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军在石邑城墙下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尸体,赵雍的心在滴血。他非常希望,自己前世如果是个军迷的话,虽然导弹飞机这样的东西鼓捣不出来,但是手雷枪炮这样的东西,至少能摸到点门道吧。

    但是很遗憾,在这种原始的战役模式下,你除了堆砌尸体之外,似乎很难找出更加有效的攻城手段,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绝对不是虚言。

    这已经是赵军第三次的冲锋了。在乐毅的调度下,赵军的进攻非常具有节奏感,不是那种所谓一拥而上,而是根据对方的进攻层次,指挥不同的方阵出击。当对方墩台内的弓箭手发威的时候,手持大盾的步卒就会冲锋;而当箭雨过后,,落后在队伍后面的弓箭手则会予以还击,压制对方城墙上的守军,对攻城士兵的冲击。

    赵军这几天的休息依然是没有闲着,制作了一批简易的云梯。这种云梯不是之前那种简单的绑在一起的两个梯子,而是下面有推车,正面有防御的木板,整个云梯固定在推车上,迂回向上,几近城墙的高度。

    但是云梯在攻城的时候,受到了护城河的眼中制约,因为护城河连接城门的道路不是很宽绰,步卒并列行进没有问题,若是云梯的话,每次也只不过能通行两辆。

    灵活的云梯也由于高度和推车的加盟,变得格外的笨重,原来十人的云梯小队,必须组合成一队,推着云梯车前进。而且,必须有一部分士兵在云梯车的四周防御,防止敌军突然从城里出来,对云梯进行破坏。那样的话,损失会更加严重。

    即使如此,赵军的云梯部队,也只不过在城下停留了一个时辰,就被城墙上的守军,用火箭进行了破坏。最后在撤退的时候,城门打开,突如其来的中山士兵,将赵军的撤退部队打的措手不及,也让站在革车内的赵雍,手不停的颤抖。

    这就是战争,最原始的战争,也不过是一场规模比较大的斗殴。中山人的抵抗非常顽强,赵军的攻势也非常的强大,但是在这个没有黑科技的时代,想要攻城,也只能是这样了。

    战场上飘荡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满地的断肢残臂,更是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鲜血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土腥味,流进了早就不是碧波荡漾的护城河里,河里还有飘荡着的尸体,睁着没有闭上的双眼,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最后的阳光。

    赵雍的手在颤抖,他一直在强忍着呕吐的,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这一面。虽然之前他也经历过这种场面,不过之前都是远远在后方掠阵,而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阵中,目睹这人间版的阿鼻地狱。

    乐毅似乎看到了赵雍的不适,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赵雍身边,低声问道“君上是不是有些不适?要不要暂且回营等待?”

    赵雍一手撑在革车上,眉头皱在一起,显然在努力忍受着。他经历过的所有遭遇战,都是打完就走,这血腥的场面绝对是第一次遇到。这一点,从他不断抓绕着革车扶手的右手,就能看出端倪。但是他还是挥了挥手,眼睛注视着不断变幻的攻防形势,口气严肃的说道“没关系,我还能撑得住。”然后,他指着前面又退下来的赵军说道“这样的进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容易打击士气。”

    乐毅点点头,无不担心的说道“吾也认为,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天可以休战了。而且,其他三个方向的进攻也似乎遇到了困难,没有丝毫进展。”虽然是负责南面城墙的攻防任务,但是乐毅还兼任着正常战役的指挥官,所以他丝毫不敢放松对其他三个方向的攻防进度的了解,要求所有进攻方阵,必须每一个盏茶的功夫,都将自己的进度进行汇报。让这个赵军的参谋长,仔细分析现在的处境。

    “那就准备撤退吧。部队要修整,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提升士气。”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当然,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是反胃而已。

    “那就让百金营断后,其余部队缓步撤退吧!吾会通知其他人。”乐毅说道。

    赵雍点点头,看着退却的赵军士兵,那种反胃的感觉,越来越猛烈。他甚至想现在就离开,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否则,士气将受到打击,而且有序的撤退,会变成一场溃败。所以他卓立于革车上,看着军队开始进行调整。

