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等着墨干了,三个指头涂上朱砂,按着正确的姿势握笔,把手印留了上去。

    做好之后,握笔的皮套能比笔管粗不到1mm就行。

    如今这时代没有游标卡尺,不能直接卡着笔管儿量围度,只能先在纸上勾出外廓,用木尺量定宽度,靠匠人们的眼睛估量了。

    宋时记得西汉时中国就有游标卡尺,后来不知怎么没了,不过现在在若有个游标卡尺定然会十分方便。他以前搞的玻璃、铁笔、油印机都没细致到这个地步,又都是jiāo给眼比尺还准的高级技术工做的,没想到要搞计量,回头还真应该搞出来备用……

    他好像还记得点儿游标卡尺的轮廓,不过回忆不太细致了,这种工业的东西又容不得马虎,实在不行再到晋江买个一两页的文献吧。

    反正前些日子他在藏书楼干活,除了搬书、晒书、贴标签之外,还参观了一下修书匠修补古书的技术工作,回头还能再写一份明代以前古籍修补技术的科普短文投稿,说不定就能过稿呢。

    有了游标卡尺,也方便测玻璃片直径、厚度,做个望远镜、瞄准镜什么的。他师兄如今可是到派九边巡视了,万一将来能摸上qiāng呢?甚至还能捎回来一条两条的呢?

    哪怕拿不回来,他往边关寄几套,也算是为保家卫国做点儿贡献了!

    人越是一堆工作压到头上时,闲七杂八心思就越拦不住地冒出来。若不是那木匠和皮匠在旁叫了他几声,他脑中的剧集都能演到他师兄托着qiāng伏在深深草丛中狙击鞑靼大汗了。

    他回过神来,对两位匠人说:“铁笔大体就做成这样,做好一人先拿过来给我看,若合适我还要再订几十套。”又单对那木匠说:“还要订个一张稿纸大小,上面雕满米字格的木板。”

    拿这板子往涂好腊的板子上一压,腊板上就印出一片小学生用的米字格作业纸一样的边框了。

    回头再叫纸匠印几刀这样带格的作业纸,染成浅粉、豆纸、松花这样浅淡、不伤眼的颜色,浸了腊拿去给周王练手。毕竟是皇长子,若教他拿石板练字,写满一块板子还要熔了腊重涂,也显得太寒酸了,有失皇家身份,不如直接用纸练。

    至于庶吉士们就别攀比着浪费了,拿这打格的板子往腊板上印一下,硌出米字格来,就算给他们改善条件了。

    翰林院用的都是各地征发到京值班的匠人,技术绝佳,木匠与皮匠通力合作,不用一两日就给他做出了笔和压米字格的木模子。那纸匠染的纸也很快送到,正是他要的样子:纸面染得颜色均匀,薄薄浸了层蜡,纸面呈现油润的半透明,每个格子都印得清清楚楚、大小如一。

    正好他的游标卡尺设计图也描下来,等比例放大了,这倒不好假公济私,也用公中的钱结帐,便托那木匠替他寻个手艺好的铁匠来做尺。

    那木匠只看了一眼便道:“若只做尺,铁尺也未必好过木尺,小的便能做出平平直直一丝不差的好尺来,状元公何不使小的呢?”

    不成,这东西做得后他打算往边关寄一套,他师兄在边关检查校准弓弦、弩架、qiāng管什么的不都能用上吗?京城和边关气候条件差这么多,路上又是一路受颠簸,木尺容易变形,不可靠!

    再者说……要是做成这么大一个双层带把的钢尺,肯定又沉又结实,拿在手里横砍竖砸都给力,外形又不打眼,用着也方便。万一遇上胆敢对钦差下手的贪腐将官,那些乱军看着他一个彬彬弱质的书生拿着个量东西的尺子,自然不会注意他,然后他就能挥着铁尺以一当八,奋力救出同行钦差……

    他想得热血沸腾,断然拒绝了木工的要求,又追加了条件:“就要铁的!铁尺外头上漆也好、包金也好,要弄得不像铁的,像富贵文人用的文具!”

    做好之后就托桓老先生送到边关去!

    桓老先生虽然看不上他,还把他误会成个勾引孙子的男狐狸精,不过却是个疼爱子孙的好爷爷,凡对孙儿有用的应该是不会扣下的。

    不过要托桓老先生寄的话,他还写不写信呢?写了会不会被扣下?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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