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帆的神念侵入徐寡妇的记忆,正要搜索,却忽然感觉到一股阻力,把他的神念阻隔住了。

    江聆帆眉头一皱,又运转起元气,想要冲破阻隔。

    那到阻隔却仿佛生在了徐寡妇的记忆中,叫他怎么也冲不破。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窥探,阻隔之上产生一股隐隐的反冲之力,甚至妄图缠绕住江聆帆的神念,然后绞杀。

    江聆帆额前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过了片刻,江聆帆收回了手,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气。

    “怎么样?”虞夏问。

    江聆帆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有人收了她的神魂印记,能直接通过她的神魂阻隔我的查探,甚至还能予以还击。”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对方应当也是四品的修为。”

    摄魂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施术者的修为必须高于中术者至少一个品阶,假如对方能够隔绝自己的查探,那么至少修为是同阶层的。

    那个人自然就是躲在暗处的道士了。

    既然从她身上找不到线索,那便趁早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又牵扯上旁人。

    这么想着,江聆帆便干脆利索拔了剑,直接从徐寡妇的后颈砍了下去。

    徐寡妇的头像一颗球一样咕噜噜就滚圆了去,而被剑切断的伤口,发黑的鲜血沸腾了起来,空气中弥漫起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我这剑天生有克邪的作用,这一剑下去……。”

    江聆帆刚要说着妖人的会直接魂飞魄散,却发现徐寡妇的身体迅速暗淡了下去,一股沉沉的死气弥漫开来。

    徐寡妇本就是已死之人,棺板精的神魂湮灭,肉身自然会随之消亡,可是腐败得这么快,却有些出人意料了。

    “方才我隐隐感觉到徐寡妇体内的元气似乎被一下子抽空了一般。”

    虞夏皱眉道。

    “你们方才说有人收了这妖人的神魂印记?”范长善问。

    江聆帆与虞夏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有一种邪修,可直接吸取灵体的修为强大自身。这妖人既然原是山中精怪,本体被毁,与灵体到是相差无几。”

    灵体?

    虞夏明白了过来。

    灵体从一定程度上说就是元气聚成的纯能量体,就好比阴魂可以直接通过吞噬同类来壮大己身,如果修行了特殊的功法,那么便可以直接通过吸噬灵体的修为来转化成自己的修为……

    那道士前阵子就在果树村周边徘徊,现如今却似乎一直没有离去。

    虞夏不由想起年初一在县城那被人跟踪的感觉,瞬间猜测了一个可能性。

    徐寡妇既然已经伏诛,范家人显然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说,不论那道士是不是被抓住,起码范尔栋的仇是报了。

    范家几人刚解了血咒,今日勉力跟着追到这里,如今大仇得报,几人心头一松,终于不再强撑着,去出瓷瓶吃了颗药丸,当下便就地打起坐来。

    而虞夏跟江聆帆则挖起了坑。

    那妖人是死了不假,可是这肉身却是无辜的徐寡妇的,她本就惨死,如今还尸首分离,再让她曝尸荒野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虞春瞧他们忙活也在一旁帮忙。

    “你们说为什么徐寡妇当初不早点拿着遗书去找范家人呢,这样能早点救人,自己还能得些好处。”

    江聆帆有些想不通,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年受了苦怨恨丈夫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吗?

    虞夏也想不通,上梁那日她是见过徐寡妇的,看就是个有些精明泼辣的妇人,这种有利无弊的事却不愿意去做,就真的这么怨恨虞大山吗?

    “她也许只是单纯的不识字吧。”虞春说。

    江聆帆跟虞夏一愣。

    是啊,徐寡妇就是个寻常村妇,当初见虞大山书房竟然有那么多书就够他们震惊的了。况且虞大山中咒的情况瞒了枕边人一辈子,家里那么多关于风水秘术的书却没引起徐寡妇怀疑,那足以说明她根本不认识字!

    想到这里虞夏便觉得有些讽刺,自己的妻子明明不识字,还自以为情深地留下一封遗书做什么?难道还指望徐寡妇请别人来帮她读信吗?

    范家人调息完毕,也跟着过来对着徐寡妇的坟茔拜了几拜。

    “抓捕那道士的事情我们就不参与了。”范长善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江聆帆几人的眼睛。

    “我们中咒那么多年,虽然如今已经化解了,但是内里却依然是虚弱的,我们这样还算好的,我们的父亲跟前如今却还离不了人伺候……”

    范玉屏年岁其实不大,但是头发却早已成了银色,看着像是个农村老妪,谁能想到,其实她才不过三十多岁?

    范长善年纪比范玉屏小,看起来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这样的一家人真的可怜,但是却又让人同情不起来。

    既然他们这么说了,江聆帆也不便强求,同行了一点路便在山脚下分道扬镳。

    “那个道士,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没了外人,虞夏说出了这个猜想。

    同虞春的疑惑不同,江聆帆立刻明白了虞夏话里的意思。

    她在玄师大会的阵法比斗上得到过一只元气纯粹的灵,这是参加大会的人都知道的事。

    结合道士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在哪里听到了这个风声,特意赶来的金坛县。

    虞夏的年纪是个很明显的特点,毕竟就她这岁数的乡下女娃有一身修为,这本就很少见。

    那道士想来只知道她是金坛人,便暂时将棺板精放在果树村疗伤,而自己则去了县城守株待兔。

    对于棺板精,他大约本是打算先把人诓骗了认自己为主,然后让她好好养伤,毕竟她实力越强,他吸噬之后得到的好处也越多。

    却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那照这么说,那道士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你的具体来历了。”

    江聆帆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虞夏明白江聆帆的意思。

    早在淮陵县的时候,江聆帆便问过她关于如何处理家人的问题。

    而自己被盯上的话,很可能家人也有危险。

    虞春也盯着虞夏看。

    虞夏抿了抿嘴。

    “我已经让村民们注意要是看到道士便通知我,如果是当面单打独斗,我倒也不怎么怕他。”

    就怕对方耍阴招。

    从那道士之前的行事风格来看,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江聆帆叹了口气,“我知道正面打你未必会输,可是破坏永远比保护来得容易。”

    江聆帆说的,虞夏自然知道。

    虞夏沉默了片刻。

    “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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