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和氏璧?”

    躺在赵雍的怀里,文姬束胸半露,端详着手中这块传说中的宝贝。“果然名不虚传,也难怪中山王临死之前,也要将其带入墓中了。可惜”文姬说着,眼神一暗。

    赵雍正专心于玉人胸前的两点嫣红,听得佳人迟疑,轻声问道“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玉乃至宝,即使拥有,人之寿数却无法与之匹敌。”

    赵雍心中一疼,将文姬搂的更紧了一些,“其实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下来。这句话,寡人已经承诺过多次了。”

    文姬面带苦笑,细软的发丝蹭着赵雍的脸颊,“有君此话,文姬足矣。只不过远在临淄,一想到和君上远隔千里,心中多有不舍罢了。”

    和赵雍后宫的几位相比,文姬可以说是赵雍的诸多红颜之中,牺牲最大的一位了。这位女子既承担着齐国旧王室的责任,也在为了心爱的人劳苦奔波,在龙蛇混杂之地,苦求一份安然闲适,却从未要求过回报,仅此一点,就足以让赵雍感激不已了。

    “说起来,妾身来赵国何事,想必大王也早就有所预料了吧。”

    赵雍将头靠在文姬的肩膀上,“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大王觉得”

    “寡人不会以赵国作为赌注的。”赵雍语气坚定的说道。

    文姬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其实兄长的计划,并非全然不可施为。如今匡章领兵在外,齐国国内虽然还有可用之兵,但是优秀的领兵大将确是凤毛麟角。若是赵国倾尽国力,攻打临淄,恐怕齐国也未必有招架之力。”

    “以齐国如今的根基,如今的民望,如今的实力,想要依靠赵国占领齐国是不可能的。”

    “半分可能也无吗?”

    “半分也无。”

    文姬转过头,看着赵雍不似作为的表情,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丝的狡黠。但是很可惜,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妾身千里迢迢从临淄来到这里,虽然说有些私心,但是大部分心思,还不是在大王的身上。”文姬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可怜的紧,忍不住泫然欲泣,“难道你就连个谎话,都不会说吗?”

    说实话,赵雍自从穿越而来,让他上赶着追求的女子,可能还就是文姬这一个,所以文姬在他眼里,自然是和别的女子不同。而文姬似乎对于赵雍,也是别有对待,也从没有将他当做一个大王,而是一个真正的恋人。

    这可能就是两人互相吸引的原因吧。

    将玉人拥在怀中,文姬还有些小脾气,装作挣扎一番,却又贪恋起身后男子的温暖怀抱,深陷其中。

    “不要走了,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住在王城里,大可在邯郸置上一处宅院,寡人若是想见你,旦夕可见,如何?”

    文姬露出苦笑,旦夕可见,她何曾不想。

    “大王愿意迎娶文姬吗?即使,她出身女闾?”

    “我”赵雍有些犹豫,以他的身份,迎娶一个女闾中的女子作为夫人,是不可能的。因为婚礼只是为了王后准备的,其余的,就算是吴广的女儿,也只是直接送到了王城,未曾婚礼相迎。何况是文姬呢?

    “王城的城墙太高大,也太僻静了。这种日子,文姬恐怕会不习惯呢?”文姬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强装欢笑到,“临淄虽然危险,但是亭台院落,古琴荷风,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享受。恐怕邯郸,是没有这样的景致的。”

    “只要你想要,寡人还是可以做到的。”赵雍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得是那么的苍白。

    “邯郸虽好,却不如家乡之明月。”文姬继续说道,突然微笑道“文姬希望有一日,大王率领赵国胡骑能够兵临临淄。若是大王还不怪文姬人老珠黄,就用胡骑开道,战车列队,步卒押后。大王骑马,喝令齐国群臣亲自打开城门。文姬会穿着盛装,站在城门那里,等待着大王的旗帜,插遍整个齐国!”

    文姬为何而来,苏秦先到一步的书信已经说了些缘由。大抵是文姬兄妹的“飞熊”内部,又有一些人开始唆使这对兄妹,希望他们再次借助赵国的力量,帮助他们复兴旧齐。

    而这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田辟彊。

    苏秦来信说,田辟彊不止一次的表示,希望齐国能够“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华而抚四夷”,为此,他多次莅临稷下学宫,和各位父子们坐而论道,而且还组织这些人,编辑了一部所谓的。王度,就是大王的气度,书中不但规定了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的享用、婚娶、祭祀等制度,还规定了公、侯、伯、子、男的五等爵制度,以及大夫在致仕和放逐时的待遇等。这样一篇形似周礼的著述编辑出来,若说齐王没有称霸天下之野心,恐怕连孩子都不相信了。

    “不日之前,孙膑辞世,向齐王奉上兵法一部,齐王深感大悦,叮嘱要厚葬孙膑。书中不但有膑一生用兵之心血,更在书中劝谏齐王,‘战胜而强立’,齐王对此深以为然。是以虽然出师燕国不利,却对出兵魏国之事期望甚深。”

