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理这么一说,下面一片惊呼,有的不敢置信,有的庆幸:“我说看这娃娃眼熟嘛,眉眼间确实像张王。”、“张王在天有灵,派他儿子救了我们大伙。”

    张士理示意众人安静,一脸严肃的说道:“当年只有我和少数几个兄弟见过他母亲,所以我们几个老兄弟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他,但谁成想,张天俞这混蛋,趁我外出时架空我,又在我回来的路上偷袭我,好在我命大,又有一帮老兄弟帮扶,不仅没死,还找回了张王的儿子,从今日开始,咱们天成宗的新宗主就是他了。”说完这番话,张士理又不住的咳嗽。

    哭声、笑声、叫好声、掌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刚刚经历过生死劫的兄弟们欢呼雀跃着,庆祝劫后余生,庆祝终于找到了张王之子,庆祝有了新宗主,他们也知道,这个新宗主武功高强,有担当有胆魄,是他们可以依靠的主心骨。

    大殿中只有一个人高兴不起来,而且不仅不高兴,还在咬牙切齿的盯着姚光启,恨不能掐死这个少年,这个人就是张天俞,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出现,让自己控制天成宗的设想彻底化为泡影。不过此时张天俞已经无能为力了,“带张天俞上来。”张士理愤怒的喊话传入了张天俞的耳朵。

    张天俞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转身要跑,不成想他一旁的徐忠谋早就盯上他了,徐忠谋上来就是一脚,将张天俞踹了个跟头,随即大踏步上前一把将张天俞抓起来,几步就拎到张士理面前,使劲往地上一摔,张天俞疼的连声的哀嚎惨叫,此刻徐忠谋也对着张士理跪下了:“老宗主,我姓徐的不是人,愧对您和兄弟们,要打要杀,全凭您处置。”

    张士理看了眼张天俞,冷笑了声:“我天成宗有今日之败,都是拜这畜生所赐,但我懒得处置他,把他推下去,让兄弟们处置他。”随即转过头看着徐忠谋,深深叹了口气:“你贪财,收了张天俞的好处,让他有机会对我下手,从这一点来说,你确实可恶。但你今晚的表现让我改了主意,你能在本宗危急时刻,对本宗和兄弟们不离不弃,更挺身而出,带伤力战强敌,你这份肝胆确实也难得,既然这样,算你功过相抵,就暂不处罚你了,你还是副宗主,但你手下的兄弟们和分管的事务,明天就交出来吧,由新宗主分派给别的兄弟。”

    徐忠谋没想到张士理竟然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他心中惭愧,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张士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今天有悲有喜,将来有了新宗主,兄弟们有了盼头,算是大好事。”

    此时天已放亮,阳光照进了大殿之内,一缕阳光正照在佛像之上,佛光映射到每个人脸上、眼睛里,化解了昨晚的杀戮和戾气,让人心中宁静而祥和。

    不知是谁,突然跑到姚光启跟前,低头就要将姚光启扛起来,姚光启刚要躲开,更多的人跑了过来,众人一起将他扛了起来,有的喊着号子,有的唱着山歌,还有的欢呼着,众人一齐抬着姚光启,朝着阳光,向寺外走去。

    当姚光启被众人抬着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清楚的看到张天俞已经变成一摊肉泥。

    天成宗这边兴高采烈的庆祝,耒宪宗那边却高兴不起来了,张定边等人回到铁佛寺时天已经大亮,经过一晚的折腾,众人都十分的疲倦,但张定边毫无睡意,他将李成六、赵先来、王福四、刘宝强、江春水、楼东风六大头目都聚集到了一起,“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家有没有想法?”

    赵先来张嘴大骂:“他娘的,天下盟他们偷奸耍滑,说好了一起冲,他们只虚张声势,根本不卖力气,都是咱们的兄弟在前面卖命,弄的咱们损失了不少兄弟,那姓韩的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太他娘的阴了。”

    王福四也说道:“如果最后没有那个小子强出头,咱们一定能全歼了天成宗,昨晚咱们的损失不比天成宗小,虽然咱们是偷袭,但火攻不成变成了强攻,其实是打了个半斤八两。”

    楼东风指着李成六质问道:“你不是说天成宗的动向你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吗?怎么昨晚又给咱们来了个反包围?你的手下都他娘的一堆饭桶,怎么打听的消息!”

