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吕霖在朝会上一言不发,任由伏完他们折腾。吕霖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幻想下次见到女神的无数种场景。

    “散朝…”一声公鸭子声音拉回吕霖思绪,百官离开崇德殿,吕霖走到后面,献帝一如既往在此等候,两人一同前往老地方宣德殿。

    此时再见到献帝一脸亲切,吕霖心里多了一丝戒备,表情却没多少变化,依然有说有笑。

    来到宣德殿,杨奉已经等候在此,见吕霖与献帝过来,杨奉急忙行礼:“末将拜见陛下!”

    “杨将军请起,今日邀请二位到此,有要事商议。”献帝坐在龙椅上,指着座位令二人坐下说话。

    吕霖与杨奉各坐一边,泾渭分明。

    献帝没什么表情,开口道:“昨日吕卿告知朕,袁绍赶走并州牧王邑,令其侄高干霸占晋阳。然上党驻兵不足两千,上党子民深受鲜卑蛮夷所害,朕万分痛心。今日召二位,便是商议拯救上党万民之事,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吕霖冷笑不已,献帝昨日已经召集杨奉进宫,商议的都差不多了,此时还这么说话!见吕霖不开口,杨奉立即配合道:“上党乃大汉土地,皆陛下子民,自然要兴兵讨伐,平定上党,弘扬陛下圣德。”

    吕霖也开口,“臣附议,并且举荐杨将军讨伐上党!”

    献帝并不意外,平静道:“既然吕卿举荐杨将军出兵上党,杨将军,你可愿意为朕平定上党,扫除凶逆?”

    “臣敢不从命!”按照演练好的剧情演练着,吕霖笑笑不说话。

    “吕卿以为,此时杨将军当派兵多少?”

    吕霖假意思索片刻,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京都守备不过一万五千士卒,最多只能抽出五千勇出兵。”

    献帝不解道:“虎牢重镇有徐荣将军把守,函谷关也有侯成将军防范,京都不能多调集一些兵马么?”

    吕霖摇头道:“不可!洛阳南邻南阳,刘表与袁术刚在宛城交战,互有胜负。若有一队人兴兵进宫京都,洛阳断断不能无兵可守。”

    献帝受了这么多年罪,如今将性命安危看的特别重,哪里会不停吕霖劝告,方开口道:“五千人攻打上党,确实难为杨将军!”

    杨奉急忙开口道:“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末将定然拼尽全力,拿下上党!”

    吕霖一脸坏笑,开口道:“杨将军,军中无戏言,若拿不下上党,陛下会很为难的,若杨将军力不从心,下官会告知父亲,请父亲出兵上党,为陛下解忧。”

    通过昨日与献帝交流,杨奉能感觉到献帝的志向,以及献帝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有多大火,见献帝一脸微笑的将目光投过来,“杨将军,是否需要温侯协助?”

    杨奉急忙叩拜:“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拿不下上党,末将提头来见陛下!”

    吕霖开口道:“杨将军英勇,下官佩服。杨将军安心征讨上党,若袁绍派兵驰援,我必请求父亲解杨将军之困!”

    吕霖说的大义凛然,献帝与杨奉却恨得牙痒痒,发誓即便死在袁绍手中,他杨奉也不求援!

    献帝继续问道:“杨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陛下一声令下,末将即可率五千士卒北渡黄河,出兵上党!”杨奉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黄河怎么渡,他一条船都没有,难不成让士兵穿着铠甲游过去?

    “吕卿以为当何时出兵。”

    “启奏陛下,洛阳距离上党不过一日路程,我军若出兵,必须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故而臣以为当今夜出兵,天亮前即可抵达长治城下,若杨将军动作快些,就能站在长治城头迎着日出向陛下朝拜!”

    献帝听吕霖这么说,心中激动不已,问答:“杨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听从陛下安排!”吕霖的办法确实很好,杨奉先前已经说了唯命是从,站在只能这么说。

    吕霖倒是善解人意道:“臣这便吩咐孟津准备船只,供将军大军渡河。”杨奉都有些惊讶吕霖这么配合,却不知道吕霖很希望他攻下上党。

    得吕霖在献帝面前亲口承诺,杨奉才满心欢喜的离开。

    献帝拉着吕霖一同共进午餐,极其关切,吕霖想起昨日对甄俨的许诺,开口道:“臣有一事启奏陛下。”

    “兴泽但说无妨。”献帝一脸微笑。

    “中山甄氏将全族迁入京都,向陛下申请一些实惠。”

    “中山甄氏?是上蔡令甄逸一族?”