    “然稷下之人,多以‘贫民伤财,莫大于兵;危国忧主,莫速于兵’之语相劝,齐王不以为然。以某之见,齐王进取之心愈重,则于赵国愈利。赵国只需坐视齐国强大而无需自危,骄其心,则乘其利”

    赵雍将竹简放下,看着眼前的烛火愣愣出神。

    整个大殿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所有人都被他支到了外面,就连近侍也一个没有。苏秦的身份除了几个人之外,外人是不得知晓的,这种机密事情,赵雍也一直防范的很好。苏秦能够在齐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这和赵雍这种小心谨慎是分不开的。否则,也就不会有了苏秦这封意义重大的来信。

    为什么说苏秦的来信意义重大呢?因为今日一早,燕国的使者就来到了邯郸,商量出兵攻打齐国之事。

    “我家大王深知如今齐国和宋国出兵伐魏,齐国国内定然空虚,匡章在外,田盼垂垂老矣,恐怕上不的马,拉不开弓,内无善战之将,而外有累卵之患。正是你我两家出兵攻打齐国,荡平敌寇之时。”

    “何况此时秦楚大战,秦国无暇东顾,楚国亦不会出兵帮助齐国,韩魏更是自顾不暇,若是燕赵能够勠力东向,则大事可成。”

    苏代大袖飘飘,乍看起来,和几年前相比,还真是多了些名士风采。不过显然,尉缭和乐毅这种真名士,显然不会被苏代这初出茅庐的新丁唬住。

    “齐国,虎狼也。虽前有田氏代齐,后有折戟燕国,却未必说是实力大损。即便以燕赵之强,齐国也未必会一败涂地,更不用说被两国瓜分了。”乐毅言语谨慎的应道。

    “燕国之于齐国,乃是生门所在,而齐国之于燕国,又何尝不是呢?然而于我赵国,却未必是头等大患。使者此番言辞,极力陈词齐国之弱下,殊不知即使真的攻克齐国,恐怕燕国所谋之利益,远在赵国之上。彼时,则齐国和燕国哪个是我赵国的心头之患,恐怕要另有说辞了。”尉缭倒是毫不客气。

    即便两人如今是赵雍眼前的红人,却依然有人反对他们。赵成自从不再过问具体政事之后,很少在某些事情上发表言论,如今却站出来,对赵雍说道“燕齐之战事,我赵国已然参与了太多,燕王初立,对赵国援助之将领大加褒奖,天下诸侯无不清楚。此事若是再说和赵国无关,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相信。”

    “既然已经天下大白,何必再遮遮掩掩,倒不如索性继续出兵齐国,不但要将齐国人赶出燕国,还要占领临淄,消灭齐国。”

    不仅仅是赵成,就连赵豹也忍不住站出来,说燕国和赵国此时已经是唇亡齿寒之盟友,若是此刻不能同气连枝,恐怕日后齐国报复只会更甚。既然如此,自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了。

    随即,朝堂之上,两拨人互相辩驳,谁也不服气,苏代更是在其中添油加醋,让整个朝会变得混乱不堪,赵雍不得不宣布改日再定。

    其实,真正让赵雍头疼的,不是是否出兵齐国之事,而是赵成和赵豹的反常。还有就是,为什么文姬和燕国特使,几乎在同一时间,向赵雍提出了这个要求,若是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赵雍是打死都不相信的。或许在治国理政、行军布阵上他是个菜鸟,但是天生的敏锐感让他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中心,可能就是在燕国身上。

    “启禀大王。”

    赵雍愣愣的出这神,听见门外等待的近侍走进殿来说道“赵毅求见。”

    “让他进来。”

    “诺。”

    赵毅侯在门外已经很久了,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等待被召见。自从他成为赵雍手中的所谓的特务头子之后,整个王城在他眼中其实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即使是邯郸什么地方有一个长得如何的乞丐,他都了如指掌。是以他也清楚,这个时候拜见赵雍,他定然是还没有入睡的。

    “拜见大王。”

    “寡人让你探查之事,可由眉目了?”

    “如大王所料,燕国人这几日的确出入过司寇和司徒的府邸,并且很久才出来。”

    “唔。”赵雍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其他一些大臣,似乎也收到了燕国人的贿赂。”

    “仅仅是这些吗?”赵雍看着赵雍,眼神锐利。

    “这还请大王明示。”赵毅有些糊涂了,他派人盯梢了这么久,除了燕国人,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若是寡人没猜错,这几日司空府上,可是曾大拜过宴席?”

    “这个”赵毅想了想说道,“司空寿诞,也曾向大王禀报过,大王也曾亲自去府上贺寿,自然是摆过寿宴的。”赵毅非常奇怪,此事,赵雍不是非常清楚吗?

    “寡人当然清楚此事,不过恐怕有一件事,你未曾注意到吧。”

    “大王是说”

    赵雍从几案上翻找了一番,翻出一份帛书,扔到了赵毅面前。赵毅赶紧捡起来一看,是那日赵成宴请的众人名单,不过他更加一头雾水了,赵雍到底是什么意思?

    “寡人想要知道的,就在这份名单里。”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防止被骂,先说一声,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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