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确认了!”东方辰回答说。

    赵俊生想了想问:“我岳母那边是否知道此事?”

    梁寂这边说:“消息一到就在刺史府里传开了,木兰嫁过来的时候有几个陪嫁的家丁还在府里,他们能不把消息传过去?这事木兰她娘早就知道了,我听说昨日夜里就哭了一宿没睡呢!”

    赵俊生心中担忧,不但担心木兰的安危,也担心岳母的身体,可担心也解决不了事情。

    回到刺史府在大堂分主次依次就坐,赵俊生说:“时间紧迫,本王必须今日连夜启程赶往平城组织营救,幽州这边的事情还得仰仗诸位多多费心了!”

    东方辰皱眉说:“王爷,是不是太过仓促了?属下怀疑这是一个圈套,王爷要组织人营救就要多带人数过去,但人多也容易暴露,一旦平城方面收到消息,只怕防备会更加森严,万一落入圈套之中,我们在平城的实力太过单薄,根本没有办法及时组织营救啊!”

    崔浩也说:“王爷,属下也以为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属下对那位新皇帝也有一些了解,那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正如东方所说,此事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诸位不必多言,木兰与我两情相悦,又是结发之妻,就算平城是一个大陷阱,我也必须一脚踩进去!”

    赵俊生阻止其他人再进行劝说,又对众人说:“本王这么决定并非是鲁莽行事,此前已做了一些安排,即便营救不成功,想要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诸位尽可放心!”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跟着他都是图个前程和机遇,若赵俊生没了,他们这些人的前程和希望就没了,对于不少人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的人来说,一旦赵俊生出事,他们这些人也就完了。

    其实赵俊生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此前虽然也做出一点点安排,但绝对没想到宗爱死后登基为帝的是拓跋俊,如果他早知道拓跋俊会继位为皇,肯定早就在平城安排足够的人手了。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俊生又对梁寂说:“二叔,劳烦您为我和三百亲卫准备五天干粮和水,每人配两匹马,强弓硬弩和精钢箭矢配备齐。另外再准备一千金!”

    “好!”梁寂连忙答应。

    黄昏时分,赵俊生提着一些礼品来到了花府看完岳母。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赵俊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花木兰哭哭啼啼:“儿啊,花木兰被朝廷当做钦犯给抓起来,听说过几日就要问斩了,这如何是好?为娘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能死啊!你可要救她,她是你结发妻,你要救她呀!”

    花雄在一旁擦着眼泪,连忙说:“阿母,您还是先让姐夫起来说话吧!”

    “对对对,你看我为你阿姐的事情急得都乱了方寸了,俊生你先起来说话!”花母一边擦泪一边说。

    赵俊生这才起身在旁边坐下对花母说:“娘您放心吧,俊生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木兰出事的。我已做了安排,平城那边正在力营救!朝廷传来这个消息明显是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要让我知道,他们若是不想逼反我就不敢轻易动木兰的!”

    花母不停的擦着眼泪,说道:“朝廷为何要这么对你和木兰啊?这些年你和木兰为朝廷出生入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怎么就容不下你们呢?老身怎么想都弄不明白啊!”

    赵俊生不知道该怎么跟花母解释朝廷里的那些肮脏事。

    说实在话,从拓跋俊下旨把花木兰逮捕入狱,又以花木兰为人质威胁他,对付他们夫妇这件事情上来看,他是瞧不起拓跋俊的,这个人的气量和格局都太小,尽管此人这些年一直在隐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隐忍太久的人,心胸必不会太开阔,气量必然也不会太大,所以此人的成就终究会有限。

    作为一个皇帝,如果没有大格局、大气魄,在外部遭受诸多攻击和压力、在国内并不稳定的情况下,不放弃成见,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先解决外部压力,却一门心思搞内斗铲除异己,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赵俊生想到这里,突然就觉得轻松不少,如果拓跋俊不但没有对花木兰动手,反而还拉拢他这个征东大将军、幽州刺史,他就要警惕并小心应对了。

    回到刺史府之后,赵俊生吃过晚饭,家丁们为他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戌时,赵俊生趁夜出了城,城外幽州军营地内,三百亲卫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三百亲卫是他两年前从军之中精心挑选并亲自操练的,每个人都擅长枪法、精于强弓硬弩和骑术,在攀岩方面也经过专门的训练,这些上马是一直精锐中的精锐骑兵,下了马又是精于战阵的步兵,顷刻间就能布成步兵阵势,进可攻,退可守!

