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周的体能强化后仅休息了半天,就是野外分组对抗生存训练,规则简单之极,大家分为三个组,在方圆几十公里的山林里击杀对方,最终生存下来的那一组被视为及格,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武器配置方面则再次挑战了大家的心理底线,除了子弹是橡皮的以外,全是实打实的真家伙,匕首、军刺包括*的箭头都是开刃的。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即便是橡皮子弹,也有很强的杀伤力,近距离打中要害,不死也得残了。

    大家的第一感觉就是教官疯了,甚至陶猛私下里提出拒绝参训的要求。许文硬着头皮去找教官,却阴着个脸拿回来了一份分组名单,许文带“医生“、陶猛为一组;武放带权兴国、“鬃鼠“为第二组;而教官带着两名跟过来的手下为第三组。

    这下没得整了,教官又要亲自参加,那么大年纪了,组里但凡想留张脸面的人都捏着鼻子参训,陶猛发了半天牢骚之后最终没有胆量去找教官,把心一横,死活也就这一百多斤了。

    听了这些组员私底下的表现,教官只是诡异的一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三五天之内就让你们这帮猴崽子见识一下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抗与生存手段。

    疯狂归疯狂,必要的安全防护措施还是要准备的,每个参训人员都随身配备了应急呼叫设备,内置百小时不间断电源和特殊频段跟踪系统,但有严格的使用规则,没有险情的随意呼叫被视为击毙。

    基地医院的医护人员随时待命,还从别的单位调来了两架轻型救护直升机,望着南楼外广场上停放的那两个大家伙,武放的嘴角直抽抽,这教官的能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参训的第一天,大家意外的轻松,因为根本没有遭遇到对手。这也难怪,各组都没有配备什么定位和跟踪设备。按教官的安排,最原始的东西最好用,神马玩意也没有的话,全靠嗅觉和感知,这才叫真正的对抗。

    许文好说歹说,最后教官极为有限的让步,一组配一个指南针,最原始的那种。方圆几十里的山林,撒进去不到十个人,还真的很难碰见。

    轻松也只是脑海中的反差而已,从临战前的紧张状态到实际身处其间,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心理变化过程,其实每个人的体力和心理都承受着难以形容巨大压力。

    这个过程,往往最容易被钻空子,无论是武放还是许文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多年的行伍经验,他们绝不是白混的。

    但武放这一组还是首当其冲,在次日凌晨被教官包了饺子。一个照面间,“鬃鼠“被放倒,身中三根弩箭,武放看得心惊肉跳,心道,这还特么是训练么?他胡乱放了两枪,在教官身如鬼魅般的速度下被迫跳了崖,权兴国腿脚快,逃得无影无踪,失去了联系。

    在断崖下摔的头晕眼花的武放,怎么也想不通是如何被教官咬住的,一晚上他接连换了三处栖身之地,按说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而且新换班的岗哨“鬃鼠“更是以跟踪和嗅觉灵敏见长,怎会在对手面前成了聋子的摆设?

    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飞行器引擎的轰鸣声,武放瞪着大眼睛暗道不妙,“鬃鼠“的伤势看来很严重,这狗日的宽脸大个子还真能下得了手,一时间把他骨子里隐藏的凶性被激发出来,想都不想就朝着断崖上扣动了扳机。

    一梭子子弹,纯属泻泻火,没想到却招来了教官的冷笑声,“我要是你,早跑了,没上过战场么?

    武放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内心已是羞的要命,教官说的的确没错,如果是在生死相博的战场上,自己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找死的行为。但无奈的是小腿似乎被摔断了,连站立都困难,如何逃命?莫非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报销了?

    幸亏断崖面是向外倾斜的,武放忍着剧痛朝崖根里面爬了爬,至少避开了崖顶倾斜向下的射击角度。但没想到,上面再无声息,似乎教官这组人已经离开了现场。

    武放一下子又没忍住的破口大骂,“这他娘叫什么训练?受伤的人不用管了嘛?上面有人没人?“但是任他如何叫骂,崖顶始终没有动静。

    没有多大的功夫,远处一道刺眼的光柱,已经能见到救护直升机的影子,如此快速的应急反应,多多少少让武放的心理踏实了一点。

    直升机很快悬停在离断崖不远处的低空,从绳索上下来一名救护人员,忙活好一会儿,才将受伤的“鬃鼠“绑在了可以伸缩的简易担架上,随着绳索的慢慢提升,一直躲在崖底观瞧的武放才轻呼了一口气。