    赵军在撤退,虽然之前有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撤退。石邑城的守军准确的把握到了这个机会,趁着赵军的部队缓缓得到开始后测,他果断的下令予以追击,坚决吃掉这支部队。

    顿时,刚刚还严丝合缝的城门,顿时被重重的放了下来,已经在里面呆的太久的中山骑兵,像是出了闸的猛虎一样,呼啸着出现在城门口,当赵军撤退的部队还没有回到本阵的时候,中山的骑兵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他们狠狠的抽打着自己坐骑的屁股,带着邪恶的微笑,准备给予赵军一次惨痛的回忆。

    赵雍见城门打开,知道中山国的追兵开始出击了。于是传令要一直在掠阵的车兵部队上前,形成对撤退士兵的防御圈,抵抗中山骑兵的追击。与此同时,,百金营也接到命令,从左右两翼发动进攻,左翼负责抄底迂回,尽量拖住前来追击的中山士兵,右翼则冲击对方的骑兵反阵。

    说时迟那时快,中山骑兵很快的就冲击到了撤退的赵军面前,他们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身上还流淌着来自草原的血脉,对于骑战自然是非常精通。只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铜剑,口中还发出“呜呜”的叫声,兴奋的冲入赵军的反阵,开始虐杀着赵军。

    赵军士兵一边撤退,一边抵挡着中山骑兵的进攻。但是这些士兵只不过是攻城部队,所以没有戈一类的长兵刃,所以想要结阵对抗中山骑兵,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转身,一手擎着盾牌,一手挥舞着青铜剑,依靠着这两件武器,堪堪承受着中山骑兵的威压和追捕。

    中山骑兵面对着赵军,想也不想挥舞着短剑就冲着一个赵军刺了下去,那个赵军显然有所防备,赶紧也不逃跑,将大盾一顶,撑住对方这应该必中的一击,然后对着对方的马匹就来了一下子。

    中山骑兵的马匹吃痛,两个前蹄猛然就抬了起来,对着赵军士兵就来了一下,赵军士兵不敢大意,抡起盾牌撑住了马匹这颇有力量的这一攻击,即使在盾牌下,他也能够感受到,来自马匹的愤怒。

    马匹吃痛,中山士兵也跟着受到了伤害,但是他反应很快,紧紧抱住了马匹的脖子,避免被摔下马来。当马匹势大力沉的一次前压之后,他也赶紧趁着赵军士兵受到压制,补上一刀,青铜刀划过空气,即将对赵军士兵完成一次死亡的邂逅,然而赵兵猛地借着马蹄的威压向下一蹲,避过了这带着死亡信号的一次进攻,却也被剑刃扫过,划破了他还算清秀的脸庞。

    赵兵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右手持盾防御,左手的青铜剑已经出击,这一次,他将青铜剑狠狠的刺入了没有被马匹的皮甲防御的部分,紧接着拔出,再次刺入。居高临下是一种非常好的战斗位置,但是能够仰攻,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像这样的场面,在中山骑兵追上撤退的赵军之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赵军撤退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很快,战场上陷入了字再一次的对抗之中。l

    然而很快,赵军的骑兵就将冲入了阵中,开始执行着赵雍的战术意图。来自左右两翼的骑兵部队,和久负盛名的中山骑兵冲撞在了一起。赵军没有像之前一样连连后撤,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不要命的进行着攻击,很快就将这股追兵埋没在了包围之中。

    与此同时,看到自己的骑兵被包围,城中的守将赶紧派出大批的士兵前来增援他们。不过他们刚刚走出吊桥,就发现自己面前横亘着的,是一批比他们还要出色的赵国士兵。很开人们认了出来,因为他们的名字,叫做卷甲。

    最终,凭借着百金营的不断周旋,还有卷甲营的殊死抵抗,赵军终于在扔掉一些尸体后,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很多士兵,眼见着和自己亲密的同袍倒下,连想去扶一把都不可能,很快自己就成了别人膜拜的对象。

    石邑城的鼓声已经消失了,看来他们也意识到,这样下去的追击,没有丝毫的用处。而且,还很容易造成逼迫太甚,士气受到限制的影响。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城下耀武扬威,自己却在品味失败。

    失败,就意味着淘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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