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地回答。

    阮氏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轻笑道:“是周哥儿还是宝丫?”

    “这回可不关宝丫的事。”

    “那就是周哥儿了?”

    “还有一个。”

    “勉哥儿?”

    “对,就是这两个兔崽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没让我安生几日!”

    阮氏失笑,也不chā话,任由他东一句西一句地抱怨着,一直到那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渐渐便歇了,随而代之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她低头一望,便那人枕着她的双腿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微微一笑,轻轻扯过一旁的薄被,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身上,而后伸指轻轻抚着他眉头间的皱褶,一直到那皱褶被抚平了,她才满意地止住了动作。

    一切确如唐淮周所料的那般,唐淮勉回去之后,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唐樟年好一顿揍,向来看到儿子挨揍便心疼得不行的林氏,这回不但没有半点心疼的模样,反正又朝着趴在床上痛得呲牙咧嘴的他好一通骂,直骂得他郁闷不已,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受了下来。

    林氏见他一声不哼,又看了看他屁股上的伤,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没好气地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

    “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人要脚踏实地,别尽想些有的没的。那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哪里是咱们这种人家能肖想的!”

    “人家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一时想不透被蒙了眼睛,你年长人家许多,可不能当真不知轻重。”

    唐淮勉暗地嘀咕:我哪里就年长人家许多了?

    林氏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小半个时辰,直到有下人来回事,这才离开了。

    房门被掩上那一刻,唐淮勉长长地吁了口气。

    娘亲念叨人的功力愈发见长了。

    被唐淮勉与五公主的事一打岔,唐筠瑶便忘了要问那唐松年关于那畅听楼之事,待她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时候,便又听闻天熙帝传召了唐淮勉。

    皇帝召见便是亲事有希望的一个信号,唐淮勉心中万分高兴,可是一想到屁股上的伤又暗暗叫苦。

    这会儿他走路都不利索,以这副模样进宫,让人瞧见了也忒丢脸了些。

    唐樟年也有些后悔,要是知道皇帝会召见儿子,他当日就随便在他身上抽一顿好了,怎么也不会打在他的屁股上。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yào吃,他还是只能有几分歉疚地看着儿子一拐一拐地出了门。

    “老爷,你说皇帝真的会把公主殿下许配给勉哥儿么?”林氏不敢相信地问。

    “谁知道呢!皇帝老爷的心思,便是松年也不敢说完全猜得中。罢了罢了,是福是祸便听天由命吧!谁让这小子眼光如此高,谁都瞧不上,偏就瞧上了皇帝的掌上明珠呢!”唐樟年长叹一声,认命地道。

    林氏却是忧心仲仲。万一亲事不成,皇帝会不会降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万一亲事成了,自己有了个公主儿媳fu,这岂不就是娶了个轻不得重不得的活祖宗回来么?

    她长吁短叹,坐立不安地等候着宫里的消息。

    ——

    安置在东狄国土上的营帐里,贺绍廷皱着眉笨拙地缝补着手上洗得发白的中衣,那中衣上有一道像利器划破的长口子。

    片刻,他泄气地止了动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明明以前见姑母缝补衣裳是那么容易,怎到了自己就不行了呢?这小小的一根针,竟是比那大刀长剑还难掌控。

    “将军,这衣裳破得太厉害了,还留着它做什么,不如扔了了事。”范广端着yào碗走进帐里,见状随口道。

    贺绍廷没有理他,只是接过他手中的yào碗仰头喝得干干净净。

    “天色不早了,将军还是早些安歇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曹胜也走了进来,见他又拿出那件当日受伤时所穿的中衣研究,忍不住劝道。

    贺绍廷望望帐外天色,点了点头,将那破损的中衣叠好,收回箱子里。

    “一件烂衣服,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走出主帐后,范广嘀咕。

    曹胜瞥他一眼,见他忽地一拍脑门,而后又道:“我知道了,必是那小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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