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巴三郎便带着几个亲信行船到龟山镇采购酒菜,于途中通过守候的船只将情报传给大王庄。

    而大王庄的各路人马也已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古浩天接到情报后,不由对巴三郎大为欣赏,想不到倒是一个能办事的人。便令卞祥一组先行,赶往赵庄西出口。

    晌午巴三郎采购回来,由于船仓太小无法隐藏太多人,阮小五、费保、狄成只带二十人藏于船仓之中跟随而去。中午刚过,縻胜带三十余人赶到了大王庄,立时又添一分助力。

    且说巴三郎回到赵庄不久,屈洪和那个师爷的座船也到了赵庄。

    “巴三郎,你这厮反了不成,回来了连帮里回个话也不去。”

    大堂里,屈洪一眼看见忙里忙外的巴三郎,顿时火起开口便骂。

    “这厮前日便回来了,正好俺这儿缺人就留他在此帮忙了,只是途中牛二那杀才坏了肚子,被耽搁了两日。”屈满不等巴三郎回话,便替他圆了场。

    屈洪见屈满帮他挡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瞪了他一眼,回头又与师爷讲话。

    巴三郎厚着脸皮在一边站一会,见屈洪再没理他,便离开忙他的酒席去了。很快日近黄昏,赵庄中间的大院里摆起了数张大桌,大鱼大肉海量的上来,桌上甚至还出现“神仙醉”这种罕见的好酒。

    “巴三郎这厮倒真是会办事,连这种稀罕物也搞的到手,倒是便宜咱们了。”参加酒席的人看到“神仙醉”眼睛都发光了。

    “今晚还有事,少喝些酒,莫误了大事。”

    屈洪本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大吃大喝,只是屈满已经操办了,他又不好说什么。

    “大哥,弟兄们辛苦数月,这趟出去又得好些日操劳,就让他们喝一些吧,况且船上还有好些人在操船,误不了事。”屈满在一边插话说。

    屈洪回头看了看屈满,觉得这个堂弟今天怪怪的,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与师爷两人坐下,任屈满发挥去了。

    “弟兄们咱们在赵庄操劳数月,今日终是功德圆满,俺屈满谢过大伙了。”屈满自夸两句后,便举杯敬酒。

    “谢过二帮主。”

    下头众人见二帮主今日帮他们讨得酒喝,大为感谢,便齐声称谢。

    屈满不禁得意,心想巴三郎这厮倒也有几分才气,下次得把他带在身边。而屈洪总觉得有些不对,那师爷品着好酒,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堂里,一众人在屈满的带动下,酒兴渐高,巴三郎却乘机溜了出来,带着手下挑着一担早备好的酒菜直奔码头而去。

    “直娘贼,巴三郎这厮也忒不是人,对里头那些人就似待爷爷一般,好酒好菜的侍候,对俺们却不管不顾。”

    “谁说不是,俺们在这码头守了几日,腿都快断了,却弄点酒水过过瘾也没有。”

    “莫吵,巴三郎那厮来了。”

    码头哨位上的几人听了,都一齐转头看去,却见巴三郎带着一人挑着担子过来。

    “这厮还算有良心,尚记得咱们。”几个人叫囔着一齐涌了出去。

    “兄弟们,好酒好菜给你们送来了,大伙尽情享用。”

    巴三郎吩咐把担子放在码头上,此时正好停了雨,便把酒菜一一摆在码头的地上。

    “去,把船上的兄弟一并叫过来喝两口。”他回头又吩咐几个亲信。

    不一会码头上一担酒菜被几十个人分食殆尽,巴三郎心头暗笑,这些杀才终究着了老爷的道,又立刻叫几个人上船把阮小五等人放出来。阮小五等二十余人在船仓里闷了一个下午,正憋的难受,突见上头仓盖打开,心知事成了,一个个便似恶狼似的从仓里跃出来。

    码头上一众青帮人员,突见一群人朝他们杀来,心中大骇,欲待起身防卫,却发现身子软绵绵的动弹不的,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刀锋在眼前闪过,只片刻,码头上的数十人屠杀干净。

    阮小五让费保和狄成带人对船只逐条搜索,自己却在码头点起一堆火来。只一柱香时间,水兵营的三十人在周云清的带领下赶到。原来阮小五、费保和狄成三人随巴三郎去了之后,古浩天临时让周云清带另外的三十人紧跟在后头。此时费保等来报,船上并没有发现人员,大伙心想看来都在码头的死人堆里了,于是众人一齐动手把那些尸体堆到一边。

    正此时,古浩天率大队人马赶到,他冲着巴三郎大赞一声“干的好!”随即命孙安和縻胜各带一队人员,在巴三郎手下的带领下,一左一右向庄子两边包抄过去。又命周云清和袁朗带队正面攻击,自己与萧嘉穗、时迁、巴三郎在后面跟进,着阮小五、费保、狄成带人守住码头。

    且说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天色将暗,整个庄子里浮着一层淡淡的青光。里头酒宴刚散,一伙人簇拥着屈洪、屈满以及那个师爷朝码头走来。

