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悠悠的道:“总要记清楚的,咱们家现在要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能沾染是非。”

    云音学着大人的模样叹口气道:“耶耶总是要出征,阿光也出征,只留下一个没用的张安世。”

    话音未落,刚好从她们身边经过的张安世一头撞在柱子。

    他揉着发红的额头咆哮道:“我怎么没用了?”

    云音鄙视的瞅了张安世一眼道:“有本事打跑金日磾才是本事。”

    张安世靠着老虎坐了下来,瞅着被冰雪覆盖的荷塘低声道:“我不是没有试过,我真的打不过他。”

    “不让他进门你也做不到吗?

    我看到他烦!”

    “不成,师傅临走前留下话了,不得阻碍金日磾继续求学,所以,我不能阻止他进家门。”

    “小光在的时候金日磾不怎么敢登门。”

    张安世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老虎厚厚的颈毛,觉得生无可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着师傅远征算了。

    照顾偌大的一家子人,战场跟匈奴人厮杀还要难。

    长安城的宵禁自从大军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开禁,大军明明都离开了长安附近的军兵,却以往更多。

    直属皇家的近卫们,似乎一夜之间从地里冒出来了,很多没来历的人,突然之间出现在长安城了,并且手握重权,云氏以前构筑的关系,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是被派遣去外地做官,是去了尉府听差,负责支应大军粮秣,运气不好的那些人,则被关进廷尉大牢,等待最后的审判。

    不仅仅是云氏,曹氏,霍氏也是如此,霍氏主持的铁器买卖被桑弘羊严令禁止了。

    云氏钱庄里的冶金作坊,如今,连铜器都不许铸造,至于银器,金器必须在大司农官员的监视下进行。

    曹氏的咸鱼买卖,也被禁止了,咸鱼再也不能裹厚厚的一层盐壳子售卖了。

    至于钱庄,更是被皇帝强行借走了大笔的金银,如今,张安世不用再担心如何借贷给客户钱粮了,而是在为每日需要兑付的到期存银如何兑付发愁。

    关平原轰轰烈烈的大开发场面,已经消失了,往日密密麻麻冒着黑烟的各色作坊,如今冒烟的没有几家,尤其是烧砖的砖窑,早停产很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张安世越发的怀念起师傅跟大师兄来。

    云音见张安世悲伤地样子,也觉察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合适,柔声道:“对不住啊……”

    张安世把脑袋从老虎的脖颈里抬起来,看着云音道:“别说这句话,师傅说过,当一个人对你说对不住的时候,他一般准备继续的对不起你。”

    云音碰了一鼻子的灰,扭过身子不理睬张安世了。

    红袖瞅着张安世道:“银钱头寸很紧张吗?”

    张安世揉揉红鼻子道:“抽调了蜀钱庄的六成存银,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到了年底,还有更多的人要来钱庄提钱,现在大家伙都在尽力的隐瞒,钱庄缺钱这个消息。

    我现在,害怕有心人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那样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提钱。

    如果钱庄提不出钱来,呵呵……师傅数年的心血会付诸流水。”

    红袖沉吟片刻道:“家里还有一些存金,估计在两万金左右,你可以全部拿去应急。”

    张安世红着眼圈,重重的在大腿拍了一巴掌道:“如果陛下不要y-i次忄的抽调二十一万金,我们的资金是足够的,应付多大的危机都没有问题。

    库房里的金子其实不是陛下的,也不是我们的,而是百姓们存进来的。

    他遇到难事我理解,慢慢抽调,保证钱庄的流水正常,这才是合适的法子,不能为了救急,杀鸡取卵啊。”

    红袖轻蹙峨眉,疑惑的道:“其余钱庄也是一样的下场?”

    张安世苦笑道:“老熊快要抹脖子了,在桑弘羊家里大哭了一场,被人家的家将给丢出来了,至于韩氏,不说也罢,还想从我这里调运一些头寸……

    我如今的日子过的胆战心惊,唯恐那些在钱庄存了银钱的人门挤兑,那样……全完蛋了。”

    “你今天门是为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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