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一次是有人向咱们宣战,而且用的是歹毒无比的法子,他们自认为了不起,自命不凡,觉得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惜,我楚弦从来不会怯战,无论是真的厮杀,或者是探案追凶,又或者,是这种金银之战,都不会胆怯,他们要战,咱们就战,看谁最后死。”楚弦说完,李季也是战意盎然,说起来,他也是长史,这么大的官,却被这种事情弄的是焦头烂额,心中又如何能没有气。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是有人暗中操控,玩弄阴谋,那李季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之前是无计可施,但现在有了楚弦给他指点,所以急忙是下去按照楚弦的去操办。

    等到李季走了之后,楚弦喃喃自语“六盟,你们欺人不懂行,以为可以凭借这种无形之刀,斩杀与你们为敌的人,可惜,你们这次打错了算盘,这一次,我楚弦便与你们斗一斗,看看鹿死谁手。”

    李季回去之后,将几个倒灶的银庄老板都交在一起,然后密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等出来的时候,这些银庄老板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就仿佛压在身上的石头,被搬开一样。

    但没人知道他们和李长史说了什么。

    当然,这几个银庄老板暂时还得被关押起来,不然外面在这几个银庄存钱又兑不出来的百姓绝对会闹翻天。

    很快,州府就张贴出了告示,告知全城。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便是罗列几个银庄,将这银庄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入州府,包括在这几个银庄存了银子的百姓,银票直接可以在州府官银庄当中兑现,而且保持和私人银庄一样的银率。

    但如果是在半年之内要兑银的,那就不附加任何银率,特此告知全城百姓。

    这一下外面闹事的百姓一看,直接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如果说之前因为怕私人银庄倒灶而兑不出银子,所以都着急忙慌的去挤兑,现在就不怕了,原因很简单,州府的官家银庄接下了这个摊子。

    在圣朝的百姓,自然最信任的还是官家的银庄,只是之前因为官家银庄没有任何银率,所以很多百姓不愿意将自家银子存入官庄。

    但相对的,官庄的信誉那是毋庸置疑的,背后是圣朝,谁赖账,官庄也不可能赖账,而且公告当中,还写的很清楚,如果半年之内不兑现银,那么他们在私银庄中的银率,官家银庄也一并算进去。

    所以,傻子才会现在去兑银子。

    百姓不闹了,各自散去,而这时候,隐藏在众人当中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甘。

    但没法子,同样只能离去。

    这几个人看上去和寻常百姓没什么差别,各自离开之后,却是又全部在一个隐秘的宅院当中集合,这时候,宅院之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分别听了这些人的汇报,然后将情况写入书信,以纸鹤传书之法送出。

    如果那油铺老板在这里,肯定可以认出,这个掌柜模样的人,便是之前愿意借他银子的商姓老板。

    凉州之地朱城之内,一个僻静的宅院之内,德瑞祥商会会长吴承祥看着手中的纸鹤传书,脸色也是有些凝重。

    “这姓楚的,倒也有些道行,一个官员,不仅懂得诗词书画,懂得追凶探案,居然连买卖都会做,这位楚大人,倒还是一位全才啊。”吴承祥笑道,但显然,他笑容当中没有什么善意。

    此刻在这院子里的,只有吴承祥和许文士,也就是许阳青。

    许阳青为六盟谋士,很多事情都是靠他出谋划策,很是厉害。

    许阳青一听,也是接过书信一看,然后道“这楚弦用的招数很妙,而且很大胆,但不可否认,他这一下,算是将咱们之前的计划都落空了,原本是要用这法子,以低价格吞并沙城几个老牌的商户,同时用高市价狠狠赚他一笔,无论是商户还是百姓,都得被咱们剐下一层油水,没想到这楚弦居然用这一招化解,他很聪明,不用真的付出一金一银,用的是官家银庄的信誉,这个那就是真金白银啊,如此,百姓不去挤兑,那几个私人银庄也可以存活下来,只要他们缓过劲来,就会从咱们手里赎回抵押的产业和铺子,不过咱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捞到,至少趁着这一次,赚了一笔。”

    吴承祥立刻摇头“可现在,赚钱不是咱们的目的,咱们的目的,是对付那姓楚的,有他在凉州一天,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

