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感到腹部一阵疼痛,这下完了!难道我要死在战国不成?!咦?我怎么还没死呢?

    如公子抱着怀里的陈政,一时竟忘了刀疤脸的存在,神色慌张的接连呼喊着:“吕大哥,吕大哥!不要死呀,吕大哥!”

    一股幽香传进陈政的心脾,真是如梦似幻、荡气回肠,难道是电影《香水》里的配方?!那我岂不就这样被你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你如果经过我的坟墓,你可以双手合十,为我祝福!

    陈政还在如公子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啊!这是多么温馨的怀抱!如果人死之后是这样的情形,那就让我死个痛快吧!

    爱与不爱,是最痛苦的徘徊,表面不爱,但心里仍期待,现在让我一次死个痛快!我要为死去的心,say good bye!

    陈政心里唱着,结果呢?结果如公子一把将陈政甩到一边儿:“干啥玩意儿呐?吃本公子豆腐呐?麻利儿的爬起来,别在这儿装死啦!”

    啥情况?谁装死啦?难道在我死之前都不能吃口豆腐?来碗豆浆也行呀!想起刚才如华紧张的样子,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陈政心头。难道?她已经对我走心了?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孩子这么在乎我呢!何况还是大美女。

    咦?咋那把匕首在地上扔着呢?陈政往肚子上一摸,我去!原来那个暗器打在了和氏璧上,哎呀嘛!可爱的和氏璧,救了我的命啊!

    陈政连忙把和氏璧掏出来一看,顿时傻了!只见原本完美无瑕的和氏璧上多了一道裂纹。好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刀疤脸,竟然把我私藏的二十几座城池给整裂了!

    “李牧,拿湛卢剑撕裂他!”

    一旁的李牧刚才也是吓傻了,吕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还带着我在战国闪闪亮呀!

    只见李牧拔出背上的湛卢剑,伴随着一阵龙吟之声便冲了上去。

    那两个魏国剑看来也是知道湛卢剑的厉害,急忙躲到一边。在魏国大梁时,信陵君只是让他们看了两眼湛卢剑,连摸都不让摸一下,现在居然在这个白衣小子手里拿着。

    刀疤脸为了伪装出城,今天身上没有带称手的家伙儿,仅有的两把短刃也都扔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也罢,那就别怪我使出绝招了!只见他从身后的包袱里抽出一支短箫来:“哈哈哈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玉箫剑法!”

    李牧手持湛卢剑,哪管你是黄药师还是黄老邪,反正陈玄风、梅超风、陆乘风、曲灵风、武眠风、冯默风那六个疯子都没在,你的闺女和女婿都去塞外玩儿雕去了,拿命来!随着湛卢剑的剑锋所指,玉箫顿时变成了两个口哨儿。

    “呀呵?厉害呀!”刀疤脸扔掉口哨儿,大喊一声:“降妖十八掌!”音乐响起: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

    结果,刀疤脸正在摆前面几个帅呆了的造型时,李牧的剑气已经到了,直接把粘在刀疤脸下巴上的西域卷毛胡子给刮掉了,连刀疤脸也被剑气逼得倒退了七八步。

    “哎呀,连开场的机会也不给,有种!”

    突然,刀疤脸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喉咙处一鼓一鼓的膨胀起来。

    “蛤蟆神功!李牧小心!”陈政坐在地上看得是眼花缭乱,幸亏今天韩非的一阳指在现场,这个刀疤脸也就会东邪西毒北丐的绝活儿。

    刀疤脸像一枚人间大炮一样飞了过来,李牧拿起湛卢剑远远劈了一下下,只见刀疤脸笔直的身子在空中转着圈儿飞了回去,虽然没有找着发射架,也是挂到了一棵树上。

    众人呼啦啦围了过去,站在树下看着刀疤脸。

    “你下来呀!”

    “我就不下来!”

    “你不下来你也跑不了。”

    “跑不了我也不下来。”刀疤脸骑在树杈上耍起了赖皮。

    如公子按捺不住悲愤的心情,从一个韩国特种兵手里夺过一个弓弩,对着刀疤脸就是一箭,结果打在了树枝上。

    刀疤脸吓得站了起来,在一个树枝后面躲躲闪闪道:“丫头,你这么玩儿不公平啊!”

    韩非和李牧都是一愣,丫头?刀疤脸怎么知道如公子是个女子呢?两人瞬间也是明白了,原来如公子就是要报杀父之仇的那位女子。

    魏无忌站在树下看着刀疤脸:“说,你把写着王兄秘密的竹简藏到哪了?”

