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等这话说完,她是把元嘉元年的事与人说了一通,说完,崔柔重新抬了脸朝人看去,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想起他先前说得那番话,好似福至心灵一般,白了脸,开了口:“二爷难道是在怀疑我和荣安侯有私情?”

    王慎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心下也有些着急。

    他忙朝人伸出手,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人避了开去,那只惯来舞文弄墨的手此时就孤寂得停在半空。

    “我自然是信你,可我不信他。”

    王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崔柔,他收回了手,而后是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阿柔,你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心中在想什么,那个荣安侯看着你的样子绝不是只把你当做救命恩人。”

    等这话说完,他是又放柔了声音,恍若从前一般:“你听我的,日后别再与他见面。”

    屋子里萦绕得只有王慎的话。

    他从最初的焦急,逐渐又平复下来,带着温润和自持。

    好似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崔柔却没有说话,她只是紧抿着唇,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在那双目光的注视下,哑声问道:“王慎,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这是成婚二十年,崔柔头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她平日多唤他“二爷”,有时也会唤他的字“逾明”,年轻那会初为人fu的时候,也曾在私下无人时,红着脸悄声喊他一声“夫君”……可他的名字,她却是第一次喊。

    头一次带着无尽的失望和疲惫,喊他的名字。

    崔柔不明白,为什么相处了二十年的夫君会变成这幅模样。

    以前的王慎,从来不会与她说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彼此心有灵犀,无论旁人说再多,他们都是相互信任彼此的。

    可如今呢?

    如今这个男人,竟然怀疑她和别人……

    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

    真得还是那个她认识的人吗?

    崔柔不知道。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慎的时候,那是她及笈之后,头一回跟着母亲回到长安,母亲和庾老夫人是闺中密友,那会又逢哥哥被陛下赏识,赐了爵位和府邸,他们一家索xing也就搬来了长安。

    那日她正被庾老夫人握着手说着话。

    外头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系玉佩,端得是清隽温润。

    王慎年轻的时候,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他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又醉心功名,所以才会十九都还没有许亲。可他虽然重规矩,为人却不木讷,她在王家住的那些日子,偶尔碰面,他都会很客气得与她见礼,有时也会与她说起家中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崔家是武将出生,平日来往的也都是武将。

    所以在瞧见王慎的时候,崔柔心里的确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所以后来母亲说王家想与她家结亲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反而躲在屋子里偷笑了好一日。

    再后来。

    她又瞧见了不同的王慎。

    那是他考中科举的时候,头甲第一名,板上钉钉的状元郎,又是王家嫡子,自是全城哗然。

    可他在得到消息后,只让随从去家中报信就来了崔家寻她,往日规矩方正的男人那一日却满面笑容,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意气风发和掩不住的笑意,一步步朝她走来,与她说:“崔家妹妹,我高中了。”

    “我亲自去看得榜,得到消息后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你。”

    “我想把这样的好消息,头一个告诉你……”

    那个男人,平日处事为人都再周正不过,可那日却像个愣头青一样,站在她的面前,听她说了一句“高兴”便激动得红了脸。

    ……

    崔柔不明白。

    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会变成这幅样子。

    即便在知道林雅是他的女儿时,知道他有过这样一段事的时候,她虽然伤心却还不至于这么难过。

    可如今,如今,她袖下的手用尽了全力撑在桌上,好似不这样,就会坐不稳一样。

    而后,看着眼前那人苍白的面容,她突然就垂下了双眼。

    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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