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听从我的建议,暗地里和张让等人联系密切,就在一个多月前,又把袁绍拉拢过去了。”刘备看完书信,笑着对卢植和太史慈二人说道。

    “蹇硕没一点察觉?”太史慈有些怀疑,他当初是见过蹇硕的,那个像武人多过宦官的家伙,看起来就挺精明,不会是留着什么后手吧。

    刘备不屑地摇了摇头,宦官和皇帝,还有那些书呆子的毛病是一样的,生活范围和交际圈子都太小,根本不懂人心,或者说只懂小圈子里面的人心,即使再聪明、再有想法都被狭小的眼界给限制住了。

    如今的蹇硕也是一样,他自以为得到了皇帝的宠信和扶持,就可以像桓帝时期的曹节、封谞;灵帝时期的张让、赵忠一样,成为辅佐下一代皇帝二十年的宦官首领。

    正因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蹇硕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迅速变得骄横,他非但面对何进的时候趾高气昂,在面对张让赵忠等之前的老上司的时候,也不那么恭敬了,天下能让蹇硕保持和善态度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给了蹇硕这一切权力的皇帝,刘宏;

    另一个则是可以让蹇硕赚钱的幽州牧,刘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七个下属已经有人叛变了,万余人的部队,有一半都暗中倒向了死敌何进。

    “幸亏他存在洛阳馆的那些钱财,已经全部上了水路,估计下个月就能回到幽州,否则何进一动手,就全落到那些人手里了。”刘备庆幸地说道。

    太史慈愣了,“万一蹇硕死不了呢,咱们不给他还了?”

    “我凭本事骗的钱,为什么要还?”刘备也瞪大眼睛反问道。

    如此厚颜无耻的说法,让坐在一旁的卢植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之前说好了的,其中两成要用来在各地修建学馆,资助贫寒学子。”

    “还有印刷蒙学读物的钱,先生放心,最迟明年年末,就会有三千万钱的专用款项投入使用。”这种横财,刘备一向不往自己腰包里装,都是尽量在民生方面花光。

    除了投入基础教育的钱款,其余部分,刘备准备用于广阳城区的旧房屋改造,以及补贴在右北平、辽西一带开荒的流民,帮主他们更快地建设家园。

    卢植得到刘备的再次保证,心满意足之余,又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只能扳倒蹇硕一个人,若是能将十常侍一网打尽,那该是多少钱。”

    洛阳馆如今已经成了不义之财的聚集地,除了蹇硕,还有张让等人出于安全和其他考虑,将自己家中的巨款偷偷运输到那里存放,数额之巨大、种类之繁多,让简雍都有些心惊。

    刘备嘿嘿一笑,给老先生卖个关子,“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看着吧。”

    说完正事之后,卢植悠哉悠哉去找郑玄喝酒了,刘备和太史慈又聊了几句之后,一起向后院走去。

    和煦的阳光下,一个方圆丈许大小的青纱帐被立在空地上,张宁、太史慈的妻子李氏、裴元绍那铁塔般的娘子三人正围在青纱帐边上谈笑不止,作为唯一的男人,裴元绍则是愁眉苦脸,双手不住地摇着一柄大羽扇,为帐篷里面输送新鲜空气。

    “都睡下了?”刘备向众人走去,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玩得开心呢。”没等女人们答话,裴元绍抢先说道,他顺势放下羽扇,擦着汗向刘备二人迎过来。

    刘备脸一板,“继续扇,别偷懒。”

    青纱帐里是一个大大的木床,铺了好几层厚厚的草席,由于担心婴儿皮肤娇嫩,最上面的草席又裹了几层丝绸,此时三个小孩子正在那里爬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

    三个孩子里面,太史慈的儿子太史享最大,一岁三个月了,刘备和裴元绍的儿子差不多大,都是十来个月。

    不过这些孩子生于富贵之家,母亲吃得好睡得好,奶水充足,三个小家伙的个头一个赛一个大,四肢有力,精神充沛,在席子上爬来爬去,一刻都不停下。

    “你们不能光操心孩子,自己也得多吃多睡,尤其是要吃肉。”看着自己儿子活蹦乱跳的样子,刘备心中欢喜,便对三个婆娘嘱咐起来。

    张宁噗嗤一声笑了,对另外两人说道“我没说错吧,整天逼着人吃肉睡觉,活像养猪一般。”

    三个婆娘这些时日混得熟了,一有话题就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刘备抱着孩子玩耍了一阵,只觉被吵得头昏脑胀,连忙寻个由头,带着太史慈和裴元绍跑去喝酒了。

    几杯美酒下肚,刘备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精神,“如今秋收完了,咱们也该歇息歇息,找个地方去耍耍才行。”

    “老大,咱们雇条小船,去城外河里钓鱼可好?”一说出去玩,裴元绍立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建议道。

    鱼儿在秋天有一段时间会疯狂觅食,储备能量来准备过冬,所以这个时节对于钓鱼人来说是最好的收获季节。

    刘备最讨厌这种磨性子的活动,连忙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钓鱼没意思,想个别的。”

    “钓鱼多有意思啊,不但磨练性子,还能学习为官之道。我上次听子干先生聊起过,说钓鱼就像是用人,既要喂饵料引其上钩,又不能喂得太多,免得鱼儿吃饱之后走了。”太史慈不服气地反驳道。

    “那你们自己去。”不管这两人怎样劝说,刘备都不为所动,突然,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向太史慈问道“子干先生怎么说来着?”

    太史慈回忆了片刻,终于想起来刘备问的是什么,“要用饵料引鱼儿上钩,又不能喂得太多。”

    刘备笑了起来,他终于回想起来,怎样用简单粗暴收益大风险小的方法来骗钱了。

    无论是贪婪成性的十常侍,还是频频向自己示好的大将军何进,此时在刘备眼中,都是活蹦乱跳的大肥鱼。

    是该给那些土包子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金融创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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