    随着担架被小心翼翼的拖回机舱,那个绳索又垂直的放了下来,滞留在地面的救护人员毫不犹豫的攀绳而上。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加大,强劲的旋风刮得人眼都睁不开,紧接着直升机掉头盘旋半圈,朝山下的基地飞驰而去。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武放虽然心中不满,但对直升机的响应速度极为吃惊,他同时心中一凜,救援措施安排的如此严密,教官这是在跟大家玩命。

    说不得,要赶紧离开此处,武放有点心惊肉跳,看来刚才教官是有意放自己一马,再有遭遇,非被弄残了不可,先联系到权兴国,说不定自己这组还有一战之力。

    但就在此时,山崖上传来呵斥声,紧接着是乒乒乒的数声枪响,进而是密集的劲风和打斗声。武放一咧嘴,心知许文和教官这组遭遇上了,大骂教官不地道,原来一直埋伏在山崖上,根本没动窝。

    打斗貌似很快就停止了,不一会儿山崖上传来了教官冰冷的声音,“这次对抗令人失望,两个组长都很窝囊,也极不称职,你们就打算把自己组员丢在这里不管了么?“

    如此评价让武放的老脸一片通红,内心像猫爪子抓一样难受。但他同时也很吃惊,许文这一组怎的这么快的就完蛋了?看来,即便是赫赫有名的“医生“,在教官面前也是一碟小菜。

    心理少许有点平衡的武放,还是抹不开面子,就算是输的干脆,也绝不能让这张脸丢的太过离谱。他放弃了离开此处的打算,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之后,武放试着活动了一下伤腿,慢慢的沿着断崖右侧往上攀爬。

    在武放的想法里,许文这组由于中了教官的埋伏,猝不及防,失利也在情理中,但至少许文跑掉了,否则教官也不会那样说。自己悄无声息的杀回去,只要尽量小心,能拼一个,就算够本,教官身边的那两个中年男子身手应该没有那么恐怖。

    如果运气好的话,许文没跑远,说不定还能联手一把。武放小心翼翼,借助山风掩饰声响,很顺利的爬到与崖顶平行的位置,途中没有出分毫差错。

    此处离他刚才落崖的地点应该有百多米远,处在山崖半圆弧的末端,借助微弱的晨光,依稀还能辨认出刚才打斗的方位。那里早就空无一人,莫非教官这组人真就走了?

    武放刚才憋的一肚子火,又像慢撒气一般的缓缓消去。再谨慎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前方是大片的、低矮的枯枝灌木,在瑟瑟晨风中宁静而肃杀。

    再远一点的山林已经起了淡淡的雾气,大片朦胧的灰黄色蔓延开来,不过还不算影响视线。四处的鸟叫声越来越多,很难辩听出有没有其他组员的联络暗号,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太阳将会喷薄而出,冉冉升起。

    武放点点头,方圆这一片,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其他人存在。不过,这样也好,乘此机会联系一下权兴国,找个地方喘口气,检查一下伤口,如果再能联系到许文,大家一起伺机而动,也不算是太丢脸。

    正这么想着,远处断崖后面的树丛中似乎有身影晃动,武放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同时慢慢的打开了枪支的保险。那个身影极为小心谨慎,静止许久后,才缓缓往前摸进一点,好半天才前进了数十米远。

    武放却一下子轻松起来,虽然只是拉近了数十米,但他已基本从身形判断出对方是权兴国,看来这小子是放心不下自己和“鬃鼠“,又反身杀回来了。

    又是好半天,对方再次前进了一小段距离,是权兴国无疑。武放精神一振,连忙举起了左上臂,使劲儿挥了挥。他此时还不至于蠢到使用类似于鸟叫声的暗号联络对方,因为根本瞒不过教官,万一对方没走远就糟糕了。

    但权兴国并没有回应,貌似也未看见武放,只是片刻时间,他突然站起身扭头就跑。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权兴国身侧后的大树上,一个黑影飘忽而下,像只大鸟一般。武放张大了嘴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突然自己身边的灌木丛扑棱一声,同样一条黑影飞速扑来。

    武放顾不得其他,冲着远处的黑影抬手就是一枪,同时身体竭力向斜侧方翻滚,想躲开侧方的扑击。但是已经迟了,对方不但速度极快,而且就像预料到武放的想法一般,身形在半空中陡然拉长,前臂亮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噗“的一声,弩箭飞出,狠狠的射入了武放拿着枪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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