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朝廷希望我们各自为战,只要能打胜仗。输了的话,我们都性命难保。陛下没有分主力,我们都是主力,就要我们自由发挥!不过,明面上会安排白辉做主帅。”
    “自由发挥?”
    “嗯。”曹刚笑到,“白辉和我,分别属于太子党和武亲王派。陛下这次安排,实际上就是把两派暗中较劲,放到明面上去。一方想要压过另一方的风头,就必须投入更多的金钱,情报和人力进去。只有你,是为了平衡双方才出现的。”
    “我才五千兵力,怎么平衡?”夏侯战有点无语。纵使他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抵挡几万人吧?即便自己是剑罡中期了,也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夏侯兄,说实在的,你才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你真以为朝廷的人对你不了解?你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是我不相信你在战场上会泯然众人!”
    他罢罢手,对曹刚的说法不置可否。人数虽然少了,但是他也知道,他才十五岁而已,如何统得十万乃至于更多的兵力?朝廷这般做法,是要看看谁能担当大任吧?后期一定要增兵或者另有图谋,除此以外失地根本不能收回。
    “你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发兵?”
    “我们跟在你后面,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什么!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夏侯战大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这五千新兵去当炮灰,为你们打前站吗?!”他质问到。
    “夏侯兄,这是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能改变。陛下还说,清明后就动身。”
    “我怎么不知道?那岂不是还有五天不到的时间?”他突然产生想撞墙的感觉。
    “几天前。你人不在,找不到。”
    “……”
    两人聊了一个上午,午饭过后,他开始想着着手安排出行的事宜。此次去收复失地,时间不短,他必须要去和亲近的对他有过帮助的人告别。
    他先去了帝国保定军官学院。在那,不仅有梦天机老师和西藏大师在,还有他的坐骑阿花和郭琇的坐骑阿红还在学院里的养马场。
    不过,当他到了学院里时,那儿一片清静,只有一些仆人正在打扫卫生。一共六十名学生,将会全部加入到出征草原人的军队里。因此,早在一个月前,学生们就不再上课,全部进入到各自的军队里去。其中有四十人去了白辉的禁卫军里,有十八人去了曹刚的野戍军里,但没有一个学生愿意编入夏侯战的治安署招募军队中。
    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并不觉得奇怪。他自身实力很强,论背景却很弱。此次他的部队又是新招募的,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无法和成名已久的禁卫军和野戍军媲美。所以,无论是从发展前景来看,还是战斗环境来看,他都不被看好。谁都知道,战场上靠得可不是一个人,而是集体的力量。
    等他去了梦天机住的地方,发现人去楼空。他问过仆人才知道,梦天机已经在一个月前离开了。至于去哪了,跟谁都没有交代。毫无疑问,两人肯定是去逍遥自在了。
    夏侯战有些遗憾。没能和两位老师告别,让他心里生出自责来。在学生们里,他不受待见,但受梦天机的待见。而西藏大师与他渊源更深,早在婆娑就相识,又收了他的侄儿夏侯钺当弟子,对他的帮助非常大。
    “这次没能相见,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唉。”他叹息到。上午听曹刚说了这么多,他感觉到一两年很难打垮草原人的三十多万军队。如此一来,归期岂不就是遥遥无期了?
    他神情有些失落,慢慢地朝着养马场走去。
    养马场养着的马,都是朝廷送给学院学生的,勉励他们将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驰骋沙场。人人都有一匹,认了以后就养在这里,由养马场的仆人负责照顾。大部分马匹在大部分时间里,与主人都是不接触的。因为他们在家里都有自己喜欢的马,除了夏侯战和后来进来的三十个武举学生。但不论是谁,都不及他和马儿的亲近。在学院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阿花和阿红,一人两马间感情深厚。
    如今学院放假了,大部分的马匹都没有被带走,留在了养马场。并且,仆人也懒惰起来,全部散养,让马匹在养马场自由走动。
    群马中,有两匹马格外耀眼,一匹全身火红,另一匹外边不出众,却比周围的马高出一个个头。不消说,就是阿红和阿花。并且,有阿红在的地方,就有阿花在,方圆半丈内,不得有其他的马匹,表现十分霸道。为此,养马的仆人头疼不已,但不敢随意鞭打。老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夏侯战虽不说大红大紫,但在学院乃至朝廷上都小有名气,仆人不敢对他的马撒气,反而一日三餐照顾地极好。
    当他快要到养马场附近时,阿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撒开蹄子就朝着门口冲去。一时间,挡在它前头的马匹躲闪不及,竟然被它给撞到了。就这样,它“杀出”了一条路来。阿红不明所以,但已然有了“夫唱妇随”的觉悟,轻嘶一声,同样撒开蹄子跟上去。
    夏侯战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正觉得疑惑。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阿花带着阿红并排向他跑来。此时此景,他觉得幸福不已。并且,他也为阿花和阿红感到高兴。身为主人,他岂能不知阿花的心思?显然,阿花都走在了他的前头。
    “哈哈,来,抱一个!”他张开双臂,等着两匹马把头钻进他的怀里。但它们并未如此,而是各自伸出长长的带着刺的舌头舔他的脸。“哎呀,好了,别闹了。”他脸上都是唾液口水,眼睛也无法睁开。
    可是,阿花和阿红根本停不下来,依旧我行我素地舔着他,还喷出厚重的鼻息来,嘴里发出“嘁嘁嘁”的声音,像是在表达它们内心的喜悦。
    实在没有办法,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纵身落在了阿花的背上。如此一来,至少阿花不会在伸舌头舔他了。阿红也停下来,晃着脑袋注视着他。
    “阿花阿红,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夏侯战露出开心的笑容,摸摸阿花的马鬃,又拍拍阿红的脑袋,亲昵无比。“走吧,我们回家咯!”
