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福余满脸茫然:“我见过的人……除了裴淳,就是靖王他们了,我也不知道我应当向谁学。”

    他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也没有人教他该做什么。

    那天夜里,他亲口把憋了很久的话说给了皇帝听,之后会引来皇帝震怒,训斥,冷漠,他心中也早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并不算意外。甚至是这些日子里,原本向他表示出亲近意图的官员开始疏远,梁公公再也没有到王府里来,他能在王府里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用听底下人提起皇上如何如何,他也并不觉得失落,甚至还有些高兴。

    初进宫时,他震惊满桌精致菜肴,命人将多余菜式端走,之后殿中的那些宫人就遭了责罚,他就再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他也看不懂那些花的名贵好看之处,还指着御花园里的十八学士说不如乡野油菜黄花,遭宫女偷笑,后那些宫女也被责罚,他也不敢再对那些名贵花种评头论足。

    他想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但在宫中总是不行的。他要是一意孤行,受责罚的总是身板人。初进宫时,他战战兢兢,总听着那些宫人说,要是他不守宫中规矩,皇帝就要会责罚他们,他就什么也不敢做了。

    他什么也不必做,宫里头的人就安排好了,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皇帝总说,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可宫中所有人都听皇帝的话,他想做的事情,永远要看皇帝的眼色。

    皇帝说他不能出宫,他每日望着宫门,一年能得到的机会一巴掌可以数的过来。

    皇宫里头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些皇子一诞生起,就知道自己要争皇位,读书也好,习武也好,都是为了要争那个位置。

    裴淳读书,是要考科举,要出人头地,要娶徐姑娘,他要入朝做官,也是养家糊口,光宗耀祖。

    他学裴淳,可他也不必考科举。他学靖王等人,可他又没资格。

    小时候,他只想要每日能吃饱就好,不必受其他乞丐的欺负,不用忍饥挨饿,有能遮挡风雨的地方。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也不知道自己还想做什么。

    京城里有许多纨绔,鲜衣怒马,每日都过得潇洒快活,可还会受人指指点点,说是丢了家族的脸面,进了家门,也还是要看家中长辈的脸色。

    皇帝要他过那样的快活日子,可他看来看去,也不知那些平日里皇帝提起时也会失望叹气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好。

    可要他想,他回想起来,想到的也只有宫中的各种规矩。

    他只隐隐约约觉得,这天底下最能按照自己心意做事,不用被其他人心意左右,真正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好像也只有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的皇兄,当今的皇帝。

    福余想了很久,也还是想不出来。

    甄好柔声道:“你还小的时候,还在江南的时候,那会儿与裴淳一样跟着裴慎读书,那时候你也不是也说,想要做大官吗?”

    福余抿了抿唇,说:“那时候我想着,若是我做了大官,比裴大人还厉害,裴大人就不能欺负我,若是我再想与你玩,他也不能拦住我。”

    甄好哑然。

    “可如今……我都这么大了,就算是还在裴家,也不能粘在你的身边,裴淳都已经想要娶徐姑娘了。”

    甄好道:“若是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以你的身份,也没有配不上谁的。”

    “可我也没有……我也没有喜欢的姑娘。”福余垂着头,有些失落地说:“那裴大人呢?裴大人想要做大官,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他入朝做官,是想要做实事,为天下百姓做事。”说起裴慎来,甄好眼中都带着温柔:“京城里头那间居养院,你也是去过的,他当初提出来时,便是不忍心那些孤寡老幼无所依靠,如今还办的好。”

    “我知道,外头的人说起裴大人,说的都是夸他的好话。”福余抿紧了唇:“可我……我也没有想过这些。”

    他不是裴慎,小时做乞丐,只想着要保全自身,甚至到现在,在御书房大声对皇帝说了那番话,惹皇帝生气,他也全是按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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