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虽大,我该何去何从?

    王玢纵马而逃,毫无目的在驰道奔驰,直到太阳破晓的那一刻才逐渐冷静下来。

    勒马在高坡,天边因金乌初升而染红半边天,如此美景。

    王玢却打了个冷颤,我走了,窦老媪一家真能安全吗?

    希望是吧!

    阿沅能等我一年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乱世将至,有实力才能享受田园生活。

    如果这是三国鼎立时代,王玢绝对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可如今是东汉末年。

    短短三十年间,大汉从六千多万口骤降到数百万,真正的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不是十个里面死九个,而是要死五千多万人。

    如果不奋力而搏,王玢敢说死的人肯定有他一个。

    如今的刘备还在四处游侠,曹操刚刚成为顿丘令,孙坚还在做县丞,投靠谁都是个死。

    既然自己可能有金手指,为何不自己单干?

    王玢想到金手指,忙伸手摸手机,手机却不在身上,王玢脸色大变,不会就在窦老媪家吧!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可笑。

    回去,肯定被抓,去做游侠,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只是个死。

    自己除了力大,没有别的。

    看过成廉的身手,王玢就知道这世界虽然不是高武,可还是有武技这东东存在的。

    王玢顿时觉得胸前压着一块大石,伸手使劲把系在胸前的包裹扯开,包裹顿时落下马。

    哗啦哗啦!

    包裹里掉出许多东西,银锭、铜钱、阿沅的短刀、臧旻的名剌等,其中有一个物件显得特别显眼,正是王玢新买的华为20ro。

    哈哈!

    真是天不绝我。

    王玢大喜的滚鞍下马,顾不得捡银锭与钱,径直拿起手机,手机顿时解锁,率土之滨游戏画面顿现,游戏缓冲已到六十。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游戏缓冲是靠人命来完成的。

    若等游戏开启还需要四十条人命,不一定需要自己亲手杀,可四十条人命,别说是壮年,就是少年也能把自己制服。

    想想阿武是怎么捆住自己的,就能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能活几天。

    想必游戏缓冲完,还需要很多人命来填这黑洞吧!

    既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王玢突然想到一个快速收割人命的场所。

    三将出塞,不论鲜卑胡人,单单汉军将士都死三万,辅兵更别论。

    对,就去投军。

    古人常征发死囚作战。

    投军,一可刺激游戏,二则解除自己杀人犯的身份,一举二得。

    王玢骑马过黄河,一路追寻臧旻率领的匈奴大军而去,一直追到定襄郡才摸到臧旻大军的尾巴。

    臧旻率部入定襄,行至定襄境内粮草所剩无几,定襄太守以郡小无粮拒不拨付粮草,连壮丁都不征发。

    臧旻无奈,只能亲自前往定襄郡治善无协调,大军继续朝前进发。

    王玢找到大部队是已是十几天后,还没靠近就被几个斥候用弩箭制住。

    王玢正想去见守军亦不反抗,只说自己乃臧使君的故人。

    几个斥候将王玢绑了,径直来到一个营帐前。

    王玢以为是中军帐,没想到被押进去看到的是张杨。

    “是你?”

    张杨看到王玢也有些吃惊,使君的故人,他本以为是哪位名士或者游侠儿,就是没想到会是王玢。

    “你不在美稷发财?跑到这里做什么?”

    张杨挥退斥候,问道。

    “前来投军。”

    王玢坚定的道。

    “投军?”

    张杨颇为惊讶,在他看来王玢颇有才华,又不固于形势却不缺钱花,又为何来投军?

    王玢其实路上想了一大堆借口,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最终道:“其实不瞒军侯。”

    “司马,某现任骑司马。”

    张杨打断王玢。

    “呃!张司马。”

    没想到张杨还是个官迷,你以后会当大司马,乃三公之一,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王玢自不敢调侃张杨,清了清嗓子道:“能不能给盏水喝?”

    “嗯!”

    张杨喊来亲卫,给王玢奉了碗茶。

    汉代茶,不是如今的清茶,更想是茶汤,水里不仅有茶,刚加葱蒜姜末等加以熬煮。

    王玢只喝一口便满是嫌弃。

    张杨不看王玢,问道:“可以说了吧!”

    王玢便将那天夜里的事一一说来,当然成廉被他抹去,只说自己杀了人,连杀十数人。

    张杨听完脸色阴沉:“你杀了人来投军?”

    王玢点头。

    “某不能收留你。”

    张杨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做决定道。

    “真的不能留下。”

    王玢没想到竟然会被拒绝,这剧本不应该是这样。

    张杨走进帐后,取出几个马蹄银道:“子凡,不是某无情义,而是那张喜是羽林郎不说,他从父是小黄门张让,阉党,惹不起啊!”

    张杨不想多说,自从十年前外戚大将军窦武被杀,朝中局势就是阉人势大。

    臧旻却是党人最新的旗向标。

    这次三将出塞,田晏、夏育皆是段颎故吏,同时也都跟阉党有牵扯,唯臧旻乃党人希望。

    “多谢。”

    张杨好意王玢心领,可马蹄银却没收,直言告辞。

    张杨送其出军帐,出门就碰到臧洪。

    “子凡兄,是你?”

    臧洪看到王玢很是欣喜,不仅是王玢救臧旻一次,而是王玢竟在滴水聚传道。

    不管是传儒家文化,还是道家文化都是教化,臧洪自认自己还做不到,因此很是敬佩,可惜两人从未彻夜交谈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父亲的故人就是你?”

    臧洪满目都是惊奇。

    “他来投军。”

    张杨把王玢的情况一说,臧洪便沉默。

    在此关键时刻杀了张喜,这无疑要惹事,若真惹恼阉党,临阵换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臧洪明白父亲虽然还不是党人,可何颙等党人跟父亲来往密切,绝对是阉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一个王玢,庶民,得罪阉党值得吗?

    臧洪只犹豫一会儿,道:“留下吧!”

    “子源。”

    张杨想要劝阻。

    臧洪制止道:“稚叔,某明白你的意思,某想家父也会如此做,只是要委屈子凡兄前往死囚曲。”

    “没关系。”

    王玢没想到这事还是峰回路转,大喜的答应。

    只要游戏缓冲完就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莫说死囚曲,就是单骑冲向敌阵,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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