    阿花听明白了他的话,驮着他撒开蹄子奔起来,疾如风,快如电,差点将人摔下来了。阿红速度也不慢,跟着它的速度忽快忽慢,保持一致的步伐。
    跑了一阵,阿花放缓了速度。它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加之见到主人的激动心情,才会欢快地跑起来。但它很聪明,它感觉到主人有话要对它们说。
    “阿花,从我进入到这所军官学院时,我就知道,在将来的一天,我要上战场。”夏侯战就像对着老友说话,平淡无味却充满真实和深情,“所以,你作为我的伙伴,我的朋友,你也要跟着我去上战场。”
    阿花默默地走着,垂头不语,只是时不时和阿红对视两眼。
    这些细节,当然都落进了他的眼里。他苦笑到,“你们分开多久,我和琇儿也要分开多久,总不能你们比我们还儿女情长吧?”
    两匹马只恨不会说人话,否则一定会破口大骂他的。人和马又如何会相同?人的寿命随随便便就能达到五六十岁,但是马呢?一般也就二十几年。如今,阿花已经过了四个年头,阿红也过了三个年头,相当于九到十岁的人。但是,如果打仗打了五六年,那阿花就相当于进入了中青年了,而夏侯战依旧是年轻人。两相比较,它哪里划得来?
    可是,它毕竟是主人的坐骑。即便自己再不情愿,也是不行。何况,它还是一匹马。马是干嘛的?如果让马去犁地,它一定是不愿意的,因为它的使命是跑!
    夏侯战继续说到,“等下我们去郭府,把阿红送回去。你们再好好告别一番,我也和琇儿告别一番,明天我们就去军营去。”
    走了好一段路,阿花才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阿红和它一般,心情有些沉重,没有最开始的时候的愉快。两马并头而进,相互摩挲着。
    很快,他带着两匹马就到了郭府。
    “战少爷,小姐不在府上。”门口的仆人告诉他。
    “哪去了?”
    “小人不知。”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办法,明天他必须去军营报道了,两天后就要出发。如果今天没能告别,那就没机会了。他皱着眉头,内心十分失落。过了一会儿,他指着阿红对仆人说到,“这匹马你帮我交给你家小姐。”
    交代完后,他就要转身离开,却迎面来了一位威武冷漠的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男子。“想必这人就是郭烈了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是,两人却是互不认识,只是心中晓得各自的存在。他们对视了几个呼吸,夏侯战打破了尴尬。
    “见过郭大人!”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态度极尽可能的恭敬。
    郭烈只一人从皇城回来,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少年。他看到马匹火红的母马,便知道了眼前少年的身份。他不喜不悲,脸上既无笑容也无愠色。对于少年的见礼,他微微点头,“你就是明初的儿子吧?”
    “小子父亲正是夏侯明初。”
    “你现在是朝廷都尉,也是有军职的人,就不要再自称小子了。”郭烈翻身下马,那仆人立刻上前把马牵走。“既然到了门口,就进去坐坐吧。”
    夏侯战本身是个不怕事的人,别说郭府,就连皇宫他想进也敢进的。只是,这次不同,因为是郭烈邀请他的,将来的岳父大人啊!
    他心里很紧张。虽然他以前就想到了这一幕,甚至还设计了一些话,见了面该怎么说。但是,他并不想这么早与郭烈相见,而是要等着功成名就后。现在的偶遇,可谓是打破了他的计划,直令他心中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是,郭大人。”他定定心神,把马匹交给另一个仆人,便跟着郭烈径直走进府里。
    郭烈把他带到了书房,又吩咐茶水,按宾坐下。“你的确很厉害。你现在的境界,恐怕我和曹正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夏侯战以为郭烈会问他和郭琇的事,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一会儿,他才说到,“郭大人和曹大人乃朝廷中流砥柱,实力深不可测,下官比不得。”
    “这次你们出征草原人,收复失地,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打胜仗?你又觉得,朝廷多久可以收复失地?”郭烈眯着眼睛问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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