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得及去追溯声音的源头,风麟的意识便彻底沉寂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麟终于醒来,周围的一切完全变了样,这里早已经不是他闭关的茅草屋了,而是另一番天地。

    到处都是雪白的一片,看不到边际。这里没有天,更没有云;没有地,也没有万物丛生。四周都是雪白的一片,而风麟便在这雪堆中浮沉飘荡。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靡外,身上的伤疤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有遍布的血雾,更没有一丝烟火的味道。

    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风麟不觉好奇了起来。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天堂吗?人时候灵魂的归处,可我来到世间分明是不着一物,死后怎么会穿着一袭白衣?”百思不得其解,风麟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

    “唉……”又是一声叹息。

    风麟好奇的望去,顺着声音的方向,竟然毫无所获。不知为何,风麟感觉这道声音倍加亲切,绝不会对他不利。

    找寻无果,风麟开始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唉……”伴着这一声叹息,周遭的空间颤了颤,留下一道纯白的光幕将风麟包裹在内。

    “天地未成,混沌始生,所谓混沌乃是元气未分,模糊一团的状态;无形无状,无色无味,无始无终,浑然一体,不可追溯其源。

    混沌为母体化生十二大灵气属性,至于今日。纵观宇内,混沌属性本就稀少的很,功法传承更是少之又少。混沌属性极难修炼,纵然天赋再高,不得其法,也只会渐渐荒废掉。”

    “难道就没有一套混沌功法流传下来?”风麟急忙问道,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确立的混沌属性,就此沉寂下去。

    “我曾有幸获得一套混沌修炼之法,可惜几番辗转,几收劫难,早已遗失。这法本就不全,我获得的时候便遗失了部分。虽然为混沌修炼之法,也只是为混沌属性的人打开一套新的修炼体系,若至大成,尚需继续完善。这套法分为上中下三卷,上卷乃是混元功法和武技;中卷乃是大道感悟之法;下卷记载着世界种子的秘幸。可惜下卷早已遗失,只有寥寥几笔叙述而已,即便是上卷和中卷,现在也早已经破碎开来,不知所踪了。”

    风麟微怔,本来还以为自己运气逆天有幸获得此法,但是听这么一说,心里也很失望。

    “一切缘起皆有缘灭,因果而已,不必强求。”

    掩去眼角的失望,风麟轻轻点了点头,一言未发。

    “我受创太重,灵识溃散,魂魄分散,到现在我也只能记得第一卷的前半部功法部分而已,至于武技则完全忘却了,我可以传你混元功法,你想学吗?”

    “当然想了。”风麟咧嘴笑着,满脸兴奋。

    “修炼之路并不是唯一的,完全沿着前人的脚步走下去,并不一定会走的更远,所以到最后终须创造自己的法,这才是最根本的。我希望你已此法为基础,纵取各家功法之长,汇聚一炉,锤炼出自己的法。混沌演化万事万物,那么万事万物也算是混沌的一部分,既然混元可以分化出十二灵气属性,那么十二灵气属性融合汇聚后,未尝不是一条新的混沌修炼之路。你明白吗?”

    “我明白,修炼之法本就是一成不变的,任何法与道也只是前进路上的一块基石而已,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声万物;我亦可从万事万物为基点,最终回归到最初的一。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构建我自己的道和法。”风麟正色的说着,眼神中说不出的自信和锐气。

    “好,你能误到这一层着实不易,我相信你终会比我做的更好,走的更远。”无尽空间中泛起一阵涟漪,周遭的白色空间内一阵震荡。

    一双大手凭空出现在东方,开始在虚空中勾勒了起来。卓然一体,浑然一色,笔走龙蛇;不一会,两个紫金大字凭空出现在那里,一个是“有”,一个是“无”!

