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佣看惯了别人的眼色。

    在给母亲跑腿其间,有些男人喜欢逗弄她,甚至还想占她的便宜,总被她滑不溜丢的躲过去。

    那时候的她,理了个短发,脑袋大,身子细小。

    活脱脱发育不良的大头娃娃,而且眼睛大得突出,看起来就像外国饥民似的。

    可就有品味如此清奇的,摸着她瘦巴巴的手,还津津乐道,女孩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的快。

    见势不妙,两条小细腿倒腾的飞快。

    转眼就不见踪影,因为实在是枯瘦如柴,没什么姿色,所以姘头们也单单是逗弄,也没人花费心思,真将她搞上床。

    毕竟年纪小不说,还满脸呆滞。

    瞪着大眼睛,傻乎乎的,令人提不起真正的胃口。

    男人们权作逗闷子,连逗娘们都不是,她充其量,就是一阿猫阿狗。

    小女佣活的卑微,心生通透,自有夹缝中求生的本领,就这般苟延残喘过活,直到被卖到边境赌场。

    在那里受尽冷眼,谁喜欢手脚笨拙的帮佣呢?

    时不时的就要被管事儿的教训,她也算识趣,并没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单单是低眉顺眼的沉默。

    有时,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干点杂活吗?为什么别人上手驾轻就熟。

    她呢?总要出差错,偏偏越是害怕,越是紧张,越是出岔子。

    女孩真想抽自己两耳光,自卑自责好一阵子。

    如今也算认清现实,人无完人,她再努力,再精细,在干活一途上也是没出路,反而对学习产生浓厚兴趣。

    中国和越南又不相同,相当重视知识。

    在越南边境,读书?!就是识字,不至于睁眼瞎,多数人还是比较封建,男人的地位比女人来的高。

    往往条件差些,有几个孩子的家庭,会选择供男孩读书。

    而女孩呢?过早的出来务工,补贴家用,到了适婚年龄,早早的找个婆家出嫁。

    所谓的适婚,因地域不同,年龄也是有差异的,在边境,有的十七八岁生娃子的小娘皮比比皆是。

    因为母亲姘头多的缘故,她厌倦了男人放荡的嘴脸。

    所以对嫁人的寄望不大,真能改变命运吗?小女佣总觉得自己活得稀里糊涂,想要像体面人家的小姐似的,拥有好衣衫,和睦的亲情,众人的尊敬,似乎天方夜谭,因为她就是生长在野地里,没那份矜贵。

    可再卑微,也是要向上生长,向着光的方向活跃。

    也许见识短浅的缘故,在没被卖之前,女孩常常浑浑噩噩,又焦虑,望着宽敞的公路,站在道便边,憧憬远方的模样。

    后来,她们家有了电视,从里面能看到许多剧目。

    眼界一下子开阔不少,犹如醍醐灌顶般,特别羡慕大城市人们的生活,尤其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

    可要做白领,你得有学历才行,而她呢?辍学没多久,又不想母亲负担太重,所以理想和现实冲撞,沮丧得不得了。

    正在彷徨之际,被卖到边境赌场。

    再来莫名其妙的到了C市,原本的恐慌,慢慢淡化,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才发现,跟电视剧的话本差不多。

    同样的大都市,便利的交通,还有熙来攘往的人群。

    她在上语言课的同时,还学了其他科目,有插花和缝纫,都没语言课来的轻松。

    如今磕磕绊绊的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很是开心,甚至于试着跟班上的同学接触,很快有了两个能说话的朋友。

    年龄都比她大,他们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不去上学,反而在班上学这些东西,插花呢,是为了培养心性,陶冶情操才学的。

    说是学,跟艺术沾点边。

    根据自己的构思选材,遵循一定的创作法则,插成优美造型。

    很多小姐,太太们,闲来无事卖弄的手段,所以在插花班上认识的女孩,觉得小女佣也是这般。

    从国外回来,家里有点钱,想要孩子全方面发展。

    而缝纫课的,又是不同,主要是服饰搭配和处理。

    入门的基础,还是走针,拼接,零碎的杂活,再来就是服装设计和搭配。

    这些东西,比插花来的复杂,女孩作为手残党,进步缓慢,换句话说,一看就明白,一做就废,手有自己的想法。

    班上生源参差不齐,什么家庭条件都有。

    小女佣有点自惭形秽,即使要饭的叫花子,也有自己安身立命之地,她呢,寄人篱下,都是好听的。

    按照同来的老女人的说法,她们就是来中国做长工,期限吗?