    许阳青则是哈哈一笑“吴老板你稍安勿躁,这一次我也本就没打算用一招就让那姓楚的滚蛋,这一次,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看看那楚弦究竟有几斤几两,懂不懂商道,事实证明,咱们圣朝的官员任用的确是很严苛,这楚弦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刺史的高位。”

    吴承祥点头“许先生,那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许阳青轻捋须髯“这楚弦既然接了咱们的战书,那当然是继续猛攻,看他能抵挡几何,接下来,咱们要用同样的法子,将战火烧遍整个凉州,我看他官家银庄能不能顶得住,此外,那些私人银庄的老板以为熬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水暖花开?可笑,我要告诉他们,现在,才刚刚入冬啊。”

    吴承祥一愣“要波及整个凉州,这个光是德瑞祥肯定不行,许先生,你得去说服六盟当中其他的成员啊。”

    “这个交给我。”许阳青点头“咱们六盟这些年都是共进退,只有这样,才能把持市场,以金银为武器,打遍天下无敌手,靠的就是团结,药王观那边不用操心,灵绝道人肯定会支持咱们,剩下的几位,我来搞定。”

    “那就,有劳许先生了!”吴承祥拱了拱手。

    ……

    接下来几日,凉州各地一些行当,都莫名受到冲击,最厉害的是药材。

    而就在数日之前,凉州刚刚由冬转春,突然是爆发了一股来势汹汹的春瘟,也就是因为春瘟,所以各地药材价格才会猛涨。

    州府之内,也得到各地城府的上报,长史李季不敢怠慢,所以急忙是向楚弦这位刺史禀报。

    “春瘟?”楚弦问了一句。

    旁边李季急忙道“也可以说是风寒,一般都会在冬去春来时发作,以往各地有疫情,但各地城府早有应对的法子,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这一次各地城府说,今年药材价格翻倍,本来每年官家要熬制驱寒汤,给百姓服用,预防祛病,可因为药材价格上涨,城府那边吃力,所以他们这是在要钱啊。”

    又是钱?

    楚弦有些头大,自从他上任凉州刺史之后,问题最多的反倒不是州地的防务,也不是应对妖族,居然是天天在和金银打交道。

    从他上任的时候,州府就没钱,后来在瓦城查办贪腐,和户部想方设法的争夺银子,这才让州府的腰包充裕一些,后来好日子没过几天,沙城这边私人银庄出了事,州府那是用另外一种法子借钱给这些私人银庄,用来稳定局面。

    可这紧接着,就闹出春瘟,各地城府又开始哭穷,问题是,州府这边也没有余粮啊。

    不用问,这里面估摸也有六盟在后面搞鬼,虽然楚弦是猜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春瘟年年有,药材的价格并不是年年都翻翻的上涨,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春瘟,内经有云冬伤于寒,春必温病,这个很难预防,尤其是咱们凉州地界,西凉西凉,天气多变,日暑夜寒,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感染风寒,百姓是叫苦不迭,听说有些地方的百姓,一年的劳作所得,有一多半都是交给了药铺,为什么,因为要买药啊,每个家里,谁家没有药罐?这可是一大笔开销啊,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早在苏文正大人当刺史的时候,就定下了一个规矩,要求各地城府在开春的时候,以城府的名义,购置药材,熬制驱寒汤,免费发放给一些穷苦百姓,帮他们生暖祛寒,说起来,这每年都是一大笔开销,但州府想着,宁愿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不能苦了州地的百姓。”李季这时候叹了口气道。

    楚弦点头“这是没错的,防治疫情,那是州府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春瘟真的闹起来,这百姓若是大量病死,那事情就大了,说明是官府不作为啊。”

    “刺史大人,眼下各城府伸手要钱,这钱,咱们给不给?”李季试探的问道。

    楚弦一笑“李长史,你现在管银子,你说,咱们现在还有余钱吗?前些日子要修筑各地水渠,就花了差不多四十万两,还有一些地方要加固县防,你手里若是还能给得出去,我不拦着。”

    李季是一脸苦笑“刺史大人,我若是有法子,就不来找您了。”

    楚弦转念一想“各城府是向哪家药行购买药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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