    “陛下圣明!”

    “他们不是落为商贾世家么?”

    “陛下明察,如今京都不仅缺士族,也缺钱!若纳甄氏如京都,一应军需都会有所帮助。”

    献帝似乎对这个没兴趣,随意道:“此事兴泽处理,朕就不必过问了,需要朕盖玉玺的拿过来给朕过目即可。”

    “谢陛下信任!”吕霖感激道。

    “与朕不必这么客气,你是朕的救命恩人,只要你忠心大汉,忠心于朕,朕的都是你的!”

    吕霖感动不已,差点信以为真,但是他目前对献帝的东西没什么兴趣,除过身段极其不错又肤白貌美的伏皇后。只是如今连蔡琰都还没吃,自然不会去打皇后主意。“谢陛下信任,臣必不辜负陛下厚爱!”

    不论真情还是假意,就凭献帝这句话,吕霖决定不刻意为难献帝,即便以后无法调和,也不过分欺辱他。

    饭后,吕霖告辞离开。

    扶风郡西邻天水,再向西便是凉州,俨然已经成为守护雍州的一道屏障。如今的陈仓已经不是小县,规模壮大成方圆十里的大城,向东还有绵延数十里的闹市。

    天水被李堪占据,扶风以北的安定郡又常遭受鲜卑屠戮。扶风如同身先士卒的一支孤军。张辽严守陈仓三个月,击退安定鲜卑蛮夷数次,击溃李堪突袭三次。好在扶风人口稠密,如今已经有三十万之众,张辽三个月征兵三千余人,皆精干壮士,如今陈仓已经有八千之众。

    张辽喜欢现在城墙西面看,不仅因为夕阳无限好,也因为向西可以看到延绵不绝的山峰。山脉那边,是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

    这几日张辽会经常在城墙上见到一个小卒,却记不得他的名字。张辽麾下五千之众,哪能都叫的上名字,能有印象就很不错。只是这个冲锋营的小卒非常出众,如今是一队什长,每次考校比赛,他们十人成绩都很出众,张辽才有些印象。

    “哼…哼…”张辽走过去,轻哼两声。

    小卒才回过神思,见是张辽,急忙下拜:“见过张将军!”

    “如今正是训练之时,为何在此地偷懒?”张辽在军中颇有威仪,语气有些责备。

    “标下不敢!”小卒赶紧解释,“前些日李堪贼军侵扰陈仓,标下在想如何抵御西凉铁骑于城外。”

    张辽微微皱眉,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这件事确实让人苦恼。张辽不会看不起这个小卒,因为少主交代过,所有将士,都有成为将军的潜力!开口问道:“你有想法?”

    本觉得自己方才说话不妥,没想到张辽会问他的意见,陈昭恭敬道:“以标下之见,陈仓不仅是扶风重镇,也是关西门户,其地位重要无比。陈仓北邻安定,西临天水,过了三十里外的山脉,皆是一马平川。西北多铁骑,若采用往常的方法固守,必然损失惨重!南面也有山贼、匪患,如芒刺在背,也需要留卒防范。”

    “你以为,当如何防卫?”张辽没想到这个小卒这么有见识。

    “标下以为,南面匪贼不足为患,只需在南门外设一千人营寨,成掎角之势;北方三十里外便是高山延绵不绝,若按以往之法守备重骑兵,必然效果不大,若在城北二百步之外埋上铁钉,鲜卑铁骑便没了作用,一旦铁骑下马,也可没什么战斗力,两千卒即可攻克。故而可以在东北角再设一座营寨,成掎角之势。且如今吕将军大军西进安定,鲜卑蛮夷无暇他顾,即便有敌来袭,不过一两千骑而已。”

    张辽深以为然,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么西方了?”

    小卒思索片刻,拱手道:“标下有上中两策,可供将军取舍。”

    “何为上策?”

    “拿下天水郡!天水若得,西可拒凉州诸侯,北可御鲜卑莽族,等吕将军拿下安定,即可首尾呼应,扶风乃至整个关中皆无忧矣。”

    “那何为中策?”

    “中策…将军率众攻打天水李堪、杨秋,攻而不克,令西凉内斗不止,使之无暇他顾,则扶风无忧矣。”

    张辽轻笑一声,这种先发制人的办法倒是很好,只是扶风三面受敌,此办法太过冒险…不过值得一试!张辽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标下郝昭!”