    恐怕到了五六十岁,干不动的时候,才会被允许回国。

    女孩听得眉头紧锁,觉得这样太不公平,老女人倒是认命,毕竟年岁大了点,经历的事情太多。

    饱尝人情冷暖,被生活摧残的麻木。

    她唯一的念想便是找到女儿,可女儿究竟在哪?无异于大海捞针,或许早就结婚嫁人,不知过得如何?

    每每想到这些,便要生出恨意。

    丈夫这个缺德的男人,白白长了一副好面容,当初就是看在其长的好,家世还不错的份儿上,才给他做小妾。

    没成想,空有皮囊,没有本事,很快家业败落,弄到要卖孩子过活的地步。

    如今到了中国,更是断了这个奢望,她时常看着小女佣发呆,当初孩子被卖的时候,也是这般年纪,转眼间物是人非,只留下几张彩色相片。

    她睹物思人,又觉得难解相思之苦,所以就要移情到女孩身上。

    可其跟自己的孩子像吗?不像啊,她的乖宝,长得虽说不太白,眼睛也不大,可看上去却是秀气,最主要的是,心灵手巧,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不像这个小憨货。

    小女佣恐怕能把地拖干净就不错了。

    她时常要在身后,帮她擦屁股,有时候是真的不忍心,看着其被管事的训斥,可有时候又异常冷漠,觉得其活该。

    真真儿,对她好吗?也不算,时不时就要抽风似的,关爱或者嫌弃得不得了。

    她就这般如野草般顽强生长,尽量的学些本领,幻想着有一天能重获自由,干自己想干的事,去自己向往的地方。

    年少就是爱做梦的年龄,并且毫不畏惧。

    女孩心性还算乐观,认真又倔强的活着。

    眼下,曹德璋如此看着她,女孩便疑心自己哪里犯了错。

    低眉顺眼的站在那,腰条笔直,心理却七上八下的打鼓,总这般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大着胆子微微抬首。

    “先生,您是不是饿了,饭菜都准备好了,要喝点酒吗?”

    她笑得春风满面,尽量忽略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

    男人冷哼一声,看着对方睫毛眨动间,如同蝴蝶飞舞,小大人似的讨好自己,便觉得有点好笑。

    原本搭讪被拒的微微不快,烟消云散。

    终于迈步往客厅走,与此同时问道:“你的中国话学的很快嘛。”

    听其语气平和,小丫头暗自松口气,跟上去,落后两步之遥,语气轻快回道:“老师教得挺好。”

    她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

    主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逾越了不好。

    “插花课上的怎么样?”曹德璋随便那么一问。

    这些事不用他操心,新来的管家全权负责。

    当然钞票要他出,总得知会一声,当初听说小东西要学插花,还有些纳罕。

    问管家是对方的意思吗?管家回答不是,接着振振有词的说道,小女佣别看现在瘦得没个人样,但长相还算不错,很有气质,学些插花,应该有些灵性。

    到时候,给家里弄些花簇的,也是锦上添花的调节室内气氛。

    当初是这么计划的,如今看来,管家的心血恐怕要白费,不过,他们都不懂行,就算乱弄,也不至于太差。

    至于缝纫课,家里真要什么破了,缝缝补补还是要的。

    总不能屁大点小事,就往干洗店跑吧?

    “还行!”

    小东西有点心虚的低头,越发的细声细气。

    整天摆弄那些枝叶,或者花束,有时候真的很烦,甚至于有折断的冲动,她最不喜欢的便是长时间的,干些枯燥乏味的活计,而插花算作此类。

    曹德璋也没在意,很快到了厨房。

    今天是家常菜,三菜一汤,分量都不太多,毕竟一个人吃,太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女孩连忙过去给他盛饭放在主位的桌前,接着拿起汤勺舀了一下:今天是鲜嫩的鲫鱼汤里面加了豆腐和粉丝。

    汤很浓,呈乳白色,看上去很有食欲。

    做完这一切,便垂首站在餐厅的拱门旁。

    曹德璋拉长椅子坐进去,先是拿起银勺喝了口汤,鲜美的滋味,令其忍不住喟叹一声,接着抬头,望向女孩。

    “去帮我拿瓶啤酒,要冰镇的。”

    女佣略作迟疑。

    现在是冬天,怎么还要冰镇啤酒?

