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都从李璋那无比邪恶的表情里头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挣扎的便要起身反抗,四周的亲卫同样发出如同李璋般那贱贱的笑声的,一起下手将本已被扎成粽子的龚都死死摁住。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意外,李璋取过一支喂药用的空心竹管。一名亲卫用钳子般的大手捏住龚都的下巴,让他紧闭的牙关挤出一条正好和竹管大小相似的缝隙来。

    竹管塞进牙缝,龚都此时已经满是恐惧,略带咸甜的药粉被李璋从竹管一头灌入,从另一边直接落入了龚都的喉头。

    当一小包药粉全部导入,李璋迅速的抽出竹管后撤几步。亲卫们也如同躲避瘟神一般一起撒手跑开,站在远处笑嘻嘻的等待着药物发生的反应。

    “卑鄙!小人!若要鸩杀龚某,取鸩酒来便是。又何必”

    一句豪言壮语还未说完,龚都已经发现自己的身子开始不对劲起来。预料中的腹痛如绞,七孔流血之类的剧情并没有发生,反倒被小五踢中的部位开始不受控制的肿胀起来。

    “啊!李璋!你这小人!这对我施的是什么毒物!”

    龚都满脸涨红,青筋毕露,原本被踢伤又涂抹了麻药的部位此刻肿痛无比,全身气血翻腾,心跳加剧。

    “嗯,华佗这老东西,真是大大滴无良!”

    李璋示意亲卫给自己搬了条马扎,坐下来欣赏着华佗这划时代杰作的威力。

    全身被绳索牢牢捆住,如同虾米一般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的龚都感到全身上下发热发烫,脑袋每一条血管都似乎要崩裂开来一般,意识也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

    李璋见效果差不多了,挥手示意亲卫们退出帐外,警戒起来,不许有旁人靠近窃听。开始询问道“龚渠帅。龚渠帅?”

    龚都脑子里嗡嗡直响,耳畔回荡着李璋那扭曲变形的声调。

    “说一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肯告诉我的?说出来,我立刻给你解药。说嘛,说了就不用遭罪了,解药一到就好。”

    龚都喘着粗重的鼻息,如同愤怒的公牛一般,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数条拇指粗细的麻绳被绷得吱吱作响。

    “你这是何苦?说出来,解药也就来了。有什么秘密,快说啊。”

    李璋的话越来越不清晰,龚都混沌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词语。

    “秘密。”

    秘密,什么是秘密?

    龚都的潜意识开始在拷问着自己,浑身已经开始不停的抽搐,鼻涕、口水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

    李璋看着这个情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华佗这药粉当初吕绮玲只是鼻孔从飘飞的粉尘里吸入了一些,就兽性大发。龚都被灌进去的是足有一整包的分量,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药粉,现在倒要当心玩脱了,把审问的犯人给玩死了。

    “来人。”李璋正准备起身唤帐外的亲卫解开绳索,却听到若有若无的呢喃。

    “颍川”

    是躺在地上的龚都在说话,李璋连忙蹲在地上,耳朵凑过去听听他到底要说啥。

    “颍川,何仪来武平。河北河北杨司马。”

    何仪李璋认识,颍川距离武平数百里,同为黄巾的渠帅,为了避免唇亡齿寒,兴兵来协助刘辟也在意料之中。但这河北的杨司马是谁?在这事件中扮演怎样的一个角色,和黄巾反常的转守为攻,入侵武平挑衅曹操又有什么关系?

    “龚渠帅,这杨司马是何人?”

    龚都没有继续说话,绷紧了身子便想往李璋身上扑去。

    李璋连忙躲闪开来,发现再这么问下去可能什么没问出来龚都就会爆血管了。

    “这次算你捡了便宜,来人。”

    帐外的亲卫进来问道“中郎有何吩咐。”

    “来,去给龚渠帅弄解药来。”

    亲卫一脸懵懂。解药?这不是你的独门秘方么?我上哪去找解药?

    “中郎,这”

    李璋鄙夷的看了亲卫一眼,说道“这个屁啊,吕绮玲是怎么用本中郎解毒的,你小子那晚上你都没听见。”说罢狠狠踹了那亲卫一脚。

    亲卫被踢翻在地上一脸委屈“但是,此处哪有”

    “人没有,你去找头牲口可会?”

    亲卫恍然大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飞奔出帐。不久,几名亲卫便一起上手从帐外拉进来一头肥猪,将猪栓劳在支撑军帐的木桩上。

    李璋拍拍肥猪的背,叹气说道“委屈你了,猪姐”

    等等,这有点不对。

    李璋剜了几个亲卫一眼,怒骂道“你们这个狗才,别说你们都是不占荤腥的圣人,你们告诉本中郎,这猪是公的还是母的?”

    “回中郎,这既不是公的,也不是母的,这是头骟过的猪啊。这也是咱们这里唯一一头牲口了,总不能拉营里的军马来吧。”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这头猪还是半道上的富户生怕李璋带着这几千人马去他庄上借粮,才主动送上以示友好的。这地方的确也不是自己挑理的地方,看着地上快要吐白沫的龚都,似乎这也不是挑理的时候。

    李璋又拍了拍肥猪的背,“委屈你了,猪兄。放心吧,回头我一定不吃你的肉,想来我也应该很长时间吃不下猪肉了。”说罢叫亲卫打来一桶凉水,泼在神志不清的龚都脸上。龚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虽是已经全身酷热难当,血管喷张,但意识似乎稍微清晰了一些。

    李璋拔出马刀,准确的一刀将捆绑在龚都身上的绳子砍断了半截,便飞也似的奔逃出了军帐外头。亲卫们也不是蠢人,知道后边将要发生怎生惨烈的事情,立刻连爬带滚的跟在领导后头逃出了军帐。

    “四周警戒!莫要叫他跑出来,也莫要伤了他,都把绊马索,网兜拿出来。围拢在营帐里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用兵器。”

    一百多号亲卫跟着李璋如临大敌般的在数丈之外围拢住军帐,耳朵皆竖了起来探听军帐里头的动静。

    军帐里只传来寻常的猪叫声,突然猪受惊般的发出惊叫,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哀嚎。帐外之人皆是听得汗毛倒数,冷汗淋漓。

    好生惨烈的一场战斗

    “中郎。这,似乎太那个了一点了吧。”

    李璋抹抹额头的冷汗说道“这不算什么,我大汉西南数千里外有一国名曰身毒。民风极为怪异,身毒人听说连公山羊也能那个,这骟猪怕是要比公山羊可是温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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