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这么赚钱?”

    左丰有些不太相信王玢的话,少府是有海丞的,如果海运真的赚钱,海丞会不知晓?

    王玢道:“这么说吧!咱们去辽东,走路上得过辽西、辽东属国,再到辽东,一个来回至少得小半年,而从东莱坐船去辽东最多旬日。”

    从东莱黄县到大连,在后世只需要几个小时,如今大汉的造船业的速度,旬日——十天一个来回,王玢已经很谦虚了。

    “一船中原的丝绸、瓷器、茶砖换回辽东的战马、药材、皮毛,多大的利润。”

    王玢继续胡扯,王玢也想明白了,既然十常侍关注到自己,那为何不顺水推舟引他们进入海贸中来,这样一来,在东莱建造船厂岂不是易如反掌,至于十常侍会不会反客为主?

    呵呵!灵帝一死,他们还能蹦跶多久,那海贸生意不还是自己的。

    左丰眼睛一亮,单从时间来看,的确暴利,别的不说,单单战马一项便能回本。

    騄廐丞设立,贩卖马匹被收为国有,一匹战马得一两百万钱,十匹马的价钱就能买一个九卿。

    “不如我借左黄门一条船,先试试水?”

    王玢明白若真想让十常侍支持海贸就得让他们看到真金白银,而这首航特别重要,左丰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这,好吗?”

    左丰满脸兴奋的道。

    “船,是我借给左黄门的,船上的货物可是黄门自己的,如果黄门真觉得过意不去,待货物售罄,给我点租税即可。”

    王玢大义凛然的道。

    “好,这船就算某租的。”

    左丰满心欢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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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公,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少府的后院内,贾诩劝道。

    “我也知道,所以我想给陛下找一条财路。”

    王玢眼里闪过一丝狡猾之色。

    “是何?”

    “盐铁专营。”

    “盐铁专营?”

    贾诩赫然一惊,这绝对是个大杀器,只是害人又害己。

    王玢本身就是盐铁私营的受益者,朔方的盐、上郡盐池,王玢都有涉及,一旦盐铁专营,王玢就会少一大笔财路。

    为了皇帝好过,而损失自己的利益。

    明公,真的愚忠至此。

    贾诩不信。

    其实自从太平道晒盐成功,大量的廉价海盐占据沿海市场。

    而青盐及湖盐,大部分都是富人的专利,虽然暴利,可比起5600万人都能吃上盐的利润又微不足道。

    何况盐铁专营损害更多的还是当地士族的利益,借十常侍之手打击各地豪门大族,王玢才能在汉失其鹿后,迅速平定天下。

    “明公三思啊!”

    贾诩想到盐铁专营得罪的那批豪门士族不仅打了个冷颤,这可不是简简单单捅了个马蜂窝那么简单,而是跟天下士族为敌。

    汉武帝如何英明神武,汉昭帝时的盐铁会议后不得不诛杀桑弘羊这个首倡者以平息众怒,同时撤销酒专营及部分盐专营。

    东汉,阎氏为了固权,更是将盐铁专营全部废除,使得各地豪族趁机坐大,一些豪商如河东卫氏、中山甄氏、张氏、苏氏、东海糜氏富比王侯。

    王玢提出盐铁专营,肯定会得罪一大批豪门士族。

    王玢当然也明白此策的弊端,当下道:“此事当然不能由我挑头,收权我也不能出面,不过盐税得落在少府名下。”

    “梁鹄可以挑头,他不是想做官吗?那就得冒天下之大不韪。”

    贾诩阴冷的道。

    梁鹄,就是那天提醒王玢樊高身份的人,凉州安定人,三国著名书法家。

    王玢记得他,还是他做过凉州刺史,而且在鸿都门学里也亦热心求官为人所知。

    不过因家境贫寒,又没有门路,才不得不在鸿都门学蹉跎岁月,拜在鸿都门学教授师宜官门下。

    有名且有心求官又无门路,不正适合现在的王玢吗?

    “那就有劳先生先跟他透透气,我也找机会面见陛下,将盐铁专营之策的地基夯实一些。”

    王玢亦不觉得有甚不妥,想得到官爵就得放弃名声,就像平舆许氏。

    许训许相父子阿附宦官,才相继得以为三公。

    梁鹄在历史上也是个聪明的人,起码在经历乱世后还能活的逍遥自在,足以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梁鹄的确聪明,借樊高搭上王玢,得到王玢的邀请屁颠屁颠的赶来,没想到见到的是贾诩以及贾诩提出的盐铁专营之策。

    梁鹄当即坐蜡,贾诩亦不劝。

    良久,梁鹄才咬牙切齿的道:“愿为王公效死。”

    贾诩这才满意的道:“武帝时桑公弘羊以此策起,屡任三公,虽被昭帝所杀,可其名垂青史啊!”

    梁鹄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道:“某虽不才,亦愿学桑公。”

    “善。”

    贾诩又跟梁鹄说了些细节,梁鹄当场就写下盐铁专营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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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阳,左丰的外宅。

    “王公,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某也好出迎三里啊!”

    左丰大开中门,献媚的道。

    “我此番来,是请左黄门看看自己船上的货物清单。”

    王玢特意一指身后的几辆马车,又掏出一纸帛递给左丰,左丰看到货物清单眼睛眯成一条缝,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左丰连说几个不好意思,却将纸帛塞进袖里,道:“王公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里面请。”

    二人入府后,左丰跟王玢坐定,一番寒暄后,王玢从袖里掏出一书简,道:“左黄门,有人夜投书简入我门,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您看看。”

    左丰接过书简,只看了寥寥数行便脸色大变,再看向王玢,见王玢如老僧入定,心知:什么夜投入门,分明是王玢自己的意思。

    左丰忙将书简看完,良久道:“盐铁专营,这事是不是太孟浪了?”

    盐铁专营,好处当然很多,可谁提出此策必然不得好死,桑弘羊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左丰不知桑弘羊为何人,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察觉到很大的危机。

    王玢冷冷一笑,道:“左黄门何不问问张侯?”

    “好。”

    左丰这才明白王玢的意思,如果张让不反对,这盐铁专营之策就能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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