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孤夜,凌寒早春,

    谁与松竹为三友,傲然黯自初绽放。

    荒山原林,野湖静波,浑苔缀玉,霏雪霭霭,虽仍严飙如故,但草香沁心,令人心脾神骨皆清。

    后山深处,直壁连云,皑皑白雪之上,却未见留下任何脚迹,然九尾湖旁伫立着三间茅屋,黑暗中犹如一座小山丘。

    万籁俱寂,就连极轻微的虫鸟之声,在这严寒绝谷里,都无法听到,我颓废地躺在床上,女子光溜溜地躺在我的怀里,美丽的酮体如绸缎般光滑。

    她已经入睡,鼻声微微,呼吸匀称,胸膛一起一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会有这样的奇遇,吸食了‘元神莲灯’之后,又有一豆蔻年华的少女投怀送抱。

    等我一觉醒来,佳人不在,人去屋空,连杨恒、阿珍和白眉师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枕头放着一张信笺

    天赐奇缘,交欢冥夜,此去遥遥无期,望君自重。

    字迹端庄圆润,秀气灵活,信笺的右下角签着一个小名风如月。

    我艹!难道这女子是杨恒的女徒弟‘风如月’?她和我同床共枕一夜就是为了雌雄的‘元神莲灯’合二为一,以达到让我恢复法力,以及法力超强无比?

    他们都跑到哪里去啦?把我丢在这原始森林里

    我艹!他们也太狠心啦,我还是赶紧回家吧。

    时值秋日,白云缥缈,叶落潇潇,伏牛山下一男子踽踽独行,皙白的脸上微汗冒然,气喘吁吁,看似远道而来,带着摔伤,疲惫之极,背上的干粮袋更似千斤压顶,每一步前行都使劲了全力,可是,他还在一跌一破地走。

    我艹!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王德全,我在走向回家的路,我不知道路在何方,只好在山林乱走。

    我走路为什么一跌一破?因为我不久前在一个小河边摔了一跤,我的腰痛的要死,我想可能是腰椎被石头击伤了。

    背上的干粮袋里面装的不过是一些大饼,这些都是在杨恒老头的茅屋厨房里找到的。

    远处的山坳,传来叮叮咚咚的泉水声,我精神一振,蹒跚过去,泉水前有一座木屋,木屋是借几棵树造成,与周围的花草树木天然一体。一个小姑娘门口锄花间草,仔细而认真。

    小姑娘看见我过来,急忙放下锄头,大声喝道你是谁?不许进来!

    我看着这个小姑娘,凤眉倒立,叉着双手,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哑口无言。

    “你不许进来,这是我家,”小姑娘再次警告,“小叫花,你胆敢乱进来,小心我叫灵儿咬死你,”

    我艹!叫我小叫花?我低头一看自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我的娘哩,我现在就像一个叫花子啊。

    小姑娘得意地哼一声,转身回屋,半响,牵出一条毛茸茸的大狗出来,朝着我汪汪地吼,露出尖利的牙齿,

    我吓了一跳,畏缩后退,

    “菊花,不相干的人,只不许他进来便罢了不用为难吓唬”屋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伴着不停的咳嗽,

    我张开干渴的嘴,向着菊花喃喃道“可以借点水我喝吗?”

    菊花似未听见,转身带着大毛狗进屋。

    半响,端着一碗水出来,“给你!”姑娘没好气地对我说。

    我忙不跌地向前走去,

    “站住!不许进院子,”小姑娘杏眉一竖,端着碗,过来放到花院前的石凳,

    接着又道“小叫花,这是婆婆给你的,我可没那么好心,还不赶紧跪下谢婆婆。”

    我慌忙跪下,头像一根葱一样不停地点着地,

    “嘻嘻婆婆说了,天快黑了,如果在这里过夜,不许进院子就行,否则后果自负。”菊花欣然地飘回屋。

    我看看天空,知道已经将近酉时,就选在屋东南方向的一颗大梧桐树底下,半靠着树半眯着眼睛憩息,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感到腰酸背痛,又饥又饿,挣扎着起来,看见石凳放着一碗米饭一碗汤,摇晃着走过去,拿起饭就吃。

    突然想起凶神恶煞的菊花和她的大毛狗,我心中一悸,放下饭,四周张望,看不见一个人影询问,饥饿难耐,只好硬着头皮朝屋道

    “婆婆,这是送给我的饭吗,我实在饥饿,如果没有回应,我权且吃了,俗话说点滴之恩当泉涌相报,将来我发迹了,一定前来报答。”

    我用过了饭,还是没有人出来,我又回到梧桐树半躺着,由于赶路太急,又在半路从山头重重摔到山尾,实在是又伤又累,一宿还是没有休息足,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已过申时,

    石凳还是放着一碗饭和一碗汤,菊花又在院子里的花间除草,其实院子,是种一些花和小数半围而成。

    菊花脑后好像长眼睛似的,我醒来微微动了一下,她就知道了,她恶狠狠地说道“小叫花,真能睡,怪不得做乞丐。”

    接着菊花又道“你这哪里跑来的小叫花,蹭吃蹭喝,婆婆好心,要是姐姐我,一定叫灵儿咬断你的喉咙,再喝干你的血。”

    菊花像是自言自语,又气又恨地道“小叫花,还不赶紧吃饭,要不是婆婆好心,你早饿死了。”

    我听了,连忙起来吃饭,虽说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可是在这地方,百里渺无人烟,不吃,就等着见阎王爷。

    我正在吃饭,菊花突然走到他面前,大声道“没记住吃饭前要跪谢婆婆吗,”

    “还要跪谢姐姐我,姐姐千辛万苦给你煮吃的,以后吃饭之前要跪谢九九八十一。”

    我无可奈何,只好跪了下来,头又像一棵葱一样往地上倒,

    菊花又发话了,这刁钻古怪急性冷血的小姑娘对正在磕头的我说道“怎么着,姐姐我煮饭这么辛苦给你吃,快叫我声姐姐。”

    我一听,气得鼻孔生烟,我艹!这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至少比我小两五六,我怎么能叫她姐姐?