    刀疤脸心中一惊,我去!我的这个小秘密怎么让信陵君知道了?嘴上却哈哈一笑:“别说我手上没有那个东西,就算有也不能给你魏无忌,你若是拿到那个竹简,肯定把魏王的丑事公布天下,然后你再取而代之。我可没那么傻!”

    魏无忌轻笑了一下:“真是小人心度君子腹!我是怕王兄的丑事宣扬出去,有损我魏国的威名罢了。那个魏王的宝座,别人看来风光无限,在我看来真是无足轻重。你既然也是魏国人,那就把竹简交出来,免得祸害魏国。”

    刀疤脸一通抵赖,反正说啥也不承认。

    陈政一看,让刀疤脸一直这么居高临下的也不是个事儿,虽然仰着脖子能够有效缓解颈椎病,这会儿也不是时候啊!“我说刀疤子,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下来,我就让韩老弟伸手指头了啊!‘箭雨’这个大招你可是见识过。”

    “哈哈哈哈!你数呀!你们要是给我来个乱箭齐发,就等着魏王的丑事登报吧!”

    陈政数到了二点儿五,见刀疤脸仍不下来,还真不敢往下数了。

    赵胜见局面僵持住了,上前一步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就算我们不杀你,魏王也会杀你灭口,一样是个死,何必在死之后祸害魏国、为害他人呢?”

    刀疤脸又是一阵大笑:“我要是手上没有那个杀手锏,恐怕现在也不会上树了。你们派人冒充魏王的剑,在邯郸城里打听我的下落,以为我不知道吗?魏王,借给他胆子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话又说回来了,当初那个魏王还真该让你魏无忌当,论德论能你都胜过你那个王兄一筹,我也就不会双手沾满鲜血,害死那么多人了!你知道先王为啥不让你魏无忌接班儿不?就因为你这个人心太善,总是心太软,就喜欢跟一些市井小民勾勾搭搭,而且还跟赵国关系好。就你这样的若是当了魏王,只能是让王亲国戚眼瞅着草根儿们逆袭打脸,只能是让秦国打得亡了国。”

    魏无忌一听:“咦?那你这意思,我到底是该当魏王还是不该当魏王呢?”

    刀疤脸站在树上晃了两晃,是呀!他是该不该当呢?

    如公子越看刀疤脸越气愤,转身又抢过一个弓弩,刚一抬手,只听刀疤脸“啊”得大喊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陈政上前一看,刀疤脸的脖子上斜插着一支箭矢,呼呼得往外流着血。

    再看如公子手上的弓弩,上面那支箭还在呢!

    ohmygod!什么滴情况?

    突然,众人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接着就见一人骑在马上向南飞奔而去。

    “有刺!”李牧大喊一声,奈何身边没有坐骑,也只能无可奈何。

    韩非再一次举起了右臂、伸出了食指:“发,发,发,发射!”

    十几支箭矢顺着那匹马奔跑的方向密集而出。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让笔直的箭穿透你胸膛,即使再小的箭头也能远航。

    远远看见马背上那人身中数箭,摇摇晃晃从马上跌落下来,李牧连忙跑了过去。

    快要断气儿的刀疤脸见众人都背对着自己,只顾看刚才暗算自己的人,声嘶力竭的缓缓抬起手来:“你,你们不,不管我了?”

    陈政扭头一看,哎呀嘛,这儿还躺着一个呢!连忙走过去,蹲在刀疤脸身旁。

    “刀疤子,用不用我帮你把箭拔出来?”

    刀疤脸一脸无奈的喷了口血:“姓吕的,我,我都是快,快死的人了,你,你还开,开玩笑。”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就快点儿说吧!”

    “我,我有两,两件事要,要告诉你,你凑近,凑近点儿,我再,再跟你说。”

    陈政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刀疤脸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眼看就不行了。

    刀疤脸拽住陈政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着:“这,这第一件事,刚,刚才我,我那最后一,一招,并不叫蛤蟆神,神功,而是叫,叫小,小蛙顶你肺。”

    我去!这不就是蛤蟆神功的战国原始版嘛!

    “这,这第二件事,那个竹,竹简,我把它放,放在了魏,魏国王宫,你去找…,接,接头暗,暗号是…。”

    刀疤脸说到这儿,气息已经微弱的听不清说什么了。陈政心里这个急呀!你就不能先说竹简的事儿,再说小青蛙吗?!

    众人也很是无奈,只见陈政的耳朵趴在刀疤脸的嘴边,刀疤脸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便不见了动静。

    这时李牧喘着粗气跑了回来:“大哥,那个人是魏王派来的刺,已经咽气儿了。”

    本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刀疤脸突然睁大了双眼,大喊一声:“魏王,喂你个王八!”然后,也咽了气儿。

    魏无忌走到了陈政身旁:“吕大哥,刚才这个人说竹简藏在了魏国王宫,你可听清藏在哪了?要跟谁接头?有什么暗号?”

