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军之人见过大单于。”

    轲比能被径直带到檀石槐跟前,很主动的向檀石槐请罪,一旁的宴荔游等人无不鄙视之。

    让他保护大王子,大王子身死,他却活着回来。

    给他一千精骑追击田晏残部,结果被田晏残部及臧旻一百先锋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大单于又给他两千部落让他封锁臧旻部的北边,结果又被那三百人突围出来,还赔上数千鲜卑胡人。

    这真是个扫把星。

    宴荔游深以他为耻,看着他跪在地上而不说话,檀石槐远远望着夏育大营不说话。

    山半腰,山风呼啸,轲比能跪在那里任凭山风吹,他自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魏礼上前道:“大单于,轲比能千夫长还跪着呢?”

    “哦!”

    檀石槐收回远眺的眼神,说实话他原先很看好轲比能,不然也不会让他成为檀纵的亲卫首领。

    檀纵以死来举荐他,檀石槐亦很看重,可是他真的是太让檀石槐失望了。

    “为何至此?”

    檀石槐简简单单,轻飘飘的四个字却给轲比能如山一般重的压力,压的轲比能几乎透不过气来。

    “大单于,那支奇怪的骑兵又出现了。”

    轲比能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吐出这句话,说完整个身体都委顿在地:“某无能,又败得很惨。”

    “嗯?”

    檀石槐轻轻点头,其实意思很明白,这无足轻重,包括轲比能也无足轻重。

    “大单于,”

    魏礼突然说话:“某研究过这支骑兵,人马皆披甲,前所未有,而且手持丈长的长枪,进攻起来犀利无比,吾等骑士只能以弓箭应对,然收效甚微。他们麾下的战马耐力足,爆发性又强,打不过、追不上,而且再出现损失多少就能再补上多少,听闻他们一旦死亡就会化作飞灰,是吗?轲比能千夫长?”

    “某亲眼所见,亲手捅穿一人,他们不流血,尸体会融入地下。”

    轲比能有些恐惧的说道。

    “胡说八道,某就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骑兵,分明是你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宴荔游乃檀石槐从小玩伴,又久任其亲卫千夫长,又刚升为三大万夫长之一,一生征战无数,对轲比能的话自然嗤之以鼻。

    檀石槐也不信,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魏礼要帮轲比能说话,檀石槐想到死去的檀纵,檀纵常以师礼事魏礼顿时想明白,对檀纵的死,檀石槐若说没有愧疚那是假的。

    可正因檀纵死才换的今日的局面,这也是魏礼的建议,他所求为何?

    置死地而后生。

    随着拓拔家族势力越来越大,和连的势力也水涨船高,哪怕檀石槐不太喜欢他,依然不能阻挡和连继承他势力的呼声。

    和连若即位,必会扫除檀纵的势力,说不定还会波及他的三个儿子。

    檀石槐不由苦笑:纵儿,你怎么不相信为夫,某定不会让和连为所欲为的。

    可一切都已晚。

    檀石槐突然显得很落寞,朝轲比能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喏!”

    轲比能、魏礼陆续离开。

    轲比能对魏礼长揖到地,道:“多谢魏师替某解围。”

    魏礼长身离去:“某只是实话实说,可惜他们都不信?”

    狼居胥山在深夜后逐渐变得寂静下来,不远处河边的汉军营内,王玢让系统骑兵脱下身上甲胄,换上鲜卑人的服饰,拿上汉人的缳首刀,骑上草原马散开,以伍,甚至以个人为单位散入狼居胥山里。

    王玢的视野也随着系统骑兵的散开而一点点的增大,视野变大,有些食物在黑夜里变得模糊。

    夜里的行动很危险,因为古代人大多都有夜盲症,夜里不能视物,系统骑兵却没有这方面的缺点。

    两百系统骑兵换上鲜卑人的衣束,悄悄进入狼居胥山,避着鲜卑胡骑而走,只是为王玢拓展视野。

    遇到小股鲜卑胡骑,或者落单的鲜卑胡骑就杀掉,遇到大队鲜卑胡骑则悄悄避开。

    经过一夜的探查,黎明前王玢终于找到鲜卑人储粮的地点,只是鲜卑人防范严密,只凭两百骑兵难以攻破。

    王玢可以花两玉符把系统骑兵召唤到身边,却不能把系统骑兵送到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真有这功能,王玢把系统骑兵传送到皇宫,杀死皇帝,传送到十八诸侯身边尽杀之,天下不久都是自己的了吗?

    之前能突然传送到轲比能身边,那是轲比能离自己只是数百步的距离。

    视野之内,王玢可以把系统骑兵召唤到任何地方,再远就不能了。

    “夏公,某找到鲜卑胡人储粮之地了。”

    王玢忙去找夏育。

    夏育听完困意躲消:“在哪里?”

    夏育听王玢说完地点,顿时看傻子般看向王玢:“不说山路难走,那地方可处于鲜卑胡人的重重包围中?”

    王玢点头道:“故只能派小股部队前往。”

    “有把握。”

    “如果夏公能配合某,一定能。”

    夏育说:“要吾怎么配合你?”

    “天亮后立刻朝狼居胥山进攻,务必不能使檀石槐朝储粮之所增援。”

    王玢慎重道。

    其实只要王玢自己能到那地方,就有系统骑兵源源不断召唤过来,彼时粮库就是一个小型绞肉机,定能榨干鲜卑胡人最后一滴血。

    夏育听完后,看了看王玢又闭眼不言,王玢只是要自己拿前程来赌,如果王玢能烧了粮库,别说搭上这支大军,就是搭上夏育的性命也值了。

    怕就怕,人搭上了,粮库却没有烧。

    这就尴尬了。

    两百骑加上王玢带来的一百骑,三百人去进攻鲜卑储存在山内的粮草,怎么听怎么像玩笑话。

    良久,夏育睁开眼,道:“王司马,请允许吾胆小,这赌局吾赌不起。”

    背后牵扯到王甫、夏恽,夏育真的赌不起,也不敢赌。

    王玢一咬牙,道:“这样吧!夏校尉你只做攻击事态,吸引檀石槐的注意力,其余某自己解决,如何?”

    王玢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

    这个夏育在不答应就过分,不过他还是道:“其实最保险还是你率部回去,让臧使君来支援吾。”

    王玢冷笑,这样如果大家伙都败,那只是他仨无能,牵扯不到别人。

    “夏校尉请相信某,某的运气向来不错,也许一路顺风,安然无恙的到达粮库,轻而易举烧了粮库呢?”

    王玢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夏育无奈,只能答应王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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