    屈洪酒喝不多,听到前头阵阵喧哗,侧头对屈满冷冷的说

    “俺就说喝不得酒,你且不听,你看前头必是那些泼才酒醉闹事。”

    “巴三郎,你到前头看看,是那个杀才闹事,给我狠狠的教训教训。”

    屈满见有人落了他的面子,顿时大怒,可是他大喊几声,却不见巴三郎回话。正欲着人找他算账之时,只见前头的好多帮众、庄客被一群陌生人赶鸭子一般撵了过来。

    “不好,有外敌进庄了。”屈洪反映最快,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迎了上去。

    “大伙休慌,随我去杀了这些小毛贼。”

    屈满这时也反应过来,只见他大喊一声,从身边的随从手里接过一柄长枪,跟在屈洪后面杀了出去。

    “老爷正手痒的紧,你俩正好给俺过过瘾。”

    袁朗正杀的无聊,见迎面来的两人有些气势,便兴奋的迎了上去。

    屈家兄弟见前面杀过来一个壮汉,不敢轻敌,两件兵器便一齐朝其杀去。

    “来的好!”

    袁朗大喊一声,左手的钢挝架住屈洪的长刀,右手持钢挝隔开屈满的长枪,同时右腿踢出,正中屈满的腰间,那屈满顿时倒飞好几步,正当其摇摇晃晃的起来,欲再助攻之时,周云清已经杀到,只见他钢枪轻点,只数息之间,那屈满胸口已多了一个窟窿,再无半点生机。倒是那屈洪虽是独臂却有几分本事,竟然与袁朗斗了二十余合,但终究不是赤面虎的对手,胸口被一挝打的粉碎一命乌乎。

    屈家兄弟一死,赵庄倾刻成了一盘散沙,左右中三路人马便似鱼网一般拉过去,那些个庄客、帮众无头苍蝇一般东碰西撞,却无一幸免,待后来一部分人醒悟过来,往西边逃去时,却不幸的落入了卞祥他们早以设好的陷井。

    只一个半时辰时间,赵家庄完全陷落,全村两百余人仅存活八十余人,古浩天年看着满地尸首,心里有些不忍,但一想到淮水两岸饿殍遍地,心里又安了几分。

    俘虏集中在村中间的大院里,古浩天叫巴三郎过来,把中间平时没有恶行的青帮帮众指认出来,屈家之人和余下帮众一个不留,最后只留下二十五人。古浩天命縻胜带数十人动手,在庄中就地挖坑掩埋尸体,命孙安带人到西边的通道警戒,命古波带人搜查庄里财产,自己带人住码头而去。

    “小官人稍待,这里还有一条大鱼。”突见时迁押着一个中年文士过来。

    古浩天转身看去,认得是那个师爷,本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想不到被时迁找到了。

    “这厮藏在茅房的角落里,俺去解手时争些儿被吓着。”时迁嘲弄的话,引得众人大笑。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师爷倒也有几分眼色,径直到了古浩天面前跪下,连连求饶。

    “你且说说,我等为何要饶你一命。”古浩天戏谑的问道。

    那师爷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映过来。

    “小的知道庄里有一密室,里头藏有乔县令和青帮的钱财,愿意带众位好汉前去,但请饶俺性命。”

    “你且前头带路,若是属实自会有你好处。”

    古浩天叫古波搜查庄里财产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找存放钱财的库房,如今有人带路却也省心了,便叫人去把古波等人叫回来。

    那师爷听了,便带着古浩天等人往大宅走去,到了大门口刚好遇到古波等人,一众人随着他一直走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柴房前。

    “直娘贼,竟把贵重物品藏于这偏僻之处,害的俺一番好找。”

    古波方才在宅子里头角角落落都找了,没有什么发现,想不到却在柴房里头。

    古浩天让亲卫营在外头设防,自己与卞祥、古波、时迁等人跟着师爷进去。只见其走到柴堆之后,推开一扇破败的木门,里头依旧是一间柴房,零散堆着一些柴禾,然后他指着地面一块旧木板说,下头就是了。

    众人看了均暗暗称奇,这乔县令果然与众不同,把钱财藏于这样的地方,看似不可靠,其实倒是最安全,这样破旧的场所,莫说发现不了,那怕进来看了,也不会想到那块破木板下面会有贵重的物品。

    古波上前把木板挪开,露出一个洞口,几人下去费了些功夫后,终于把门打开,清点一下,里头金、银等物大慨值十五、六万两银子。古浩天吩咐古波带人装厢送于船中,回身正欲出去,却看见那师爷颤颤的站在一边。

    “好汉,你说过要饶俺一命的,可要守信啊。”那师爷见古浩天看向他,以为他要杀人灭口,连忙跪下求饶。

    “我几时说要杀你,不过若要活命,你且在此墙写上‘库房之物我借走一用’,我自会饶你。”

    那师爷一听便知这是绝了他的后路,却也没奈何,提笔照着写了。

    “大名怎地不写上,莫非你以为这笔迹乔大人认不出来不成。”古浩天见其没有落款,便嘲弄道。

    “唉”那师爷叹了气,又提笔写下了“庄明礼”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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