    为了这一支亲卫队,赵俊生花费了很多心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现在终于用得上他们了。

    亲卫队的统领从前是李宝,李宝走后由常昆接任了统领一职,但自从赵俊生让常昆带兵之后,统领一职就让副统领苻战当任。

    苻战是前秦皇族宗室后裔,当时其祖的封地在幽州境内,前秦灭亡之后,为了避免被鲜卑人杀害,抛弃家园封地,隐匿于乡下。

    “王爷,三百亲卫勇士已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苻战打马过来向赵俊生禀报。

    赵俊生策马走到三百亲卫骑兵面前,挥手:“出发!”

    他没有做任何动员,这三百人已被他操练得只剩下服从和战斗,不用激励提升士气,他们也能够战斗倒死。

    所有人都举着火把,排成四列纵队在经过整修的宽阔道路上打马疾驰,在幽州境内,所有县级以上的道路都经过修整,加宽加固,甚至许多地方都铺上了砂石,并排骑行四骑毫无压力。

    夜晚行军如果不是没有办法,骑兵一般不会策马疾驰,因为在视线不清晰的情况下,战马很容易踩进坑洼之中造成马前失蹄或折断马腿,即便在大半天,马前失蹄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

    不过这次赵俊生赶时间,又准备了备用战马,只要是在幽州境内,即便把备用战马用坏了还可以在驿站进行补充,驿站可是赵俊生当任幽州刺史以来整顿的一个重大工程,面加强了驿站的传讯能力和补给能力。

    在幽州境内的关隘和城池对于赵俊生来说都不是问题,一路上畅通无阻,但过了幽州境内就要麻烦得多,好在赵俊生已经让郭毅事先派了细作去他前哨。

    出发前已经准备足够的干粮,就算沿途不进城补给也不会影响行军,可以绕过城池继续行军,但过关隘就绕不过去了,只能事先让郭毅派细作去疏通关系,收买关隘守将或兵卒。

    从幽州到平城最险要的一座关隘就是飞狐陉,这座关隘自然不在幽州境内,而是在司州的管辖之下。

    两天之后的夜里,赵俊生带着三百亲卫骑兵来到了飞狐陉关外,一个人影从旁边树林里蹿出来,“小人甲庚拜见王爷,郭校尉命小人在此接应王爷!”

    赵俊生勒马停下,问道:“郭毅他人呢?”

    “在飞狐陉关内接应王爷!”

    “走,去飞狐陉关!”

    飞狐陉关修建得并不算坚固,但胜在险要,赵俊生等一行人大队人马来到关前勒马停了下来。

    “小人是郭毅,关前可是家主?”关城上传来声音。

    赵俊生回答:“正是本老爷!”

    城门很快打开,两队兵卒跑了出来列队,赵俊生挥了挥手,带头骑马走进了飞狐陉关内。

    关内四处都亮着火把,郭毅和守将以及不少的守关兵将在关城内,城墙上还有着不少兵将,赵俊生注意到所有兵将都握着兵刃,城墙上还有许多弓箭手引弓待发。

    赵俊生心里很不踏实,郭毅带着守将上前来介绍:“刘将军,这就是我家家主,这次是要赶往太原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这刘姓守将三十多岁,面相平淡无奇,倒是一双眼睛锐利得很,一直在赵俊生身上来回扫视。

    赵俊生抱拳:“刘将军,给你添麻烦了!”

    守将摆摆手,他打量了赵俊生和身后三百骑兵,看见他们手中都握着用布条包裹的长棍,问道:“你们拿的是什么?似乎是长矛?拿过来看看!”

    郭毅连忙说:“刘将军,这年头外面太乱,我家家主出门带一些随从和兵器也主要是为了自卫,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守将很好说话,但一说话就要钱:“可以,但得加钱!”

    “加多少?”

    “加一倍!”

    郭毅一听怒了,这家伙简直是贪得无厌,已经收了他五十金了,现在却要临时加强。

    赵俊生举手阻止郭毅说话,以免发生冲突,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对苻战挥手:“给!”

    苻战只好命人打开马背上一个木箱子,从李勉取出五十金,然而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守将眼里精光一闪,他把箱子里装满的金子都看在眼里,再一扫后面骑兵备用战马上挂着十来个箱子,如果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金子,那岂不是······

    守将悄悄在后背做出了攻击是手势,赵俊生耳朵特别灵敏,他听到了拉弓的声音,当即眼神中凶光一闪,手里抓着的长枪一抖,缠在上面的布条尽数震碎,战马突然加速跑了两步,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顶住了守将的咽喉。

    “让你的人住手,否则我让你血溅五步!”

    守将没想到赵俊生竟然如此闪电般的身手,一招不慎就被制住,吓得大叫:“别动手,别动手,都给我把弓箭放下!这位老爷有话好说,千万伤了和气!”

    赵俊生眯着眼睛,对身后的苻战挥了挥手,亲兵们迅速下马把城上城下所有守军兵卒部控制起来,缴了他们军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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