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还在谨慎地装小哑巴,左丘氏招了她到床前,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心疼地说了一个字:“乖!”

    就那么平平常常的一个字,当它从左丘氏的嘴里说出来,她的眼睛看着你、她的手抚摸着你,溪桑突然就觉得眼睛发酸,身体里有克制不住软弱的冲动。从那以后她就怕到外祖母院子里来,她怕自己会露馅。

    可是如今,外祖母却是她今后在府里的一个依靠。

    有了镇北王府的半年过渡,她已经很久不担心自己穿越身份暴露了,她现在只想从外祖母口中,听到这件事更多的解释和真相。

    当百里芸听外祖母左丘氏柔声解释说,京城的父亲和祖母想念母亲和孩子们,因此母亲带着哥哥姐姐和弟弟已经先行回了京城时,懵掉了!全家都回京城了——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西北?

    说什么祖母想念母亲和他们,可能吗?当她是真的小孩子呐?

    外孙女的困惑不解明明白白地写在嫩生生的小脸上,左丘氏一阵心疼,搂过她拍抚着,斟酌着言语,柔声劝慰:“溪桑啊,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永远都会有许多的不明白。能按捺住自己等到有能力去做的时候再去求解,也是一种智慧。你才四岁,大人的事儿,就让大人们去办,你只要知道我们都真心疼爱着你,永远都会把最好的给你,便够了。”

    一时接受不能的百里芸安静地趴伏在外祖母孱弱却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她枯瘦的手掌温柔地一下一下拍抚在自己的背上,怔怔地想:她怎么忘了呢,没有人的大腿是可以抱一辈子的。拓跋猎从军了,她的第一条大腿没有了呢。

    左丘氏拍抚了一会儿,见外孙女没什么精神,想来是早上起得早了。为了送拓跋猎出门,听说今天天没亮这孩子就起来了,昨晚惜别,想来也不可能睡好,正该补个眠才是。便示意身边的嬷嬷上前,轻轻地抱了她躺下。

    刚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被子,忽见小丫头又睁开了眼睛,迷茫地问:“外祖母,人到世间,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呢?”

    左丘氏微微一愣,转而就是心疼。明明是一胎所生,夕惕仍是纯稚,一再蒙难的溪桑却已是如此早熟了么?仅仅四岁的孩子,可不能早早便枯焦了。

    这一刻,左丘氏下定了决心,这孩子在西北的日子,她必须亲自教导、亲自谋划,把孩子往快乐、朗阔了教,增长她的见识、拓展她的心胸,万万不能让这孩子今后的xing子钻了牛角尖。

    至于人生要义么,自然从头就要好好教。左丘氏想了想,轻声答道:“人生在世,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呢?你问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答案。就外祖母读了上千年的经史,又自己亲身活了这几十年来说,外祖母觉得啊,人世间犹如江河滚滚,你既可以去做随波而下的泥沙,也可以成为努力上游的鱼群。没有人规定你来人世间是来做什么,你只需明白你心里最想要什么。而你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

    百里芸闻言,侧过小脸蹭了蹭外祖母抚着她的手,弱弱地道:“我想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的事情有人陪伴,不想做的事情无人强bi,能成吗?”

    左丘氏陪着她躺下,认真地听了之后道:“此事唯有一分可成。”

    百里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把这心愿说给拓跋猎听的时候,他可是一口就答应了,怎么外祖母却只说可成一分?哪怕客观地说成或不成,也该是五分吧?她可是听说外祖母是史学大家呢!

    左丘氏解释道:“你的这个愿望,其实包括了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其一,你想做的事情,你有本事去做。其二,你想要他陪你的人,他愿意陪你。其三,你不想他bi迫你的人,他愿意不bi迫你。可是溪桑啊,你要记住,人这一辈子,最不要想着去cāo控的,就是别人的心。你这心愿里,把旁人的意愿当做自己心愿的一部分,三个条件里失控了两个,先就输了六分。”

    百里芸震动中,左丘氏又缓缓道:“剩下的一个条件,得你自己去努力让自己有本事去做想做的事。人想学成一样本事,学成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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