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渡鸟,嘟嘟地叫着。太阳早已露出她美丽的容颜,用那火一般的目光照耀着大地,温暖无处不在。

    十乘十的孵化间,也可称作培育间,因为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只用作孵化那就太可惜了,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西南角上,一个木床静悄悄地斜支在那里,怎么看都与培育间格格不入,怪里怪气。文起便躺在它的上面,鼾声如雷。

    “怎么看,都感觉好看。本来减分的脸,虽然不能加分,但是不会再减分。就是打呼噜,真的有点烦。喂!醒醒,醒醒文起。”云容穿着宽大的斗篷,蹲在文起身前,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瞅着文起不时开合的嘴。

    文起没有醒,但毛球却飘飘摇摇的浮了起来。兴奋的云容,右臂向外一展,再向内一揽,毛球打着哈欠,机体向上一窜,又一次巧妙的躲了过去。

    毛球刚欲打声招呼,说个早安。云容的左手已经虚握,硬生生地将他挤进了胸前。软软的,暖暖的,既像温暖的避风港,又像冰冷的魔窟,让无数男儿“成”在这里,也“败”在这里。

    这次毛球的机体没有过热,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淡淡地说了句;“云容,早上好!来,把我放开,我把你要的衣服,拿给你。”

    云容接过毛球昨夜改好的两套紧身皮衣,笑着紧紧地抱着,那种感觉比对待自己的身体还要用心,仿佛就是她的生命、尊严一般,无比的珍贵,只有她才能触碰。

    “我临时改的,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上楼赶快换上,别等文起醒来。嘿嘿!”毛球坏笑道。

    激动的云容,一时间忙点头,“嗯”了一声,光着脚丫,跑上了二楼。

    “喂!我说你要装到什么时候。难道是想看云容在这里换衣服不成?你能骗过她,但却骗不了我。哼!”毛球突然闪起红光,偏过机体质问着床上的文起。

    鼾声依旧如雷鸣般回荡在培育间内,本来面朝外的文起,哼哼唧唧扭过身,面向了石头墙壁,继续打起了鼾。

    “好呀!知道面壁思过了。不过,还是洗不掉你那猥琐的心灵。呼!我也不咄咄逼人了,你也别装了。一男一女,在这没有法律、道德等等作为约束的尖碑世界里,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还是真难。”毛球好似自言自语,但话中之意床上打鼾的文起又怎能不晓。

    开门,关门的声音响在文起家不大的院子里。懒洋洋卧在地上的恐龙,一个个都似打了鸡血,站在龙圈边等待着文起的“检阅”与一天的“训话”。文起面带真挚的笑容,向着冲他不停吼叫的恐龙们挥了挥手。

    云容穿着紧身皮衣,趴在窗台上,双手托着香腮,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打心眼里说了句“这小子真帅!”

    文起俯下身子将裤腿慢慢挽起,一步一步走入冰凉的海水中。静立了一会儿,捧起一捧子海水,哗啦啦的拍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哪一点的睡意与疲惫,直接激出了身体,顺着水滴流向了大海。

    “文起,文起,咱们今天都干点啥?”不知何时,云容竟站到了文起身旁,也有样学样的用海水洗着困意的脸。

    文起用毛球特制的兽皮擦着湿漉漉的脸,看着兴高采烈,一脸期盼的云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云容紧忙追在他的身后,奇道“唉唉唉!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一脸的嫌弃样。切!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告诉你,我有信心不出三个月,轻轻松松超越你。”

    文起的点头与摇头,本来是想表达有的,不过要等一会儿。可没想到,着急想要做点事的云容会错了意。但是往后的日子里也真让她实现了,至少在驯服恐龙这一方面。

    文起右拳举在口前,装绅士的咳嗽了两声,“你理解错了。我想说有事情,但要等一会儿。你要觉得无聊就先去看看龙圈里的饲料槽有没有需要补充草料或者浆果的。你别这么着急,跑那么快干嘛。喂!重点看一下巨河狸与恐熊的饲料槽呀。”文起大喊了一嗓子,云容飘逸的秀发来回摆动,像是在说我知道啦。

    文起走进工作间,叹了口气,胡拉着脑袋,沮丧道“真是带回来个祖宗,而且还是如此积极的祖宗,我都有点招架不住。唉!毛球,你说接下来咱们该做点什么。”

    毛球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早知道你将她支开,走进工作间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唉,毛球长长地吐了口气,又道“当下咱们手中有一枚玛君龙的蛋,还没有孵化;脊背龙背、伊特龙大脑、精英迅猛龙第一爪骨这三样解开原始、璀璨的封禁,咱们还没开始;咱家的镰刀龙还没有交配;你想驯服的恐龙,还没有驯服。”

    低着头,沉思中的文起,“嗯”了一声,踱步在制作间内,铁匠台旁。

    “嘻嘻!这种事情还要琢磨,你也真够没注意的。叫我说,当然先带我去驯服恐龙了。我满脑子都是你们驯服恐龙的经历,哇,好想自己亲自尝试一下。”站在工作间外,百无聊赖地踢着沙子的云容,笑呵呵地随心说道。

