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哀悼的日子。

    江牧隐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一周前他被检测出全身肌肉大幅度拉伤,骨骼有轻度位移,内脏出血严重……但这些状况在两天之内全部消失,唯有肌肉拉伤还在。

    因此他不得不在床上躺四天,吃饭喝水上厕所都要江零来照顾,直到昨天他才能下床。

    江牧隐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一般,阴沉沉的让人感觉不舒服。这就是这样的日子,恐怕也是因为死了太多的人的缘故吧。

    一周前下的那场光雨救回了所有还能喘息的人,可对早已死去的人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白色的花束放在厅的茶几上,他拿起放在沙发边的刀袋,里面是正宗和斩鬼这两把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刀。真的随时都会断,两把刀的刀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轻轻一碰都会断一样。

    江零最近有些沉默,像心中藏了什么心事一样。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知道江零还在里面不愿意出来。

    “老师,我们这样的人真的能得到救赎吗?”江牧隐捧着刀袋喃喃自语。

    落地钟敲响了,江牧隐将刀袋背在肩上,拿起那束白色的花出门了。房间内的江零用被子紧紧扣住了头,她害怕的全身发抖,只因为那个在她心底响起的魔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蛊惑人类的恶魔之语!

    那声音告诉她,看见那个人了吗?去杀了他!

    ……

    老师的葬礼上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人?

    江牧隐看着那些同样穿着黑西装的男男女女,他能够闻到这些人身上掩饰不住的气息,是杀气!不是恶意的杀气,就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一样。

    江牧隐觉得自己很可能错了,一个人要杀多少人才能养成这样级别的杀气?更别说这里还有上百个有着同样感觉的人。

    “你来啦江同学。”有些憔悴的爱丽儿修女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神情即疲惫又忧郁。

    江牧隐弯腰行礼,“还请嬷嬷节哀顺变。我们都只能向前走而不能回头,如果老师在天堂中看着的话,也不会希望您这样的。”

    爱丽儿修女一愣,她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江同学说的很不错呢。但我,和他这样的人即使只能向前走,也会把过去的事情处理干净。还有你穿的这身小西装很不错呢,未来还要加油啊小帅哥。”

    江牧隐沉默不说话。

    爱丽儿修女也不笑了,“你可真像他呢,真不愧是他的学生,就像把直来直去的刀似的。你老师还留下了几把刀,虽然他没有遗言说要给谁,但一会结束后你都带走吧。他说过,刀这种东西锻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伐,他的刀都是名刀,染过很多人的血,养成了刀的杀气。这样的刀如果放在博物馆里是对刀的侮辱,他的刀只能断掉而不是被盛放着直到腐朽。所以你就都带走吧。”

    “老师是怎么死的。”江牧隐闷声问。

    爱丽儿修女低下头沉默,良久她才摇摇头,“不知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被切碎了,只剩一个脑袋。”

    江牧隐愤怒的浑身颤抖,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也从未感受过愤怒的火是这样的灼烧心脏。

    “嬷嬷,我还想问,老师他是什么人。”江牧隐问。

    爱丽儿修女摆了摆手,“你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是问这个,我想问,老师他的身份。”

    爱丽儿修女瞥了他一样,“他,是你的老师。是我的爱人,是这个学院的教师。这些,就是他的身份。”

    “我明白了。”江牧隐深吸一口气。

    “去里面和你老师告个别吧。”爱丽儿修女说。

    “好我去了嬷嬷。”江牧隐再次行礼。

    ……

    江牧隐跪坐而下,将肩上的刀袋放置在一旁,看着用钢钉和钢线拼合起来的老师,一时间心中平静万分,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宫本语。

    是的,宫本语,江牧隐也是才知道自己老师真正叫宫本语,是个真正的大和人。

    这里出奇的空旷,因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活人和死人。江牧隐是第一个见到此时的宫本语,因为还不到正式的时间。他做为宫本语的学生,爱丽儿修女特殊关照他可以先进来看看他的老师,毕竟一会儿人多也就不方便了。

    “他是你的老师?教你剑术的那个?”消失了一周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他同样穿着小夜礼服,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

    江牧隐点了点头,“是的。”

    “真可怜啊,被空间撕碎成这个样子。”他忽然看见江牧隐正死死盯着他,失笑说,“难道你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是空间一系的言灵,作用大概不离是错位。”

    他把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牙签放在半空中,然后打了个响指,空间就逐渐错位,把牙签切割,切面光滑的都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差不多就是这么死的吧。”他随手把牙签覆灭在空中。

    “你也能操控空间!”江牧隐凝视沉声说。

    “孩子,在我很久以前是只能掌握黑暗的力量,而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十一个,分别掌握了一种创世的力量。”他这么说。

    “之后?”

    “之后……我们内部爆发了战争,最后谁胜利了我也不知道,我死的早没能撑到最后的战局。所有人的力量都被打的四分五裂,除了核心本源大概都还在。我们十二个都是不朽的,尽管已经死了但都会复活归来,沉睡的这些岁月中我们大概都彼此吞噬了所有人的一部分力量,结果就是我身上还有一部分其他人的力量。如果他们也复活了的话,身上恐怕也得有我的力量。”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神话和传记描绘这些东西。”

    他笑了,讥讽的笑了,“我们存在的那段时间里,可还没有人类这低端劣质的生物,我们存在的历史是不允许被记载下来。”

    “真的……不敢想象。”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一会儿有人来了。”他起身说。

    这时江牧隐才看见他还拿着一把伞,“外面下雨了吗?你要打伞?”

    “不,”他笑,“这是给你的,一会儿雨下大了你就着凉了。”

    江牧隐接过伞,迟疑的说,“谢谢……”

    “不气。”他弯腰行礼,认真的可爱。

    “对了,以后如果需要我的话就喊我,我一定会赶到的……为了你的身体和灵魂……”他最后邪恶一笑,转身就步出了这里。

    江牧隐额头冒冷汗,一股从来灵魂深处的惧意让他如坠冰窟。他开始后悔那场交易了,真是魔鬼的契约。没有回头,不能背叛,直到死亡都必须完成的交易。

    ……

    弥赛亚大教堂,教皇科沐蒂·希斯博尔站在耶和华的神像之下,虔诚的祷告着。门前教皇厅长武云端大主教侍立着,等候着教皇结束祷告。

    一滴雨点在教堂外砸落,武云端抬眼看过去,紧接着就是雷声大作,雨点噼里啪啦的从天空中砸下来,把教堂外的石板地打成了浅黑色。武云端默默的看着,想着这个哀悼的日子已经连神都看不下去了吗,气象局并没有给出通知说最近有大暴雨。

    “看来要下很久了。”教皇轻叹,刚刚她结束了祷告。

    武云端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是从教皇厅本部发来的信件,请圣座过目。”

    教皇接过文件迈出教堂,武云端紧随其后,奇异的力场展开将所有雨水排斥在外,看似神奇,其实也是科技的手段。

    “有查到红龙的踪迹吗?他消失也已经一周了,不会离开这里了吧。”教皇盯着文件问。

    武云端迟疑了一下,教皇看了过来,他说,“已经确认,红龙骑士王希尔顿·潘德拉贡,死亡。”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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