    李成六没精打采的皱着眉头:“我的人确实反复打听过了,他们昨晚确实没有大队人马在别处集结,我现在都怀疑他们在虚张声势,吓唬咱们。”

    “你怀疑的有道理,他们是在吓唬咱们。”张定边用自己的话结束了众人的争吵:“不光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早就在我们内部安插了眼线,知道我们的动向,否则火药怎么会不炸?他们若真有大队人马能反包围咱们,为什么不在咱们没攻进寺里的时候就对咱们下手,为什么要等到咱们攻进去了才有动作?要知道,那时候他们也死伤了很多人。这一切都说明他们人手根本不够,他们的计划是,等咱们进入寺里,他们在外面虚张声势,让咱们摸不清外面的形势,稀里糊涂不明就里的上当。”

    听了张定边的分析,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张定边接着说道:“经此一役,天成宗势必会报复,你们回去约束属下,要小心,不能让他们找到可乘之机。”

    李成六插嘴道:“就算要报复,他们一定会先对天下盟出手,天下盟原本最弱,但如果被天成宗灭了,那我们就危险了,要不要拉他们一把。”

    张定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对韩势得的心机十分忌惮,他心中隐隐盼着天下盟被天成宗灭了,如果真的让天成宗与天下盟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自己还有机会,思量了半天,张定边只说了句:“我再琢磨一下。”算是给了答复了。

    耒宪宗秘密会议的同时,天下盟也在开会。

    盟主韩势得托着他那条受伤的腿,对九位州牧说道:“昨夜功败垂成,天成宗虽然损失不小,但没伤到元气,接下来,他们势必报复,而且势必会先报复咱们,告诉兄弟们,最近一定要小心,不要单独行动。”

    众人都散了,韩势得单独将扬州牧徐怀玉留了下来:“你手下不是有几个眼线吗,现在不得不用了,下午让他们来见我,我要单独交代,给他们分派重要的事。”

    徐怀玉不冷不热的回了句:“盟主大人,我的那几个眼线一直是天师亲自过问的,没他老人家的同意,谁都不能见我的眼线。”

    韩势得眉毛一挑:“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那徐怀玉一笑,略略低了低头:“盟主大人,不是属下不从命,而是之前天师有过特别交代,不到关键时候,任何人不能启用那几个眼线。”

    虽然徐怀玉的态度摆明了是在敷衍自己,但韩势得对徐怀玉的态度还算可以接受,因为这徐怀玉除了跟以前一样的用天师压自己,没有表现出其他的以下犯上的迹象,跟从前比没什么异常。韩势得之所以试探徐怀玉,就是因为这徐怀玉是天师的头号亲信,此次失败,他心里犯嘀咕,害怕天师会对自己有别的看法,也难保不会用这个徐怀玉换掉自己,所以韩势得绞尽脑汁的想到用这个法子试探。

    待徐怀玉离开,韩势得赶紧走进身后的密室,密室中,天易道人正在打坐,韩势得不敢出声,躬身垂手,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过了好一会,天易道人慢慢睁开眼,看了眼韩势得:“你想过这次为什么失败吗?”

    韩势得苦着脸皱了皱眉:“弟子这次计划不周,确实漏算了一招,没料到有人出来搅局,弟子正在努力想办法弥补。”

    天易道人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打算怎么弥补?”

    韩势得恭敬的说道:“弟子手中还有一颗棋子,只要打出去,还有希望翻转局面。”

    天易道人似乎有了点兴趣,站起身,打开密室的后门,阳光照了进来,从天易道人的身上漏进密室内,天易道人对着阳光说道:“什么棋子,说来听听。”

    韩势得脱口而出:“李成六。耒宪宗的李成六,当初我和他曾秘密达成了盟约,并许诺他,只要这次灭掉天成宗,我就扶持他做耒宪宗的宗主。如今天成宗虽然没灭,但这个盟约依然有效,弟子打算扶持他干掉张定边。”

    “你有多大的把握?”天易道人走出密室,望着外面的风景。

    韩势得站在天易道人身后,一直虾着腰说话:“在耒宪宗内,李成六是除了副宗主之外势力最强的,他手下的人不比宗主直接统领的人少,而且他已经拉了另一个舵主下水,他二人联手,加上咱们的帮忙,至少有六成胜算。”

    天易道人不屑的说了句:“六成。区区六成。当初联手剿灭天成宗的计划,你号称有九成以上的胜算,还不是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了。如今你只有六成把握,怕是输的更惨,一旦李成六夺位不成,张定边必定恼羞成怒,耒宪宗会对咱们下手,到那时,我们腹背受敌,那就成了解不开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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