    文起看着窗外的云容,胡拉着脑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镰刀龙配个蛋。往后的事,再说。”

    “哼!”了一声,云容跺了下脚,向着工作间走来。

    文起暗自传音,“毛球,先憋憋她,你说行吗?我总感觉她这么着急会出乱子,心里总是一颤一颤的。而且,她没有我刚来尖碑世界时的迷茫与踌躇,反而激动、欢喜。我越想越害怕。”

    毛球闪着金光,转动着机体看着走进来的云容,传音文起,“憋憋吧!反正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她和你不一样。可以这么说,她是站在你的肩膀上来看待这神秘的尖碑世界,就像是看了一场激情澎湃,拍案叫绝的电影一般,跃跃欲试地想身临其境的体验一把。这是一种热度,当热量消失后,还能不能坚持下去,那就两说喽。”

    文起偏头看了一眼肩旁的毛球,后背有些发冷,不自然地咽了口吐沫。

    “云容,你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我们也没有让恐龙交配过,这也是第一次,正好咱们都去体验一下,不也很好吗?恐龙也总要驯服,但必须要做好准备工作,没有那头恐龙会傻傻的躺在你面前,让你拿着弓弩去击晕它。你说是不?”毛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淡淡说道。

    云容搓着手,眼皮弯成月牙,兴奋道“这么说也对,那就快点开始吧!”

    文起的后背越发冰冷了,只感身前是火,身后是冰。云容的表现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

    “唉!这不单单是师傅,还要做心理医师。”文起的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安宁祥和的龙圈,被刺耳的叫喊声打破。“哇!太刺激了。嘻嘻!太有意思了。”云容兴奋地叫嚷着。

    躲在围栏角上的恐龙们,用惊讶的神情看着镰刀龙的龙圈。只见两头头顶冒着粉红色烟雾的镰刀龙,正围着自己的龙圈跑来跑去。不时,粉红色烟雾中又有多个深红色的小桃心由小到大升向天空。

    “完了完了完了,毛球,这可怎么办呀?我就将它们俩的交配选项打开,怎么就乱成了这个样子。这龙圈再过一会儿,围栏可就要塌了。”文起焦急的喊着。

    两头镰刀龙像是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感觉之中。当深红色桃心出现时,它们俩很想冲向彼此,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但由于自己的跑动,桃心存在不了三秒就消散了。两头镰刀龙刚想靠近对方,就又相互走开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镰刀龙圈的地面都震的人,心发慌,可是两头镰刀龙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

    云容笑嘻嘻地看着,很是享受。文起在旁有种焦头烂额的无力感,看着毛球寻求着方法。

    毛球闪着蓝光,过了好半晌说道“你二人各骑一头,试着让它们俩靠近彼此,看看有没有效果。”

    云容自告奋勇,没管是公是母随便骑上一头,看着下方慢吞吞的文起,不乐意道“你还不快点,没看它们俩很难受吗?”

    文起“啊!”了一声,低垂着脑袋,骑上了另一头镰刀龙,控制着向云容所乘骑的镰刀龙走去。

    两头“有爱”的镰刀龙,头碰头的挨在了一起,突然,云容身下的镰刀龙嚎了一嗓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文起所乘镰刀龙的身后。长而有力的爪子,此时也变得温柔可爱了,轻轻撩起雌性镰刀龙的尾巴,猛地跨步,剧烈抽搐起来。

    天空中的云朵好像粉色,轻轻一咬化在口中;大地好像淡红的巧克力,含在口中融在心田。“爱”是那么的可爱,让万物富有生机,让宇宙充满动力。

    “云容,是你控制的嘛?快让它停下!”

    “不,不是我,我停不下来!”

    “不要停,保持下去。”

    “不,毛球,我要停!我要停!”

    “停什么,文起。我都还没喊停,你急什么。”

    云容身下的镰刀龙“运动”不止,文起身下的镰刀龙“配合”不息,两头镰刀龙你侬我侬地“爱”在一起,没有任何保留,完全奉献给了对方。

    如火山喷发,大地裂变,海啸来袭,骤雨倾盆,电闪雷鸣。突然,两头镰刀龙齐声高吼,云容身下的舒服的趴在了文起身下的后背上;文起身下的用力扭头“含情脉脉”,“意犹未尽”的看着背上云容身下的镰刀龙。

    “爱”的结晶,正冒着红色的烟雾,骄傲着,激动着,证明着自己的到来,和父母“爱”的“过往”。

    毛球吐了口气,看着雌性镰刀龙身下,受精的镰刀龙蛋,开心的说道“总算成功了。不枉你二人的认真与努力。”

    文起关闭了两头镰刀龙的交配选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与云容一起走到了毛球近前,看了一眼正发“娇喘”,用手扇着凉风的云容,心里暗道“这是要有多狂野,才能,才能”

    毛球闪着红光,打断道“文起,你想什么呢?还不赶快把它收起来,放到龙蛋储存箱里,等时机适合了,你和云容一起将它养大。”

    文起“哈!”了一声,疲惫地将镰刀龙蛋捡了起来,佝偻着身子走向了培育间。

    明亮的太阳被乌云遮挡,本来生机的大地都黯淡无光,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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