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爷爷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笑着对面露哀伤的余胜男说:“老三媳fu,这小子娶到你是他福气,你们这个小家还得你多费心。”

    余胜男手按在哭泣的言以南肩上,含着泪光点头:“我会的,爷爷。”

    言爷爷这才看向小五,言以东和萧雨桐把位置让给她,她从进了病房就呆在原地,一动都不动,现在她也不敢上前。

    “小五,来……”

    她心知这就是遗言了,缓缓地挪动步子,看着言爷爷望着的眼神,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

    言爷爷拍拍她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向安之。

    安之愣了下,言蹊回头朝她点头,她才上前去。

    老人分别握住她们的手,缓缓道:“你们要……好好的。”

    安之陡然间明白了,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言爷爷说完这话又深深地喘息着,他眼睛慢慢地扫过孙辈们,微笑:“太爷爷希望你们健康平安。”

    孩子们低声哭泣。

    言爷爷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

    “我不能丢下你们的nǎinǎi……”

    他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在燕京大学的校门口,她穿着素面的旗袍,拢了拢齐耳的短头发,对他轻浅一笑。

    她是音乐系的学生,钢琴弹得特别好,从小家里就精心培养的,他也在当时的北大,比她大两届,也是读音乐的,主攻美声。

    他们很快地相爱了,她叫他“茂华哥哥”。她是南方人,口音软绵,名字很秀雅,叫淑年。

    他们在最矛盾尴尬的时代相爱,后来guo min dǎng退到台湾,她家里人举家连同家里的生意也迁往台她是家里的小辈做不了主,他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

    待到他们离开的那天,他做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冒险的决定,他追到了车站,而车子已经开走了。正当他痛悔的时候回来时,发现她站在他家门口等着她,笑着,眼睛却含着泪。

    她为了他留了下来,他们订了婚,一边生活一边读书。后来燕京大学被取消,部分专业并入了北大,他们在同所大学任教,他还进了文工团,到处去演出。

    那个时候不允许探亲,两家人在香港会面,见证了他们的婚姻。他在她的家人面前保证,会一辈子敬爱她,照顾她,不离不弃。

    他们结婚一年后,他被派去前苏联jiāo流一年,他们依依告别,两个月后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了,他们多么高兴,不能时常通电话,他写信,打电报,恨不得能飞到她身边照顾她,可是上天不公平要给他们磨难,孩子意外失去了。

    她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等回了国,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颧骨瘦削,笑容仍然甜美依旧。

    他们照顾着彼此,安慰着彼此,三年后终于有了言以东的爸爸。

    那时生活虽然不富足,但是他们很幸福。

    直到对知识分子不友好的风雨如晦的时代来临了,有天她在上课,因为她的身份,课堂有激进的学生当场砸掉她的钢琴,说她是反gen  ming ,说她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后代,批判她,bi着她下跪,他闻讯赶过来,什么都不问就抱住她护着她。

    有好几次他们以为要熬不过去了,所幸还是过去了。

    严重的时候,她不能去上课,他也受到牵连,有段时间他们生活都有困难,靠着友人和学生救济。

    形势好转了,她重新去大学教书,他也终于做出成绩来,当了系主任,受邀去春晚演唱,生活渐渐好起来。

    虽然儿子有些叛逆,不愿意学音乐而学建筑,大学还没毕业就生了孩子,但这些相比之前的坎坷已经好很多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儿子和儿媳fu和小孙子意外空难。

    他们这一生,无论经历了多少苦难,他们都互相撑着彼此。

    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他像亲人一样爱着她,像爱人一样喜欢着她。

    怎么舍得她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走呢。

    她为了他们的爱情,与她的娘家隔海相望,不能日常相聚。她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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