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回答道:“我跟不熟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把害怕露在脸上的。”很多人应该都跟她一样吧,真实的情绪只给最亲密的人看。

    夜探沈家果子铺的时候,从屋顶下到屋里,靠的是汪清,从屋里跳上屋顶,靠的是蔡礼。

    所以,那时候她跟他还不算熟罗?蔡礼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好在他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的几粒罂粟壳,化解了尴尬:“依依,你快来看!”

    沈依依正愁月光不亮,看不清,忽然听见他喊,赶忙跑了过去。角落里,果然散落着几粒罂粟壳,数量不多,一共只有七八粒。

    蔡礼把罂粟壳全部捡起来,包进了手帕里,道:“其他地方我都搜过了,一共只有这些,不如我们先撤,商量过后再说。”

    “好。”沈依依点了点头。

    她只是穿越,并非重生,梅花脯一案扑朔迷离,但她并无更多头绪,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蔡礼揽住她的腰,两人原路返回,并盖好了屋顶的木板。

    沈依依冲胡枢微微点头,胡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人从院后小门出去,另有胡枢的人过来,帮他们抹去脚印,做些善后的工作。

    月亮被云遮住了影子,夜愈发深沉,连下坡的路都几乎看不见了。

    胡枢急于与他们交流看法,刚到坡下便道:“上我那儿坐坐去?”

    “去我那儿。”蔡礼果断地否决了他,“你家侍卫都是纸糊的,有人偷听都不会知道。”

    晋国府的侍卫,自然没法跟他的家将比,胡枢没有跟他争这个,随他们到了小田庄。

    小田庄的房舍冷飕飕的,只有一个自燃不燃的火盆,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蔡礼尚未出声,沈依依先不好意思了,对胡枢解释道:“这田庄久未打理,招待不周,胡世子千万别见怪。”

    她竟是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话一出口,自己先吓了一跳。

    蔡礼觉出了她的语气,唇角偷偷一翘,又怕她恼,赶紧转头看向了角落的火盆。

    胡枢见沈依依如此维护蔡礼,神色微黯,但想想蔡礼为了她,连性命都肯舍弃,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因此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直奔了主题:“你们找到更多的罂粟壳了?”

    蔡礼把包着罂粟壳的手帕拿出来,沈依依道:“连着后院儿的那一颗,一共有九粒,我也不知道算多还是算少。”

    胡枢打开手帕看了看,道:“如果这是栽赃,九粒足够了。我可以确定,此物绝非大梁境内的产物,估计他们想要弄到,也并非易事,所以数量不多。”

    沈依依点点头,问道:“沈家别院已经被查封了,你怎么敢揭开封条的?”

    “封条不是我揭开的。”胡枢道,“我命人彻查沈家产业时,就发现封条被人揭开过了,而且此人的手法很老道,揭开后竟可以还原,轻易看不出来。”

    “所以,罂粟壳是沈家事发后,被人故意放进去的?”从现场的情况看,这里的确不像是储存罂粟壳,或者制作梅花脯的窝点,沈依依稍稍放了点儿心。

    “事发后才想起来栽赃?”蔡礼觉得有点搞笑,“这幕后主使是谁?也太儿戏了吧?”..

    “不是儿戏,而是被逼无奈吧。”沈依依道,“他们一直找不到账本,总得想别的法子。只是我很奇怪,他们怎么只栽赃沈家,不栽赃晋国府?”

    “说不准早已经在打晋国府的主意了,可能只是因为晋国府名下所有的产业都防守严密,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而已。”胡枢皱着眉头道。

    “也有可能。”沈依依点头道。

    “我们截走了他们栽赃的罂粟壳,会不会打草惊蛇?”胡枢有些疑虑。

    “我们正愁揪不出幕后主使,还怕什么打草惊蛇。”沈依依不以为然。

    蔡礼很赞成她的看法:“如果能由此惊出蛇来,那倒好了。”

    有道理,胡枢点了点头,道:“罂粟壳交给我,我会打听沈家别院的情况,你们尽快去洛阳吧。”

    蔡礼便转头问沈依依:“明天我们直接从田庄出发?”

    “好。”沈依依同意了。

    胡枢带着罂粟壳,起身告辞。

    时辰已经不早了,沈依依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冻得哆哆嗦嗦地上了床,揪住蔡礼一顿胖揍。

    蔡礼委屈极了:“打我做什么?”

    “瞧你的破田庄,冻死人了!”沈依依是真气的慌。这破屋的温度和室外没区别,铺盖冰凉冰凉,被子也只有一床。她自从穿越到大梁,还是第一次遭这种罪呢。

    “我哪知道会突然到这里来。”蔡礼辩解着,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蔡礼的怀抱果然温暖,沈依依感受着他坚实而有弹性的胸肌,和结实有力的臂膀,红着脸嘀咕:“你是故意把屋子弄这么冷的吧……”

    她说得很小声,但蔡礼的耳朵灵,听了个一字不漏。他当即探起身,朝沈依依的嘴唇上凑去,道:“我本来不想做什么的,但听了你这话,还是做点什么吧,不然岂不是对不起这个黑锅?”

    “喂!”他一探身,被子就有了缝隙,沈依依什么都顾不得,只忙着裹被子了,“冷!”

    蔡礼怕她受凉,只得放弃了做坏事的想法,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被子里。

    这家伙竟因为天气而吃了瘪,沈依依乐不可支:“怪不得古人说,饱暖才思**,这天冷什么都做不了。”

    妈呀,她怎么讲出这种话来了??太奔放过头了!!

    沈依依话已出口,才意识到不妥,但可惜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只得羞臊难当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寄希望于蔡礼什么都没有听见,或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但她的希望显然没有奏效,蔡礼捏着她的腰,笑得出了声:“沈依依,所以你想做什么?”

    笑你个头啊!沈依依扭着腰喊:“蔡礼,你别动手动脚,我告诉你,男女朋友谈恋爱里头,没有这一项,就连亲吻都属于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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