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龙担任独立骑兵旅二团三营营长,此时他正在训练新兵,他的训练比之儿子黄玉章更加的严苛。

    这黄炳龙是军阀出身,他的教条里只有抽打出来的精锐!想要成为厉害的战士,必须受得了普通战士受不了的苦才行。

    这种秉性与其师父传承有关,严师出高徒!这句话他一直牢记,更何况当兵是那命去赌,他的严厉能让士兵脱层皮,甚至在他手里训死的不知有多少,他自己都记不过来。

    黄炳龙已经四十岁的年龄,孙子已经三岁!也是29军年龄最长的校官。

    “拔刀……”训练中黄炳龙嘶吼着,骑着战马手里拿着马鞭在新兵的周围来回巡视。

    但凡有一个骑兵拔刀的速度慢一分,他就会策马过去,狠狠在那名骑兵的背后抽打一下。

    他训练的新兵在这严寒的腊月天,全部都赤裸着上身,即使刺骨的寒风刮着,也不允许他们哆嗦一下。

    这样的训练是极其严酷的,以他的教训的战斗方法有一句最酷烈的教条“沙场征战,骑兵冲锋!比的是谁更迅速灵活,臃肿的军服会削弱三层的战斗力,想要活着,必须全力以赴!”

    在寒冷的冬天作战,一旦与敌军的骑兵相遇,他第一个命令就会让弟兄们脱掉棉袄,如饿狼一般发起冲锋。

    “冲……”黄炳龙怒吼着发起冲锋的命令,前方是训练场,这些新兵要在所过之处,把眼前看到的所有稻草人砍中。

    马蹄声震颤着大地,骑兵们如群狼一般嘶吼着,暴睁着双眼冲入训练场,刀起刀落奋力砍杀。

    一次冲锋过后,未砍中目标的新兵,被黄炳龙举起马鞭狠狠的抽打到落马。

    甚至于怒吼着,打的士兵们连滚带爬都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抽打着怒吼着“你们已经死了!知道吗?一次冲锋砍死不了敌人,你们就是敌人的刀下鬼!”

    啪啪啪啪啪的抽打声响彻整个训练场,没有任何一个弟兄为那几个没有击中目标挨打的弟兄求情。

    他们很惊惧,害怕黄炳龙的威风!他们不是不想求,但是那时候求情的人会一起受罚。

    唯一不受罚的办法,就是在训练中达到营座口中的骑兵标准,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兵。

    想成为合格的骑兵很难,他们能够走到今天!早已经遍体鳞伤,甚至于曾经的弟兄在训练中失去了生命。

    骑兵是最宝贵的兵种,更是待遇最好的兵种!被挑中后,他们不会有后顾之忧,家里早就给了一笔丰厚的安家费。

    他们能留在这里的就是一条命,要么想活着就在战斗中活下去,活到一次次战斗的胜利。

    他们就是再害怕,也不能逃!当了逃兵唯一的结果就是枪毙。

    训练不合格的骑兵战士被打得死去活来,直到打得奄奄一息,才命令人把他们抬回去。

    训练的士兵们额头冷汗直冒,服从已经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他们会条件反射的执行。

    这就是他们的营座无数次鞭打给他们的记性,这种惩罚在骑兵战士的内心是极其恐怖的。

    训练士兵的方式可以说黄炳龙与儿子黄玉章是两个极端,黄炳龙喜欢把骑兵们带的如狼似虎般嗷嗷叫发起冲锋。

    而黄玉章从不多说什么,他带的兵也是如他一样沉默,当然训练不合格的士兵会被黄玉章毫不犹豫的吊起来,把衣服全部扒光。

    第一次被吊起来一天一夜,第二次两天两夜,等第三次的时候,迎来的是黄玉章配枪里的一颗子弹。

    “报……”一个骑兵飞驰而来,这时候黄炳龙才下达了原地待命的命令。

    “报告营座!黄营长来了。”

    “他来干什么!?知道了。”黄炳龙眉头一皱道。

    整个骑兵独立旅只有两个姓黄的骑兵营座,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黄玉章得到回复后,立即策马进了父亲的骑兵营,他凝视了一下训练场压缩的气氛,对着父亲笑了笑。

    看到儿子的笑容,黄炳龙才吐出一口气!他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但应该这事儿很重要。

    黄炳龙跳上战马,直接策马从儿子身边经过!这是父子俩的习惯,有些事儿他们父子不会在军营说,特别是私事儿。

    黄玉章策马跟了上去,父子两个出了兵营后,黄炳龙放慢了马速。

    马蹄声嘎达嘎达有如悠闲的散步般移动着,等黄玉章追上父亲后,父子俩并行。

    “说说什么事儿!?”黄炳龙问道。

    “前日郭小五找旅座要人,被旅座拒绝还让父亲担任了营长,这次郭小五送来了请柬,北平宴请咱们父子。”黄玉章回答道。

    “没想到啊!当初一个小家伙,现在都已经是个团长了,如今还想建立一个骑兵营,他一个团的编制都能赶上一个旅了,这加上一个骑兵营,大刀独立团恐怕接近2000兵力了。”黄炳龙笑道。

    “孩儿惭愧!”黄玉章说道,比起郭小五这个步兵团长,他一个黄埔军校生混的有点儿差。

    “不!你没有他狠,他是军阀出身!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不是你能比的,他身上那种强硬是你没有的,他无所畏惧,而你不能。”黄炳龙带着佩服之意。

    “去吗?他这样的性格,只能当炮灰!丰台镇也是日军重点关注的对象,恐怕一旦开战,哪里会首当其冲。”黄玉章担忧道。

    “呵呵呵……他郭小五有这个气魄,我为什么没有?我可是他的师兄,师父的教导我不敢忘记,父亲已经老了,往后能一条心的,恐怕只有他能在危及的时候救你。

    29军的形势复杂!金参谋长虽然官职很高,还主管军需,可他的兵不行,我们不能一直依靠他。

    所以,爹必须给你找个强大的盟友。

    到时候再与日军交战,也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是中国人,玉章啊!不管其他将领如何,不到最后一步,我们绝不能退。

    我们的祖宗不允许。”

    黄炳龙看着天上的太阳,对自己的儿子谆谆教导。

    “父亲!孩儿谨记。”黄玉章回应道。

    “好了!对于大刀独立团来说,军需很紧张!就不要让郭小五破费了,我这就去找旅座辞行。”黄炳龙说道,他的眼神带着决然。

    “他会放你吗?”黄玉章担忧道。

    “会的!旅座心里很清楚,我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有我在,他很顾忌。

    毕竟曾经他那个旅长的宝座,差一点就是我的。

    如果他犯了错误,虽然现在爹是个中校军官,被降级,可一旦他被抓住把柄,这骑兵旅就是爹的。

    之所以留下我,不过是堵住别人的嘴巴罢了。

    呵呵呵……”

    黄炳龙冷笑起来,大喝一声“驾!”策马向旅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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