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静叹了一口气,一旁呆坐良久的卢族长终于缓过神来,开口问张道士和崔宁,“两位仙师刚刚查看许久,可曾有什么发现?”

    崔宁看了看老道士,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什么,便开口道,“卢族长,不知贵村中其他发病的人在哪,能否带我等一并前去查看?”

    卢族长却已经恢复了神志,闻言站了起来,回头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卢明,却不再激动,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村里还有三人犯病未亡,都离此不远,你们随我来便是。”

    跟着卢族长在村中绕了一会,便到了一处清净的小院外,里面还隐隐传来女子轻轻的哭声。

    卢族长在院门口停了一会,才示意一旁的仆人去敲门。

    没一会,便有一个面带泪痕的白衣女子跑来开门,见外面站了这许多人,也是吓了一跳,轻声和卢族长问了声好,便想回避开去。

    卢族长却开口喊住了她,“秀娥,你家男人如何了?”

    那名叫做秀娥的女子眼圈一红,带着哭腔说道,“族长,我家男人越发不行了,刚刚灌了一些米汁,又全部吐了出来,怕是,怕是……”

    卢族长叹了一口气,“你且带我们去看看吧,我带了几位外面请的高人,也许能治好你家男人。”

    秀娥闻言眼睛猛地一亮,赶紧擦了擦眼泪,慌慌张张的领着众人往屋里去。

    门一推开,便是一股难闻的臭味,秀娥有些不好意思,卢族长倒是没有嫌弃,毫无表情的跟着秀娥走了进去,剩下的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倒也都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放了一张木榻,上面躺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面如金纸,脸上两个眼窝已经深深陷了下去,两边的面颊也瘪了进去,只剩下一张单薄的嘴,半开着高高的翘起。

    露在外面的双手如同骷髅一般,只剩下一层皮包在骨头上面,无力的垂在榻沿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有极轻微的起伏,怎么都不像个活人。

    卢族长指了指榻上的男人,“他是活着的人中最先发病的,”然后想了想问秀娥,”有二十天了吧?”

    秀娥在一旁答道,“正是,今日正好二十日整。”

    崔宁看了一会那男人,也问秀娥,“他便一直这般躺着,不曾动弹过么?”

    秀娥却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卢族长,卢族长见状开口安慰道,“秀娥,这位是崔掌门,他是来救你男人的,你知道什么便都告诉他罢。”

    秀娥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我家男人自从发病以来,便一直昏迷不醒,原先精壮的一条汉子,只能靠着灌一点点的米汁为生,眼睁睁的一天天消瘦下去,现在连米汁也难以灌进去,这叫我以后怎么活啊……”话未说完,便大声哭泣起来。

    崔宁见她哭的凄惨,也不好再问她,便转身问跟在身后的卢远,“你可知道此人是如何发病的?”

    卢远略一思索便答道,“此人是在院子里干活时犯病的,我正好出门,家中没人在场,无人知晓如何发病的。”

    崔宁见问不出所以来,便看向张道士,老道士却神在在的闭目不说话,毫无动手查看的意思。

    崔宁也不管那男人身上恶臭难闻,坐到此人身旁,又伸手去抓他的手腕,装作把脉,却又用极乐仙气护着自己的神识进去查探。

    果然,此人的心脉部位同样有一团黑气,而且心脉已经被黑气侵蚀了七七八八,显然已经回天无力了。

    崔宁叹了一口气,一旁卢远轻声问道,“崔掌门,可有什么发现?”

    崔宁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秀娥听到崔宁的话,顿时“啊”的一声抽了一口气,然后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几个人急忙讲她扶了起来,老道士已经给她把了把脉,然后缓缓说道,“无妨,不过是悲伤过度而已。”

    几个人出了小院,眼看天色已晚,几乎看不清路了,卢族长吩咐人点了火把,熟门熟路的走到另一座小院,那小院里黑灯瞎火的,也不见光亮。

    一旁的仆人早上前去敲门了,没一会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高瘦老汉过来开门,一见是卢族长,便赶紧让进屋去,这屋里同样是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在仆人火把的照映下,勉强可以看到里面有两张矮榻,上面各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其中一张矮榻前还坐着一个老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向进来的人。

    卢族长握住那老汉的手问道,“王老三,你两个儿子怎么样了。”

    那个被称为王老三的老汉叹了一口气,“却和先前那些人一样,也不知能撑多久?”

    卢族长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且安心,后面几位便是刚来的高人,也许有办法救你两个好儿子。”

    卢远低声在崔宁耳边补充道,“王三叔的两个儿子都是卢族长的护卫,武艺高强,一向得到族长的看重,更是王三叔的骄傲,不想此次居然同时发病,真是造物弄人啊!”

    崔宁见王老三夫妻一脸戚容,目光呆滞的看着进来的这些人,心里也有些戚戚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查看躺在榻上的人。

    老妪身旁的那张榻上,躺着一个同样面如金纸的年轻男子,同样也有些消瘦,只不过要比之前那男子看起来要正常的多。

    崔宁一边听张道士询问王氏兄弟发病的经过,一边伸手抓住榻上那人的手臂。

    据王老三所说,这王氏兄弟是十天前夜里出的事,当日兄弟俩当差回来便在屋中休息,睡至半夜,便听到他们那屋传来王大郎的一声大叫,等王老三赶过去时,便发现二郎躺在床上,而大郎则是倒在地上,俱是一动不动不省人事。

    靠老妪这边的便是王家大郎,此时正气若游丝的躺在榻上。

    崔宁便装作把脉,把一丝神识在极乐仙气的保护下慢慢探去他的体内,等到了心脉位置,顿时大吃一惊,一大团的黑气在上下翻滚,整个心脉被侵蚀的千疮百孔,虽然外表看起来要比秀娥男人要好一些,但从心脉的情况看,恐怕命在旦夕了。

    还没等崔宁再仔细查看,就发现那团黑气突然失去了控制,直接顺着经脉向全身涌去。

    崔宁急忙将自己的神识收回,再细看那王家大郎,见他突然一阵抽搐,整个人猛地一伸,便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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