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冰此时已乘上通往老家的列车了,越是节假日里车上越是拥挤的,热闹却谈不上,全都是陌生的人搭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昨晚代倾在约好的时间里不偏不倚地出现了,拿了书似乎就要转头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正当语冰深感遗憾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代倾突然掉转了身子给了语冰一个轻轻的拥抱,之后语冰就呆若木鸡地看着连走廊灯都没开的代倾那样一步一缓极其沉稳地离开了。这究竟预示着什么呢?是他们的未来有所期待,给语冰吃颗定心丸还是他外国看多了,只是一种礼节性的表示?想好的那些话呢却是没有了说处,是代倾没给自己机会还是自己见了他竟就突显得没了主张?
    夜突然就变得漫长了起来,原是给他腾出的多余的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只能拿外课书来打发,可是书上的那些字像捉迷藏似地在语冰的面前时隐时现,就连林徵因在病中写的那些能引起人哀痛的句子都无法引起她的共鸣了,刚才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语冰是全然没了知觉,好似时间从代倾抽身离去的当口就全停滞了。
    梦里代倾好像出现过,模模糊糊的,像是一直在与别人说着与她丝毫不相干的话,语冰几次想走近他,却似脚下生根似的挪移不动。而代倾则一直是侧着脸像似根本不知道不远处有语冰的存在似的,又哪里会注意到语冰死死盯住他的幽怨的眼神?
    “他凭什么会凭一个气泡就识破你的身份?”这时岩儿的信息又遮住了弹幕。
    “?!”
    岩儿就发来了之前她与语冰聊天的一个截图,原来是截图给沙眼的。
    “没想到一提到你,沙眼竟与我说了三句话,之前可是一句都没有的。”
    谁说没有的?不是之前给她发过个空格健吗?但是这话既然岩儿已经告诉过她了,她还敢再提吗?那不是在揭别人的伤疤吗?以岩儿的气势怕是要搭上火箭也要把语冰给灭掉的。那三句无非是她们聊天何以要搭上他,还有一句则是没想到语冰竟是这样的人,这话怕是他自己也知道岩儿会如法炮制地再截图给语冰的吧?结果岩儿还真本性不移地再一次这么干了。
    “说,他是不是暗恋你?到底是你先加的他还是他先加的你?”岩儿咄咄逼人地。
    语冰本来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但知道这个事迟早要面对,躲是躲不过的,只好思来谋去的说了一句折中的话,“这个我倒忘记了。”
    这话怕是更会引起岩儿的误解了,忘记了不是说明他们早就加上了?可是明明才是两三天前的事吧?而且至今他俩也没有说上一句话啊,但是再解释则漏洞更明显了,可想而知对于岩儿那样一个文学造诣极深的人来说。用气泡是她俩在一起的时候商量好的,语冰选的白色,岩儿用的粉色,说是以她绝代佳人的妙曼身姿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以一个气泡单从截图上就能断出是谁,能怨得了岩儿的多疑加嫉妒吗?要知道沙眼也是她碗里不可多得的一块肉啊。虽然岩儿从班长那里打听到过好像沙眼的意中人是在另一班的,听说长得是很可人的,还听说他常常去看望她,只是他的意中人的成绩也是差得不要不要的。
    “没网了,回聊。”语冰借机关掉移动网,这事看来是一时半会说不清了,只好先冷冷场。
    窗外路边、沟堑、山坡上的积雪还是没有化尽,雨似乎是停了,行人没有带雨具的迹象,但天还是阴得像是随时都会来场暴雨样的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此时这已不是语冰所能担心的了,接下来的24个小时她都将会在火车上度过,食欲似乎是没有一点的,她只早间用自带的奶粉冲了一杯喝掉就算是一整个早餐了。
    下午用另一本安易如的《当时只道是寻常》就把时间满满当当地打发掉了,再打开手机时,发现岩儿来了一句,“你会后悔的。”只因她没有及时回复她的好几句话。
    “哼,可恶的家伙,沙眼跟我说了五句哦。”
    语冰,“不是三句的吗?”
    岩儿,“在你睡觉的时候又多说了两句,还是因为你。”
    可是岩儿接下来像是要故意刺激语冰似的,不肯说出那多出的两句的内容了,语冰初始是有些好奇的,但接下来又想无论他俩在说什么,其实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不去骚扰她的代倾,当语冰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婷婷不是天天跟在代倾的后面追逐吗?自己偏就还没什么危机感,怎么一想到岩儿要是染指了他,她就觉得有些不祥的征兆了呢?以她的到处撒网怕是也没个准头,别人都当作笑话的吧?
    “无非是夸你漂亮呗。”
    “远不止于此。”岩儿似是得意地,“总之他是我的。”
    语冰好笑地打出,“都是你的,我的柳大小姐。”
    “你也是我的。”
    “别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啊。”语冰接着道,“同性相拆的基本原理你懂是不懂啊?”
    “思想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怎么,你有什么控啊?难不成还要让我帮你追男朋友啊?”
    “不是没有可能,你要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请问你给我发多少工资啊?让我估量一下毕业后我还要不要再重新找份工作。”
    “那得看你帮我追上的是绩优股、蓝筹股还是垃圾股。”
    “要是潜力股呢?”
    “那你得等到它转为摘帽st股再领工资也不迟。”
    “你还是先说说你到底投了多少股吧?”
    “有你这么打探大老板的身家底细的吗?”
    “我这不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怠的吗?”
    “你先磨练自己学会惟命是从的本领再说吧。”
    “那还得看你给我发多少工资再说啊。”
    “肤浅肤浅肤浅......”岩儿语音唱道,“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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