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仿佛寒铁大牢般的厅阁里。

    “居然被人从背后偷袭,卸了甲衣,韩龙,你是干什么吃的?”

    柳激烟脸色阴沉无比,愤而怒极,堂堂京城捕头居然被人剥得精光的扔在了街上,真是丢尽了六扇门的脸。

    “卑职……卑职有罪!”

    面色青白交加的韩龙赶忙半跪在地,羞愧难当。

    旁边另外三大名捕连同冷凌弃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垂目静立。

    捕神坐在一张朱红大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道:“你确实有罪,我看你这个第四名捕也是时候换人了。”

    “进来吧!”

    厅阁之外,一道有些单调的脚步声突兀响起,无论是响起的间隔还是声音的大小,居然都罕见的一模一样,阁内众人心中莫不是暗自心惊,仅这份对自身的控制,天下恐怕都少有人及。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一个颀长挺拔的男子慢慢渡了进来落入众人的目中,如同意识到什么,韩龙脸色难看非常,但却无力反驳,最后只能无力垂下。

    “在下孟秋水,见过各位!”

    男子长袍披发,话语柔和如水,眉目干净分明,来者,正是孟秋水。

    岑冲率先起身说道:“这是我从江湖上寻来的一位高手,只是刚出师门,名声不显而已,此次“铜币模”一案,全赖孟兄相助,方能一举擒获贾三。”

    “高手?”捕神闻听面沉如水。“前几日姬瑶花她们也说是高手,现在呢?就剩下两个,而且还有一个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孟秋水闻言恣笑不语,袖中双手已是慢慢露出。

    这厅阁是“六扇门”防御最严密的地方,位于“刑部”的地底之下,进出通道皆有人把守,入口处更是设有机关,可谓是铜墙铁壁。其内支柱皆是精铁所铸,外裹两寸厚的百炼精钢,再以铜水浇灌填其缝隙,刀剑难伤。

    他抬手五指略张缓而慢的放在身旁的支柱上,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右手一压,铁板瞬间像是豆腐般凹陷了下去,直到整个手掌隐而不见没到手腕,这才停止。

    所有人,登时齐齐变色。

    这下面可是百炼精钢啊,见过孟秋水出手的岑冲心底更是暗自庆幸,后怕不已。

    手掌摘下,铁板上已多了个深达寸许的掌印,指纹清晰可见。

    “献丑了!”

    听到孟秋水的声音,众人才如梦初醒,捕神深深的凝望着那道掌印,猝然放声笑道:“哈哈,好一手压铁为泥的功夫。我六扇门的位置,向来都是论功行赏,便由你代替韩龙,如何?”

    见目的达到,孟秋水自是不会拒绝,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便见过捕神大人了。”

    “哈哈,好!”

    捕神目中深邃莫名,他扫了眼剩下几人。“冷凌弃和孟秋水留下,你们先退下吧!”

    只等这地下厅阁只剩他们三人,捕神才起身走到二人面前,他双手负于背后,凝重道:“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什么事?”一直没说话的冷血问道。

    “我要你们去神侯府,探查诸葛正我。”捕神的一双眼睛大半落在孟秋水的身上,略有深意的说道:“听说你昨日和一个神侯府的高手对过招?”

    “不错,那人使的也是手上功夫,功力不弱,是个高手。”孟秋水并无掩饰,直接了当。

    捕神略一沉吟,鹰隼的眸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泽。“你现在的身份还没人知道,我会让六扇门的人闭紧嘴巴,他们如今势力刚建,定是用人之际。”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完成此事,必记你大功一件。”

    孟秋水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他当即应道:“好,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只等他的背影消失了。

    捕神才收回了注视的目光望向冷血,沉声道:“你也一起去,我会对外公布将你逐出六扇门的消息,他们想来也会招揽于你。”

    “要随时把他们的情况告知于我,包括这个人的。”

    “他?”冷血讶异。

    “呵,神侯府刚刚成立,他便出现了,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捕神讥诮说道,眼中尽是智珠在握的从容。“我怀疑他根本就是神侯府穿插进来的眼线。”

    “至于神侯府,你要探查他们真正的目的,包括是否与蔡相勾结,想要把这京城大权,分一杯羹。”

    “完成这件事,我会让你当上京城第一名捕,不要让我失望。”柳激烟语重心长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只是言语内容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我明白了!”冷血点头。

    良久。

    偌大的厅阁,此时便只剩柳激烟一人,空荡的有些冷清,他走到那张手印前,眼神晦暗,抬手慢慢放了上去,一指拂过,那掌印竟是像变戏法般消失不见了。

    ……

    出了六扇门,老远孟秋水就看到岑冲在刑部大门口等着自己。

    “怎么样了?”

    见他走了出来,岑冲赶忙并肩靠了上来低声问道。

    “不怎么样,一条老狐狸,恐怕他根本就没相信过我,更不放心把我留在六扇门,才以此事为借口,只是其中有没有利用的意思还得另说,不过不着急,想要人相信,总得花点时间。”

    孟秋水慢条斯理的说着,这种情况早在意料之内,根本不足为奇。

    “什么事?”

    岑冲不解,他可是生怕孟秋水一时疏忽忘了或是一走了之不给他解药,那他可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没什么,我还正愁找不到理由去呢。”孟秋水自语说着忽看向岑冲,眼中闪过一丝浅薄戏谑的笑。“怎么?去找人试过了?有人能解我的毒吗?”

    岑冲的表情马上就变得僵硬起来,看着怪异无比,像是那张脸不是他的。他确实暗地里找了几位京城明医,乃至一些御医,只是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激的他痛痒难耐,生不如死。

    “其实就算找过也没事。”

    见身旁青年并不追究,他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可马上就被孟秋水的下一句话吓得心跳一滞。

    “我不妨告诉你,你身体里中的可不是毒,是蛊。”

    “放心,每到期限我会把解药放在老地方,至于你,有事我自会找你。”

    孟秋水说罢也不理会岑冲难看的脸色,径直消失在了远处京城的主轴道上,没入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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