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吗?”苍星垂说,恢复了些许理智的他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与他纠缠,厌烦地一摆手,“行了,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你带好那只仓鼠,最多一年,我会派使者来这里传信。”

    “我很确定我不曾杀过人。”苍恕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不必知道为什么,记得我恨你就可以了。”

    苍星垂最后这样说,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个他们朝夕相处的山谷。等飞到了人界边境,他便会破界而去,不再回来。

    苍恕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然后,他强撑住的平静神情忽然崩溃了。他用力按住心口,承受不住地喃喃自语。

    “好疼……”

    这疼痛似乎是从胸腔中传来的,又仿佛不是。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过这样疼痛的时刻,不,不只如此,那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比这还痛上百倍、千倍。

    苍恕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要走,星垂。”他还听见自己急切地质问,“那我呢?苍星垂,我怎么办?!”

    他还说了好多好多话,多到苍恕几乎觉得这声音不像他的,慈悲神从未这样失态过,也从未对着什么人一口气说这样多的话。

    可是黑衣的战神始终不曾回头,只是道:“我意已决。”

    说罢,他一跃而下,坠下了九重天。

    神庭、神族,他们的心血、他们的荣耀,苍星垂就此抛弃了他们从无到有建立起的一切,与他划清界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苍恕怔怔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第三重天的边缘,心神俱裂,痛不yu生。

    他察觉到有东西从脸上滚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

    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虚幻梦境中的第三重天,还是在现实中的小山谷里,他看向自己的手心,才知道自己接到了一滴晶莹的水滴。

    慈悲神须公允无私,不可有偏爱,不可有厌恶,不可大笑,不可……落泪。

    夕阳沉到山下,最后一丝余晖消散时,苍恕失去了意识。

    已经把封印球重新塞进了颊囊的灰毛小仓鼠跑过来,在苍恕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疑惑地叫了几声,可山谷里空空dàngdàng,没有人再回应它了。

    ·

    “……神?慈悲神?醒醒,慈悲神……苍恕!”

    苍恕被神识中接连不断的呼喊叫醒了,心口是不疼了,可是四肢、腕部和脖颈却尖锐地疼,疼得他一刻也闭不住眼,倒吸一口了凉气,立时睁开了双眼。

    他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这男人高大魁梧,有一双粗黑的剑眉,眉下虎目如炬。原本这张脸也可算英武不凡,可一道长长的刀疤斜着劈过半张脸,平添了几分凶相。这陌生男人穿着一身暗色侍卫服,正稳稳当当地坐在地上,而苍恕就躺在他的腿上,被他一双铁钳般有力的手箍在怀中。

    苍恕顾不上身上钻心的疼痛,立即伸手推拒,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我。”那男人说。

    陌生的低沉声音,却是熟悉的语调,苍恕一下子卸了力。

    “魔尊……”他才开了个头,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苍星垂在神识里传音:“先不要出声,外面好像有人。”

    苍恕忍住疼勉强点点头,他也知道为何苍星垂如此谨慎——他们的神力又被封住了,此时就与普通凡人无异。

    苍星垂这才松开他的嘴,继续在神识里道:“这是个牢房,我看过了,是最里面一间,附近都是空牢房,但是拐弯过去有人声,可能是狱卒们。”

    “我们怎么在这?你醒多久了?”苍恕传音问道,自己也看了看四周——这个不大的牢房yin暗湿冷,地上似乎还散落了一些物件,只是牢房原本也不透光,此时又是黑夜,根本看不清楚。苍星垂坐着的地上铺了些干草,算是唯一勉强能坐人的地方。

    “我刚到鬼界不久,眩晕了几息时间,再清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苍星垂道,“那个笼子上的yin怨确实就是两只仓鼠,我到鬼界的时候它们也刚到,一黑一白的两只,还没过桥又打了起来,被鬼差一手一个拎着走了。”

    苍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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