    虽然我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又无奈,嗡里嗡气地小小叫了声姐姐。

    菊花噗嗤一声笑着飘然走远,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一只雨后的黄鹂,

    这一天相安无事,只是我觉得腰越来越疼,甚至厉害到一动就像裂开了一样。

    第三天清早,菊花起来,看见我已经在树下看书,菊花生气地道“小叫花,你咋还没有走,在这里蹭饭上瘾了是不?

    我心中道要不是伤没有好,行动不便,我就早离开这鬼地方了。表面却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多说一句都是对自己不利,我可不想惹着小母老虎发怒。

    太阳越来越高,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苍蓝,秋天的阳光苍白无力,照在大地上一切懒洋洋。

    “若见佛子,持戒清洁,如净明珠,求大乘经,

    如是之人,乃可为说。若人无嗔,质直柔软,

    常愍一切,恭敬诸佛,如是之人,乃可为说。

    复有佛子,于大众中,以清净心,种种因缘、

    譬喻言辞、说法无碍,如是之人,乃可为说。

    若有比丘,为一切智,四方求法,合掌顶受,

    但乐受持,大乘经典,乃至不受,若见佛子,持戒清洁,如净明珠,求大乘经“

    我半靠着梧桐,摇头晃脑地背诵着经文,

    菊花诧异地道“小叫花,饭都吃不上了,还诵读什么劳什子满腹的书文嘛,哧哧,怪哉。”

    我道“我可是才华横溢的学生,我可是法,不是什么小叫花,我名王,名德全,号春竹居士,将来一定名扬天下。”

    我本来想说‘我是法术高强的高人’,但是我想我刚刚恢复了以前的法术,法术也不是怎么高强,说了只会让菊花笑话,于是中间的话就省略了。

    菊花听了哑然失笑,笑得打起了咳咳,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抹着眼泪,道“小要饭的叫花,在姐姐这里吹牛,还大言不惭,婆婆不赏你碗饭吃,你不饿死才怪,哼。”

    这天,菊花一怒,要我磕满一百个头才准吃饭,临了,还有叫五声姐姐,

    我含着饭,混淆模糊地像蚊子叫了声姐姐,偏偏菊花的耳力特好,菊花道“姐姐知道了,乖,吃吧。”

    我气得要晕。

    第四天晚上,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叶哗哗响,我梦中回到了学校,庭院依旧,楼阁深窗,荷花曲径,我和张紫柔并肩信步,我对她说“我回来了。”张紫柔‘嗯’地应着。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我吟道,对接诗句是我俩都喜欢玩的游戏。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张紫柔笑吟吟地说道“现在轮到我出诗句了,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不对。”张紫柔怒目张眉说着,冷不防把我推进荷潭里。

    我‘啊’的一声,梦中醒来,此刻,夜已深,月入云,月光透过云际射了下来,把大地照得朦朦胧胧的一片。

    突然,他感到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由远渐近,听那马蹄,大概有五六匹马,果然不错,六匹大红马,疾行如风,毛色鲜红,四蹄长健,一骑一黑衣人,月光下看不清面貌如何。

    后山深处,直壁连云,皑皑白雪之上,虬枝如铁,暗香浮影。

    月光四射,朦胧中景物更见胜绝,六人下了马,静立不动,就像六科木头矗立在山夜中。

    过了半个时辰,忽然有人长长地一声叹息,缓缓踱步出来,他一位西装革履的大汉,身材魁梧,亦不知从何处来。

    他从容地在这幽谷的草屋前面的芳草地,漫步回旋,皮靴嘎嘎响,打破了山夜的宁静。

    然后负手伫立在花园前面,凝神地望着院子里的百花,身上的衣袂,随风微动,此时此地,望之直如神仙中人。

    万籁俱寂,就连极轻微的虫鸟之声,在这严寒山谷里,都无法听到,他随手拾起一段枯枝,在草地上浅浅勾画,也不知道在画写什么东西。

    他扔掉手中的枯枝,弯着腰,朝着草屋,毕敬毕恭地朗声说道“雨香堂冷珂率领五香主恭迎帮主回家,家里大小事务,都在等帮主你老人家的旨意呢。”

    “廖华龙不就是你们的帮主吗,你们以他为首是詹,我老眼昏花无能无用,我不回去!”

    草屋里忽然传出话来,虽只是寥寥数语,但却把她的凌风傲骨,表露无遗。

    此时远处竟隐隐传来些人语,渐渐地人车喧哗,冷珂面色微变,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微笑“定是廖华龙的余党追上来啦,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他反手入背,微一挥,拉出一把大砍刀,明晃晃,光芒耀眼!

    片刻,几俩汽车以惊人的速度开至,车上下来了一群黄色西服的青年,个个手执刀棍。

    就在这时,柴门‘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老婆婆缓缓地走了出来,她见了黄色西服人的这阵势,却鄙夷地一笑,脸上的神色更冷峻了。

    她喃喃地低声说道“廖华龙,你带人追踪于此,欲除我而后快,好,我今晚就依了你的心愿……”

    我艹!这难道要干架吗?这么多人,打起来也够热闹的啦,你们打个你死我活吧,让我看个个过瘾!

    哦,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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