潭都勉强,不然…..诶。

    沉寂一会,不知又是谁起的头,“也不知这驾马车的是哪家小哥,瞧那模样打扮,像是镇上的。”

    “诶,我可听说了,”靠树的那位,拉了拉坐在他前首的人,让他们靠近一些后,才小声道,“安木家在镇上开了药材店,前月就在村里找伙计。”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坐树根上的那位,大着嗓门急斥,他家刚好有个小儿,长的白白净净,正想着法子往镇里送,没成想眼皮子底下就有这好事,他却不知。

    “别想了,你跟安家有什么交情,知道顶个屁。”

    “我家小儿长的好,还机灵机灵,要是让人一瞧,难说就…..”

    “行了,行了,能有大山家的根子机灵。”透露消息的那位,抢白道。

    “你是说,大山家的根子去了镇里。”焦急的闲汉一听,如皮球泄了气,瘫坐在地后,不死心道。

    “可不是,甭想了,就凭人买屋的交情,这事除了他家的没别人。”

    “诶,还别说,就他那破屋,还能给他结这香火缘,真正是走了狗屎运。”

    大柳树下的三人,在一阵懊恼声中,继续小话不提。

    来人是安家在阡陌镇新开百草堂的掌柜张百龄。原是个童生,一场大病误了考期,随后父母亡故,就跟着舅舅魏长贵到了七老爷家讨生活。

    魏长贵就是那彩衣坊的掌柜,他本是想继续扶植有出息的外甥举业,可张百龄似乎在连番变故之下失了进取之心,一门心思要跟着他要学门手艺。

    作为他舅舅的魏长贵深觉对不起他病逝的姐姐,只想再拖他几年,等他想清楚了,再做打算也来得及,没成想安家要寻掌柜时,他自荐上了门,归投了安家,如此,再想回头就不是他能说了算了。

    张百龄此来是来探路,并运送主家交代的物品,依着村民的话,一路往山脚走,只觉屋宇越来越稀少,两边树林密布,道路愈发窄了,不像是大宅落户之所。

    以为是哪里出了错,正想找人再做问询,就见眼前白光一闪,深以为是灰尘迷了眼,正待要擦,只见从旁边树林中慢慢悠悠晃出一只雪白小兽,站在路中央看着马车过来,一动不动。

    张百龄生生吓了一跳,幸亏路迷行程慢,手脚麻利收了马缰就把车在离那小东西两步远处停住了。

    那雪白小兽露出尖尖腮帮,呆呆的往这头看,张百龄从车辕上直起上身,睁着眼使劲要看清楚,忽见另一头又跑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朝着他狰狞的耍了耍尖齿,随后小脑袋凑着发愣的那只推了推它的小屁臀,被推的那只杏仁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萌萌的,傻傻的,在半推半就之下,跟着旁边快炸毛的那只,撒快四肢一跃,直接没入了草丛,不觅踪迹。

    张百龄腾地站起在车辕上抬头寻,一根毛都见不着,这究竟是什么,狐狸吗?却只有手掌大小,真正可爱。

    正琢磨着下车去寻,就见路尽头有个挑着箩筐的汉子出现在坡上。

    撇开了方才奇遇,驾车上坡正要打听,抬头一看,眼前豁然开朗,有一屋宇倾盖在碧空之下,依着山峦走向,自成气势。

    “小哥,打哪处来?”那汉子把一拨土堆砌在路边,看他愣了半晌,不免招呼上了。

    “啊,哦,敢问这位大叔,此处可是安府?”

    “正是,”汉子憨憨一笑,把箩筐重新扛回肩上,“是来找勇少爷还是找主家?”

    张百龄一听就知道找着了地方,赶紧下车探问,“不知安大爷是否在家?”

    “哦,找大爷的,跟我走就成,”汉子前头带路,回身仔细打量着他,忽又问道,“小哥,打镇上来?”

    “是啊,大叔如何称呼。”

    “这绿水村十家有八家姓刘,我也是,你从镇上来,是不是百草堂的?”

    大汉一语道破他的来历,这可不像是一般帮工,张百龄急忙作揖,“大叔在安府位居何处?”

    大汉慌忙摆手,连道不敢,匆匆解释道,“我家大儿根子也在百草堂,以后就要劳烦这位小哥照顾。”

    原来这人就是刘大山,他得了安家的好,自请过来帮忙,已做了个把月的帮工。如今见着了百草堂的年轻掌柜到是赶了个巧,两人一番相见,到是相得。

    刘大山一路带人过去,张百龄本就一路观看过来,趁机也向他打听了起来。

    主家就两位主子,安大爷以及他的夫人,其他老幼皆无,安大爷不喜多言,也厌恶他人多言,外务几乎全靠了勇少爷打理,虽说勇少爷也是个喜静的,但相较安大爷而论,那是好上太多。

    至于安夫人不常现于人前,有事全靠柳三娘子在外传话,而这个柳三娘子恰恰是个八面玲珑的,一般她开口的事,你最好都听,且极力办好为妙,这可比怠慢勇少爷交托的事严重甚多。

    这些个事,张百龄在镇上已有耳闻,他见过除安夫人以外的其他三人,就是安大爷,也面对面见过,就是没捞上一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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