    眼前的景象让风麟震惊不已,不由得轻呼道:“前辈手段通天,晚辈敬佩不已。不过这两个字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混元功法便在这两个字上,有无之间,不可谓有,也不可说无;好好领悟吧,等你领悟出混元功法,便会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开始吧!”声音就此终结,紧接着大手也消散了。整个空间出了无边无际的雪白,便只剩下这两个光芒万丈的紫金巨字了。

    风麟朝着大手消散的方向拜了拜,恭敬道:“前辈大恩,风麟谨记,希望日后能有回报。”

    没有任何犹豫,风麟开始盘膝打坐,仔细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字,眼神连一刻也不肯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有,具体存在的事物,为人所认知;无,无形无相的虚无;有不可谓之“有”,而是另一处或是另一种状态的无;无也不可为之“无”,而是抽象的有,或者是无所不有。

    看似矛盾的说法,却蕴含着达到真意,有相较于无才是有,但有不是绝对的有。就好像太极图一样,黑白相间,如果只看到了黑色,那么会认为白色是无,但是对于只看到白色的人,或觉得黑色是无,只有兼而有之,旋转融合周而复始才是完整的世间。

    而混沌便是如此,它是最初的母体,不可谓之有,也不可说其无,可有可无,有无之间,大道也只在一念之间。

    风麟仔细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字,渐渐的有些痴迷。这是一众奇妙的玄境,有无之间的功法全在他的领悟之间。

    仔细看了一会,突然一道灵光在风麟的识海中炸开,仿佛打开了一道尘封的石门,里面的五彩缤纷终究封印不住,开始狂涌而出。

    “有始无终,是为恒;无,始有终,是为亘;原来有无便是永恒。有始有终,是为常;无始无终,是为道;万事万物,不管它从哪里开始,又或者在哪里终结,终究脱离不开有无之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轻叹一声,风麟嘴角扬起一丝兴奋的笑容。

    眨眼之间,两个紫金大字开始在虚空变幻,化作两个紫金巨人,开始勾勒莫名的功法。

    风麟大喜,心分二用,左手开始勾勒有,右手开始轻画无,有无之间逐渐产生出一种莫名的联系,而交联的部位便是丹田。

    世间大道真意都在于有无之间;一朝看破也在生死一线。风麟双掌齐动,学者两个紫金巨人的动作,开始运转了起来。丹田之中,氤氲之气开始越聚越多,吸纳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虽然他的动作还很生疏,还没有学会全套功法,不过就在这依样画葫芦的同时,也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鬼老传下的补灵术,他已经练得如火纯情,呼吸之间便可运转几十个周天,所吸纳灵气的速度也非常可观了。可惜与这混元功法相比,补灵术就差了很多了。

    逐渐熟悉了这套功法,呼吸间风麟运行的速度还不足百分之一,可是灵气吸纳的速度却明显增快了许多,尤其是所有被吸纳的灵气在丹田中被重新组合融汇,竟然形成无形无状,无色无味的莫名能量团,风麟知道这就是最纯正的混沌灵气,也是万灵母气。

    丹田中的变化让风麟大喜,在混元灵气的洗礼滋养下,风麟的灵核终于有了变化。

    “咳……”一声轻喝,周边的空间开始剧烈震荡了起来,风麟有所感应,急忙收回灵识想要查看。

    半空中,两个紫金巨人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两个遍布裂痕的字。

    “咔嚓……”巨字蹦碎,化为漫天紫金色光点,仿佛长虹般向风麟涌动。

    “呼……”风麟猛吸了一口气,第一颗光点入体,风麟只觉得自己的经脉轻轻跳动了一下。

    很快,越来越多的紫金光点向风麟袭来,来不及多想,风麟急忙运转还不熟练的混元功法,继续吸收周遭的灵气。

    经脉的跳动越来越剧烈了,可此刻风麟吸收的速度依旧很慢,越来越多的紫金色光点开始向风麟的四周汇聚,慢慢的,一道紫金色光茧将风麟包围在内。这些光点仿佛有意识一般,活动起来极其有序,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指令,专门温养滋润风麟固定部位。这与他先前的进阶很不同,疼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欢快与清爽。

    周围的空间继续震荡,白色的世界开始崩塌,光线也来越昏暗,整个空间开始以风麟为中心,开始急剧收缩。

    “轰……”高度压缩的空间终于支撑不住,爆碎开来。风麟只觉眼前一黑,头脑一懵,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生在其位,当真没得选,纵然不死不灭,终究弥补不了遗憾,希望你能做的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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