    实则男人火气旺盛,冬夏身体都像火炉似的。

    感觉其没动,男人微微偏头,眼角一碰,夹了那么一下。

    小丫头当即心头猛颤,连跑带颠的往厨房的方向奔去,看得曹德璋眉头微皱:他家规甚严,对待下人的要求也高。

    女孩年轻,还真打算将其培养成看家护院的好玩意儿。

    只是,男人的舌头顶着腮帮子暗暗摇头,低头夹了块鸭肉吞进嘴里。

    田馨的道歉?!

    余师长开车到了公交车站,便看到女孩站在那儿,不停的跺脚。

    她买的是假皮鞋,就是里面没加绒,平时上下班都有车,出租也好,自己的车也罢,没等寒气侵入,便进入室内。

    如今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被冷风吹的通透。

    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窜到全身,几乎到了瑟瑟发抖的地步。

    本来,她想打车回酒店,但是男人不许,说是已经快到了,他的所谓快,还真是快,十分钟才看到车的影子。

    女孩气鼓鼓的,打老远瞧见车牌和熟悉的吉普。

    连跑带颠的往那边奔,可身体有伤,想跑也跑不快的。

    余师长放慢车速,停靠在公交站牌附近,伸手推开车门,女孩随即上车。

    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便口气很冲的说道:“你怎么才来,而且还停的这么远?”

    本来还要加上一句,更为刺耳的话,可隐约感觉到,余师长的目光居然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

    连忙住嘴,将话茬吞回去。

    男人斜着眼睛,睨了她一下,低声道:“你站在公交站牌旁边,有没有点常识?”

    女孩强压着火气,扭脸看他。

    心想,我站哪,还用得着你管?

    余师长继续吐槽:“附近都是公交车,你让我怎么靠近?”

    田馨一时语塞,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死不低头,鼓着两腮反驳道:“那你电话里怎么不跟我说?!”

    男人冰冷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是小孩吗?凡事都要我操心?”

    今天有点心气不顺,因着在老首长那里,消磨半天时光,收获还是有的,但最在意的事,终归悬而未决。

    他干嘛来的,真的陪她逛街看病吗?

    余师长争强好胜的心抬头,若是平日里,这都是小事,可现在他有点没事找茬的嫌疑。

    田馨也不傻,看得出对方心情不佳,被他教训的,脖子一缩,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去,便发现,他整张脸黑如锅底,想来是真生气。

    尽管搓火,审时度势,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他。

    女孩没吱声,扭头看向车窗,周末的车流比较集中,很多人都会出游,放眼望去全是车,看得人心焦磨烂。

    这才体会到小城镇的好处,起码交通无碍。

    见其没回嘴,余师长踩下油门,继续前行,到了红绿灯拐弯,驶入不起眼的小道,路况有所好转。

    车内异常安静,余师长没空搭理她。

    心思都在工作上,突然优美的和弦音响起,划过耳膜。

    余师长拿过操作台上额手机,看是妻子的电话,条件反射的瞥了眼女孩,对方背对着自己,好似在看窗外的风景。

    男人稍作迟疑接起来。

    妻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出来。

    田馨隐隐约约听到,女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余师长答道:“不一定,这边的事情不太顺利。”

    那头很是关切的安慰两句,并叮嘱其注意保暖,好好吃饭。

    女孩撇了撇嘴角,暗骂对方没出息,你男人都出轨了,正大光明的带着女人在外面招摇逛市,你还蒙在鼓里?

    田馨不屑的同时,心生恶寒,接着出现身体反应。

    胸闷气短,不知怎的,居然好死不死的想打喷嚏,亦或者在外面站久了,要感冒吗?刚有感觉,想要控制,已然来不及。

    “哈啾……”

    捂嘴的动作慢半拍。

    声音响亮的几乎能掀翻车顶。

    瞬间,周遭的空气凝固般,沉闷而压抑的令人心悸。

    女孩心跳得飞快,扭头去看旁边人的反应:余师长的眼神就像锋利的刀子,直接射过来。

    紧皱的眉头几乎连成一线。

    满脸写着你真该死的样子。

    女孩手捂着嘴巴,连连摇头,炯子里写着无辜和不安。

    好半天,好似一个世纪那么久,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山海,你跟谁在一起?”

    余师长的嗓音没有起伏,不温不火的答道:“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田馨忐忑,又有点幸灾乐祸。

    这要是两人能吵起来,打个你死我活也是好的。

    “男的,你还有事吗?”余师长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怎么听着像女人的声音,能让他说句话吗?”妻子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男女的发声有别。

    女孩出身良好,哪怕打喷嚏也很秀气。

    从声调能品出些微的细腻和温润。

    余师长没有立刻回答,眼睛剜了下女孩,从操作台上拿起烟盒,甩给田馨,对方眨巴着大眼睛,灰溜溜的撕开封口。

    本以为抓住对方的把柄,他不敢应承。

    妻子的心揪作一团,心理的疑团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车里坐着的是女人,她可以笃定,究竟是谁?疑心病一旦发作,便要钻牛角尖,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又变心了?