    陈政装作非常惋惜的样子:“唉!他奶奶的要是先说清这件事儿就好了,真倒霉!”

    魏无忌似信非信的瞄了陈政一眼。

    赵胜见刀疤脸已死,把陈政拉到了一边儿道:“吕老弟,刚才你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宝贝?我咋看着像和氏璧呢?”

    陈政一想,完了,让你个老贼瞅见了。

    “呵呵!我哪有什么宝贝,你看花眼了吧?”

    “不对!刚才那个匕首明明击中了你,可你一点事儿也没有,分明是你身上藏着什么,你还掏出来看了两眼,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你也能看见,服了!”陈政把和氏璧掏出来在赵胜眼前一亮:“看吧!满意了吧!收回。”

    陈政刚要把和氏璧收回去,赵胜一把抢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赵胜惊异的看着陈政:“吕老弟,这分明就是和氏璧,怎么在你身上?”

    “嘿嘿!这是个仿制品,平时装在身上忽悠人用滴,真的和氏璧在你们赵国王宫里呐!”

    “这也太像了吧!”赵胜拿着和氏璧赞叹起来。

    陈政伸手把和氏璧夺回手里,心想,再让你看就看出破绽了,我为啥跟和氏璧形影不离,就是想带着它一起劈回二十一世纪,捐献给国家博物馆呢!可不能让你拿回去。

    “平原君,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假和氏璧上有一道裂纹,跟真的简直没法儿比。不信你看,这不,用手一掰没准儿都能掰断喽!”

    陈政两手拿着和氏璧,哪知轻轻一用力,只听“咔”得一声,竟然真的掰断了。

    赵胜一看倒乐了:“果然是个假的!”

    此时陈政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耳边响起了阵阵耳鸣的声音,四周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己亲自到《寂静岭》的街道上呆立了半天,我该何去何从呢?!

    “吕大哥,吕大哥,你怎么了?吕大哥。”

    陈政耳边影影绰绰回荡起李牧的呼喊,半天才从幻觉中回到现实。只见陈政恶狠狠转过身去,我尼玛非要剁了你个刀疤脸不可!

    然后呢?然后陈政被吓得倒退几步坐在了地上,刀疤脸的人头已经不见了。

    “谁干的?这尼玛谁干的?”

    那两个魏国剑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个圆不溜的布袋子。“吕先生,你不是说要把这个刀疤脸剁了吗?我们俩替你代劳了。”

    “谁让你们剁他的头了?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这么干,有意义吗?”

    “吕先生,你别冲我们发火,这可是信陵君的吩咐,我们不敢不听呀!”

    “魏无忌?他人呢?”

    “信陵君和如公子往城里走了。”

    陈政这时才发现,方才和赵胜讨论和氏璧的时候,魏无忌和如公子已经先走一步了。

    韩非见陈政一脸茫然,便走了过来:“吕,吕大,大哥,如,如公子大,大仇得,得报,方,方才甚,甚是伤,伤心,信,信陵君将,将她劝,劝走了。临,临走时,吩,吩咐砍,砍了此人的,的头,回,回魏国祭,祭奠如,如公子父,父亲的在,在天之,之灵。”

    原来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陈政拜托韩非的手下们,将刀疤脸和魏国刺的尸体掩埋了。有意思的是,也不知这两个人生前是否认识,在余下的时光中却要长厢厮守了。又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际遇看似平平常常,却时刻充满着惊喜和意外。

    一行人回到邯郸城中,陈政辞别了赵胜他们,带着韩非、李牧回赵姬府上去了。

    临别时,魏无忌拉住了陈政的手:“吕大哥,今晚我与如公子住在平原君府上,与我那姐姐团聚团聚,明日便带着如公子返回大梁了。”

    陈政的心里升起伤感,人生何处不相逢!“明日哥哥定要为你送行。来日如有时间,我再去大梁看你们!”

    魏无忌又问到刀疤脸那个竹简的下落,陈政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挥手之际,陈政从如公子无语的眼神中,发觉了一丝异样,似哀怨,似不舍,似忧伤,说不清楚!

    回去的路上,陈政时不时摸一下怀里断为两截的和氏璧。唉!虽然这块玉璧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它比我的命值钱多了,我陈政算什么呢?!

    这天晚上,陈政辗转反侧,一个个战国人物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和氏璧竟然毁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个罪恶感岂能承受!

    突然,陈政眼前一亮,猛地坐了起来。

    哈哈!和氏璧断了就对了。自己不但不是历史罪人,也许还是历史功臣呐!

    想到这里,陈政兴奋的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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