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才你也听到万小姐说了,再过两个多月,皇帝就会南巡,皇帝出巡随行人员有多少?别说沿途护卫的军队,就只说那些随行太监、宫女、官员、文吏、随从等等都有数千人!若是平时,牲畜价钱肯定会一直走低,但皇帝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皇帝的随行人员和护卫大军他们要吃好喝,而且要吃好的,喝好的,所以无论皇帝走到哪儿,哪儿的物价就会上涨!”

    花木兰听了这话眼睛放光,她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赚钱的事情很敏锐,看来我嫁给你之后不会受冻挨饿了!”

    赵俊生拍拍胸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那是当然,也看看你夫婿是什么人!”

    花木兰走后,赵俊生抓紧时间干活,他连夜把这两天顾客定制的衣裳赶制出来。

    次日清早,他又亲自去租场地作为染布坊和纺纱织布的作坊,又找木匠制作纺纱机和织布机、采购纺纱原材料、染料、定制用于缝制和裁剪的大批工具。

    一直忙到下午申时,赵俊生才忙完,却一整天粒米未进,返回自家铺子的途中已经是饥肠辘辘,正巧看见旁边有一家酒肆,生意似乎不错,他便走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迎出来把赵俊生领进酒肆。

    赵俊生走到唯一的一张空桌边坐下对店小二说道“上两三个下酒菜、两张饼,再来一碗小酒!”

    “好咧,客官稍等!三个下酒菜、两张饼、一碗酒!”店小二吆喝一声提醒掌柜的记账,然后到后厨报菜去了。

    酒菜很快上桌,赵俊生不紧不慢的吃着喝着,听着周围的酒客们胡侃。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老爷死得惨呐,竟然死于江洋大盗君子兰之手!老爷这人吧,虽说平日里对我等经常打骂,但在吃穿用度方面却是从不小气,如今老爷没了,咱兄弟俩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喽!”

    另一个声音道“谁说不是呢,可惜了啊!老爷昨天傍晚还说还想看那花木兰向南朝刘宋走私马匹被抓入狱的惨状呢,如今却是看不到了!”

    赵俊生心中一惊,这两人是姚德生的随从!木兰会因向南朝刘宋走私马匹而被抓?这是怎么回事?

    赵俊生脑筋一转就把这事猜了一个大概,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走到门外叫来一个小孩拿出两枚五铢钱说道“小弟弟,跑一趟赵记制衣铺让掌柜风三立即派两个兄弟过来,就说赵俊生在这里等他们,这两枚钱给你买糖葫芦吃,报信之后风掌柜会再给你三枚钱,去不去?”

    “我去!”小孩伸出脏兮兮的手抓过两枚铜钱就往赵记制衣方向跑去。

    赵俊生又回到桌边不动声色的坐下继续吃菜喝酒,不到一刻钟,两个花家堡的兄弟就各自骑着快马从赵记制衣铺赶了过来,他们下马走进酒肆内找到赵俊生,抱拳道“姑爷,您有何吩咐?”

    赵俊生压了压手示意二人坐下,然后低声道“卖马之事是陷阱!看见我身后二人了吗?他们是知情者!别动,稍安勿躁!”

    这两个花家堡的兄弟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想起身直接把这二人抓住,却被赵俊生按住,只听赵俊生继续低声道“前天刚闹刺客,此时街上巡逻兵众多,不宜在此地动手。我需要骑你们的马去追你们小姐,这二人交给你们盯着,等他们出去之后找一处僻静处再动手,把他们悄悄带回铺子在后院找个房间关起来,明白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赵俊生点了点头低声答应“明白!”

    “小二,再来两张饼、一斤卤牛肉打包!另外再给我用瓷瓶装半斤油脂!”赵俊生举手叫道,又伸手掏出一把铜钱放在桌子上。

    “好咧!”

    没过一会儿,赵俊生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油纸包和装满油脂的瓷瓶,拍了拍两个花家堡兄弟的肩膀说道“慢慢吃,先走了!”

    二人抱拳道“姑爷慢走!”

    赵俊生提着油纸包走出酒肆解下两匹马的缰绳,跨上其中一匹,牵着另外一匹,打马向东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赵俊生并不会骑马,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赶着鸭子上架。马不是摩托车和汽车,它是有生命的生灵,是有脾气和性格的,不能像摆弄摩托车和汽车那样去摆弄它。

    赵俊生骑马从酒肆一路跑出城门外都是跌跌撞撞的,这马根本就不听话,有时它发了脾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急得赵俊生直跳脚。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赵俊生才稍稍能跟它有一点沟通和交流,让它明白一些他的意思,能勉强让它按照他的想法和意思去跑。

    赵俊生虽然不会骑马,但他的阿爷赵贵当年乃是军中精锐斥候,骑术是相当精湛的,阿爷曾经有一次吃饭时跟他闲聊过,骑术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层境界,初学者让马明白骑士的意思,能让马随时都按照骑士的意思去跑,做到这一步就学会了骑马;第二层境界,骑士熟知马性,能随时都明白马的心情好不好、身体状况如何,可以通过调整姿势让马以最舒服、最快乐的姿势去奔跑,跑出最快的速度、最平稳的状态;第三层境界,人马合一!骑士和马都能非常互相熟悉了解,有感情,生死相依、性命相托,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是最亲密的伙伴!

    赵俊生此时才处于入门的阶段,连别说了解马性,就连让马勉强按照他的意思去跑都有些勉强。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折腾到黄昏时分才算略有心得,跑了二十里之后他不得不换马保持速度,又跑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只好在路边砍伐树枝做成长木棍,撕下衣裳下摆捆绑在木棍一端,拿出瓷瓶沾满油脂制作成火把,用火折子点燃火把之后上马继续赶路。

    这时他通过火把光亮看到前面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和七八匹马,地上到处都洒着已经干涸的黑褐色血迹,还有遗弃的刀剑长枪。

    “律——”赵俊生慌忙勒马停下,在这黑灯瞎火、方圆几十里都荒无人烟的野外遇上了满地的尸体还是他两世为人头一遭,如何不害怕和恐惧?别看他前天晚上一计飞针射杀了柳福林,但那时他还真没什么感觉,与此时的境遇却大大不同,他额头上和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

    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他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跳下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向那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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