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请,反而请了后进,那还算什么论坛峰会,不就跟大家平常聚在一起讲学论道的普通文会一样了么?

    张阁老笑道:“你怎么请不动?别人请不动,你若来请么……”

    连他这个老师都想试试。

    他一年到头忙于朝政,吏部所经派系之争更格外激烈,若能有机会听听讲学,不问俗事,也是难得的放松消闲。不过兵部见空着一个尚书位,光为推举这个新兵部尚书,便足够朝堂争上一阵子了,便是真有讲学他也无暇前去。

    他摇了摇头,叹道:“你先回去吧,好生编你的大典,你兄长的事已jiāo待下去了,不必担心。”

    宋时回去后,张阁老便回到内室,亲自打开了他那yào匣子——打眼便看见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说明书。

    说明书上的字是以他那宋氏印法印出来的,工工整整,笔致纤秀,竟还涂了颜色,教人按着颜色配出不同浓度的yào水。匣子里又配了极小的瓷匙和玻璃盅,供人从瓶里舀yào,处处精致可爱。

    这学生做什么都精致,怪道圣上指名叫他为周王印书。

    张阁老颇有些得意,看罢说明书,便舀了几粒紫黑色晶针般的yào粒,叫人打来凉水漱了一回。

    也不知是这yào真管用,还是数日后兵部右侍郎杨荣主动退出争夺,请命到边关研究抗虏对策,终令兵部尚书之位落定一事教他心胸舒畅,身体自然转好,漱了几回后,他口中疮肿还真都消了。

    果然是好yào!

    他的得意门生孝顺的yào,就是与外头粗粗pào制之物不同!

    张阁老简直想出去显摆一番,可他毕竟是堂堂阁老,炫耀得意门生的文章也就罢了,炫耀学生会制yào却不是什么好听的。不过这学生的yào是在桓府炼的,桓凌自然也跟着帮过忙,寻桓凌他老师说说倒不要紧。

    然而他说了之后,吕阁老却是一片沉默:他的徒弟没有张次辅的贴心,没给他送过yào。

    张瑛看他这神情,倒有些后悔在他面前炫耀,安慰道:“我这也是舍着老脸硬要来的。原本子期也不过是提了一句他跟桓伯风因何同住之事,没想过要送yào——”

    吕阁老轻咳一声:“咳,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便有些隐疾,也自然也是寻御医,怎么好跟晚辈要yào……”

    但跟同辈要就不一样了,他有些隐疾,正好这yào对症,张次辅手中既然有yào,万望借他些个。等他什么时候面皮厚了,寻自家门生要来,再还给他就是。

    张阁老忽然有些后悔过来炫耀这一趟,但首辅有疾,同僚这么多年,怎么好坐视?所幸他如今口中肿痛已消,索xing大方一点,连同匣子一道送给吕阁老,又趁这机会最后显摆了一下学生对了这座师的用心。

    看看这说明书,寻常人纵知道送yào,哪有将用法都写得这么周到剔透的?

    吕首辅在后生晚辈面前要端长辈架子,在他面前略无顾忌,反口调侃次辅:“你我差不多也能算儿女亲家了,你与我炫耀这些又和炫耀我弟子何异?”

    他们两人虽然原本也十分亲厚,不过弟子之间成了这样,几乎如同两位阁老结了亲家,往后关系只能更亲昵。

    毕竟少年情热,桓四辅那样硬直的xing子,也只能随了他们,他们这些老人也是拗不过的。

    吕阁老含笑摇头,从瓶子里舀出一勺yào,看着那紫晶的模样,感叹道:“这竟也是yào,细看着倒似天生的宝石一般,怎么这样好看。似这等yào,贡入宫中都足够了。”

    他拿回去试了试,竟也和张阁老一般感觉到了成效,越发觉得神异难得,甚至生出了几分桓宋二人自己进yào,好挽回些当日朝上互许终身,在圣前落下的不良印象。

    不过这yào是桓凌与宋时一道配制的,想来早就该送进了周王府,周王应该早有打算吧。

    他想起此事,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果不出他的意料,腊月初一圣寿节前,周王便拿着一盒桓凌送与他们夫fu的yào入宫,将这yào放在寿桃寿礼中,连同周王妃绣成的《金刚经》一道进献父皇。

    天子先取了他进上的经文绣卷看了一遍,叹了一声:“你何苦还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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