    她怒火中烧的同时,不觉心灰意冷。

    “怎么?不方便?”女人沉不住气。

    余师长接过田馨递过来的烟,就着窜起的火苗深吸一口气。

    悠悠道:“你别瞎想,回去再跟你解释,好了,我现在忙着,先挂了。”

    就这般潦草的打发掉对方,男人将手机往操作台一扔,扭头对田馨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田馨很想大声朝他咆哮。

    可又承担不起后果,别看是在车上,也不安全。

    往事过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重现,她可不想在这里被他压着干。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轻声道:“你看我像吗?”

    虽然脸色苍白,可目光坦荡,颇有几分刘胡兰的风姿。

    余师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吸了一口烟,探过身来,喷到她的脸上,烟雾弥漫之下,女孩的面孔变得不真实。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的牙,森森然地说道:“敢搞鬼,就给我小心点,我余山海,就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表面朝对方发狠,实际这话别有心意。

    事业到了关键时期,这个坡无论如何都得爬上去,并且站稳脚跟。

    田馨呼吸一窒,双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可舌头有点发硬。

    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终于找回声音,有点恼怒的说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男人再次靠近,伸手一点她的鼻尖。

    “上次,不是你跟我老婆说了什么,我能跟她闹到不可开交吗?这回,刚好点,你又从中作梗?”

    女孩见其气势惊人,有点害怕。

    可也不想白白受了冤屈。

    她鼓起勇气,梗着脖子道:“我不是故意的。”

    余师长冷哼一声,目光阴冷就像毒蛇似的,爬过她的面庞,顺势而下,盯着她的奶子,最后落到她的双腿间。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你这种喜欢撒谎的婊子,就是欠教训。”

    这话就像鞭子似的,抽打在女孩的脸上,自尊再次抬头。

    “你凭什么污蔑我,我欠你的吗?我要下车,现在下车……”说着扭头去拍打车门。

    余师长眼见着她要发疯,眼球瞬间被血丝缠绕,猛踩刹车,轮胎和马路摩擦的声响极其尖利。

    车身颠簸两下,方停下。

    田馨看到马路牙子和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事态得到控制,她那颗飞起来的心才落回胸腔,瞬间情绪爆发。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回头劈头盖脸的想要骂人。

    可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又自觉消声。

    余师长的脸上布满寒霜,令人望而生畏。

    “知道怕了?”

    田馨瞬间理智回炉,她惶恐的环顾四野:没什么人烟,路比较偏僻,对方真要兽性大发,恐怕连求救的人都没有。

    这还不算,男人有暴力倾向,她不想挨打。

    女孩用手掖了掖不听话的头发,低声道:“我,我很抱歉!”

    这是她头次低头,女孩觉得委屈和愤怒。

    哪怕在领导面前,也不会这般低声下气。

    头一次,女孩这般郑重其事的妥协,余师长简直纳罕到了稀奇的地步。

    田馨向来高傲,没成想也有今天?有时候被祸害狠了,也会求饶,但那都是被龌龊事逼的,他半眯着眼炯,狐疑的盯着她看,直到对方的目光看过来。

    女孩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话已经出口,也没那么难,最主要的是保全自己。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多次的对峙,没能讨到好果子,她也想明白了,何必硬碰硬,弄的伤痕累累。

    男人嘛,就喜欢女人撒娇之类的。

    服个软也不会死。

    她尝试着说服自己,反正这种日子忍耐下去,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解脱,到时候,她还是她?!

    “上次的事,是我一时冲动,这次,我却不是有意的。”很真诚的强调。

    余师长心情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

    可也没到,蛮不讲理,胡作非为的地步,实际上,他处事很有原则,思虑周全,偏偏对待田馨。

    受不得刺激,她要作妖,他便要镇压。

    甚至于暴力的,连打带操。

    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对方的大掌如同蒲扇般,看上去很有力量,手背青筋蹦起,骨节分明。

    握着方向盘很是有力,而又操控有度。

    无疑,这双手和整个人充满阳刚气息。

    可她无心欣赏,心乱如麻,幸好,男人并未接茬,这事恐怕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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