    “郝昭?本将记得你姓陈?”

    “禀将军,标下原姓陈,攻长安之战,老伍长郝二牛为就我身亡,标下的命是老伍长给的,自此以后,便随他姓。”

    攻长安之战,着实惨烈,张辽眼睛有些湿润,“还不回营训练?”

    “诺!”

    张辽回到营帐,便给陈宫写信,将郝昭的意见告诉陈宫,毕竟得陈宫同意,张辽才敢实行。如今吕布与陈宫已经攻破北地郡,正西进安定。张辽派兵八百里加急绕过安定前往吕布大军驻守的新平,来回需要二日时间。

    第二日清晨,张辽召集诸将,当众宣布郝昭为百夫长,负责西门与南门营寨搭建一事。

    当日傍晚,张辽收到了陈宫的回信:可西攻天水不得克,扶风严守。

    寥寥数字,张辽心中有了计较。如今南门外的营寨已经开始建造,北门外的御马钉也埋完。当天下午集结两千冲锋营,命扶风太守韦康留守,继续搭建东北角和南门外的营寨。

    傍晚时分,张辽与两千冲锋营向西进发,入夜便绕过山脉进入天水境内,继续西行,如一群野狼攻向天水城。

    李堪最近很头疼,好几个晚上都辗转反侧,有时甚至半夜醒来。

    武威马腾与金城韩遂势力越来越大,骑兵皆超过两万,安定候选与南安杨秋也兵精粮足,对他的天水虎视眈眈。再这样下去,天水迟早被别人占据,手上五千骑兵也被别人吃掉。好不容易去一趟扶风“借粮”,不想扶风守将张辽比杨秋、梁兴还彪悍,去了三次都没有捞到什么。

    今年的秋天来的好晚呀,为何还没到粮草收获季节!

    去年夺下天水,本想东进扶风,最后入关中在李傕郭汜手下抢口饭吃,哪知道吕布灭了李郭二人,打破了李堪的想法。如今扶风也被吕布重兵把守,韩遂若东进,他李堪与杨秋估计没什么好下场。

    实在太累,李堪昏昏沉沉的睡去。忽然听到账外的喊杀声震天,李堪立即惊醒,幸好没有脱下铠甲,急忙提起大刀冲出去。正好一个亲卫过来,“将军,敌袭!”

    李堪抓住亲卫问道:“何人来袭?是韩遂还是杨秋?”

    亲卫摇头:“启禀将军,皆不是!”

    “那是候选?”

    “禀将军,也不是!”

    “他女马的到底何人来袭?”

    亲卫如实答道:“标下也不知道啊!只看到他们从东面来,并不知道是那一队人马呀!”

    “东面?”李堪疑惑道:“莫非是扶风守将张辽?御敌呀!愣在这作甚!”李堪气急败坏,流年不利呀!

    黑夜中,只见二十队骑兵如长蛇一般,撕咬着李堪麾下来不及提刀的士卒,势不可挡。两个小时以后战斗才结束,并非李堪击退了张辽奇袭,而是因为陈宫交代不要夺下天水,否则李堪必然性命不保。

    张辽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不会这么轻易鸣金收兵,又带着没有任何伤亡的冲锋营去了南安。南安距离天水不足五十里,到南安城外营寨时,天还没有太亮,一阵喊杀声惊醒了熟睡的杨秋部曲。

    又是一个时辰,张辽带着没什么伤亡的冲锋营满载而归,没想到杨秋的行营还挺富足,大部分将士都“借”了些粮草。张辽却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平西将军,竟然带着部曲打秋风,这样的手段怎么与甘宁那厮越来越像?

    傍晚回到行营论功行赏,没想到郝昭那一队人竟然首级拿的最多。张辽觉得很惊讶,饶有兴致的问道:“百夫长郝昭,可否与诸将分享你的经验。”

    郝昭极为含蓄的向诸将拱手行礼,才开口道:“末将没什么技巧,只是令部下兄弟交战时灭掉火把。”

    “为何如此?”张辽问道。

    “禀将军,末将以为马战时,双手比单手更有力,且更加平衡。且夜间火光容易招惹视线,若灭掉火把,不易被敌军看清。而营寨夜间本来就有火盆,没必要再拿上火把,故而末将令众兄弟入营前全部扔掉火把。”

    “好!”张辽赞赏道:“此法可用,日后我军夜袭皆灭掉火把,专杀手持火把之人!”

    “哈哈!”众将哄堂大笑,算是认可了郝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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