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张兴隆年级七班发生了战争。

    课间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打起来了,桌椅板凳碰倒了一大片,一个打完跑了,另一个倒在血泊里,把老师吓的嗷嗷直叫。

    学生打架喜欢拆凳子板。

    一个凳子上五块板,一块板上两颗钉子,活动着撬起来一块也不影响坐着。平时就放在那也看不出来,打架的时候随手就抄起来,方便适用。

    不管男生女生,凳子板都是打架娱乐必备的良器,尤其受到广大女性技击爱好者的喜欢。

    在学生堆里传,打架是一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群体性娱乐活动,属于体力活。

    操场打,课间打,厕所打,上学放学路上打,约着打,遇着打,男生打女生也打。名副其实的民运动。

    这边挨打的被学校老师送去医院,那边通知打人那家家长到学校来。凳子板打在了后脑勺上,开了个大口子。

    刚消停下来,课间操又打起来了,这回是女生。

    四五个初二女生分成两伙在操场边上殴了起来,凳子板皮裤带都上了,其中一个被另一伙用削铅笔的小刀插了胳膊,丫头也够狠的,插了两下,下下到底。

    削铅笔的小刀刀头算上尖锐那部分也有四五厘米长呢。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拿这个当武器的,其实挺不好操作的,容易伤着自己。

    被插的学生捂着流血的胳膊往教学楼里跑,那一伙就在后面追,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是间操铃响了估计还得打一会儿。

    不过铅笔刀这玩艺儿插人挺魔性的,刀口就小刀宽度那么长,不到一毫米宽,捂一下血就止住了,但是里面深哪,疼,还肿。

    不少男生受到了启发,都在研究这玩艺儿做为常规武器的可能性,不过怎么感觉都太娘了,没有砖头砸起来那么霸气,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时兴起来。

    临近中午,三班的王延辉老师和她班学生打起来了,就在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里。

    具体事情真相未知,反正那学生被王老师叫到办公室罚站,结果训着训着两个人就都冒了火,王老师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挠那个男生。

    “我草尼玛,我草尼玛呀。”这魔性的尖叫声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听见了。

    结果被那男生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到一边去了,然后再扑。

    教研组的老师们赶紧起来,拉架的拉架关门的关门,张兴隆就坐在王晓丽的椅子上旁观了程。他在刻班级测验的卷纸。

    到了初三年级,王老师也是个成熟的班主任了,很多事情不再强求亲历亲为,班干部们成了她的好帮手。是这一届学生八个班里最成功的一组班干部。

    甚至王老师有事情忙的时候,偶尔本班的语文课都是交给张兴隆去讲的。效果还不错,平时老师上课还有打盹偷懒的,张兴隆上课一个一个兴奋的不得了,小眼睛瞪的铮亮。好玩啊。

    班上刘喜银也出事了,下午课间的时候在老楼那边和几个淘小子跑树,就是快速往大树上跑,看谁跑的步数多,他赢了,不过跑上去倒着下来,把两只手的手腕伤了,去了医院。

    晚上放学的时候,张兴隆和郭家的同学们一起往回走。

    大家像往常一样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背着所有人的书包走五十米,然后再来。路边立着一排电线杆子,两根电线杆之间正好五十米。

    王玉军运气不好,连着背了好几把,走出去两三百米。

    他也是后转过来的同学,比朴希庆朴希舜还晚,和姜泽喜家一栋楼。

    班上郭家这些人都不刺儿,学习除了王志昌都排在班级的前面,大家相处的都挺好的,包括他们几个后来的。

    正嘻笑着走,忽然后面闹哄起来,一群人在奔跑,掺杂着怒骂声。

    几个人靠到路边转头看。

    是孙旭亮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别人打起来了。他分班的时候分在了三班,平时大家已经基本上不在一起玩了。

    两个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围着一圈儿看热闹的。初三已经不像初一的时候那么胆小了,现在在学校里这些人就是最大的,胆也都壮了。

    孙旭亮平时挺调皮的,在小学的时候,班上和张兴隆冲突最多的就是他了,有点撩闲的劲儿,不过他打架还可以,动作挺快的,也敢下手。

    他也是张兴隆小学同学里最早知道男女事情的,没有之一,经常给同学们讲些这样那样的大人的事儿,甚至知道爱做的事儿怎么做。

    最后还是被拉开了,打了一会儿,气也出差不多了,就有人开始做和事佬,把两个人分开。

    孙旭亮气喘吁吁的,两只手都破了。

    不是人家打的,是他自己把拳头锤到了墙上。

    感觉打赢了的他骄傲的像只小公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这些熟人打招呼。

    “你手出血了,不疼啊?”张兴隆问了一句。

    “没事,不疼,习惯了。”

    大伙就凑在一起继续往郭堡走,都是熟人,在小学要么一个班,要么在一起玩过。

    路的两边都是红砖围墙,靠油库这边是赵家堡的住宅楼下水沟,上面用预制板盖着,不过并没有完盖完。

    然后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走着,一部分人在路上,一部分人就在水沟盖上。

    “哎呀。”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张兴隆几个扭头看过去,好像没什么事儿。

    又往前走了几步,有人说“郑德宝呢?是不是他掉下去了?”

    于是大家又扭头回来跑到水沟边上往下看。

    水沟挺深的,至少有五六米的样子。果然是郑德宝没注意脚下,直接走下去了,摔到了下面。

    “我靠,这你都能掉下去,怎么不喊呢?”

    “我喊了呀,你们没听见啊?”

    是真没听见,一个是水沟太深,又是半密闭的,二一个这群孩子走一起说话像吵架一样,比汽车动静都大。

    张兴隆心里有点暗爽,谁让你和我哥打架来着,运动会还踹过我一脚呢。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地方爬不出来,向下走就进了密封那段了,只能因头往后走,那边还有一段没盖的,而且比较浅,两三米的样子。

    郑德宝在下面一瘸一拐一扶着墙壁往前走,他的同学朋友在上面陪着他走。

    张兴隆这些六班的同学就直接回家了。

    后来听说他小腿骨折了,张兴隆感觉是报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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