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到最后,隔壁桌的沙眼突然举起碗里的水,对着桌上的天意、蜻蜓及代倾几人很是豪情壮志地唱道,“朋友啊,干了这杯酒。”
    天意也接上一句,“我们还要一起走。”
    还未等蜻蜓发言,代倾闷声地来了一句,“怎么听着,这像是与死人道别?”
    蜻蜓莫名其妙地盯着代倾,“你怎么这么理解?”
    代倾面无表情地,“这岂不就是在对着遗像唱的?”
    蜻蜓的脸顿时就绿了,强忍着没有发作,沙眼一看情况不妙,也刹住不唱了,天意自然也不接了,因为蜻蜓正好就坐在沙眼的对面,这意思不是再明显不过了,代倾这是在借力打力。男人之间的战争有时也可以是没有销烟的。
    但课还得继续上,当稍微年轻一点的语文老师再次到课堂上的时候,同学们的精神又为之振奋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因为教师老龄化实在太严重了,尤其是女生更是兴奋,言辞间不乏有勾引之意,特别是像岩儿这类比较活跃的,自是对老师的私事上心得有些过头,连老师正在参加考驾照的事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听说还在练车中,而男生更是多事,一提起作业就说不会,头疼,甚至还有更严重的。
    老师叫起某个瞎吵吵的男生,“我让你有问题到办公室找我的呢?”
    男生,“我是想去的,可是看到你与老班在一个办公室就没敢进去。”
    老师,“班主任在不是更好解决问题吗?”
    男生,“看到他,我都想跳楼了。”
    老师没有问原因,只是继续说,“这个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你要有什么疑惑的或是心理方面不解的,可以到学校的心理医生那里去咨询一下,她们可都是专业出身,会给你做很好的心理疏导。”
    那男生一下来了精神,“哦?那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老师,“你问这个干嘛?”
    男生嗫嚅着,“那我可以知道她们是多大年龄吗?”
    老师,“都是老蛮子(老太太)。”
    男生声音拉得长长的,一脸不屑,“咦——”
    老师,“我看你心理一点问题都没有。”
    后面几个男生就七嘴八舌地,“他就是相思成疾,想美女想疯的。”
    该男生笑着转回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大家都是一样的心理,为什么还一定要分个伯仲呢?”
    “这种好事谁敢与你争啊?”
    “那是你胆量不够怨不得别人。”
    “近水楼台也未必摘得了月亮。”
    “还隔江犹唱后庭花呢。”
    三八节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还有个植树节,也就三两天的事了,到时又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当英语老师神采飞扬地走进教室时,女生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哇,英语老师又换了新手机啊,这魅海蓝色可是正符合女子配用啊。”
    岩儿立马向大家展示她独道的眼力与非凡的见解:“还有一款幻夜黑呢,昨晚我在天猫上还搜查过,但已是库存为0了,这可是华为最新魅眼全视频4八00深感相机,据说是与胡哥同款。”
    婷婷就回头问岩儿,“你也准备买这款的啊?”
    岩儿摊开两手,“我哪买得起,近4000元呢,只不过看一下而已。”
    婷婷,“不过4000元一部手机对老师来说肯定不是个问题。”
    岩儿,“但问题是你发觉咱老师换手机的频率很高吗?”
    男生们岂是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言辞间更多的则是包含了太多调戏的意味,“老师还真爱国,不买苹果买国产的。”
    蜻蜓,“教国语的老师岂能崇洋媚外呢?”
    体育委员则阴阳怪气地,“老师这手机又是哪位先生好心送的啊?”言语间自是揶揄的成分多,要是换作同学,则不是说先生而是改成相好的了,到底是对老师,他还不敢如此不敬,也或是最起码的礼貌。
    英语老师也不恼,“当然是我家的先生啦。”
    “哦”男生们拖长了音调,好像还跟排练过似的,整齐地抑扬顿挫起来,连老师也忍不住笑了,空气里似乎飘满了打翻的醋味,浓得让人抹不开。
    看着那发着炫目蓝光的手机屏,语冰不由得想起上午陪同婷婷去一眼镜店配镜的事,店员服务周到地给她们介绍了各种各样的眼镜,其实本来婷婷的度数并没有多高,大概为着与学霸并驾齐驱,结果本来戴着玩儿的,本是100与150的,现如今已是到了250与300了,婷婷恼得说是那家眼镜店已是给她打了好几回电话了,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店员在给她测来测去后,又拿了许多眼镜片让她换来换去的测试,还有一个专门的带眼罩的仪器,有眼部训练还有保养的,有个小孩在那床上居然睡着了,后来被店员给推醒的。
    眼镜挑来又挑去,店员最后在最贵的一款a级楔形树脂理疗融入式防蓝光上给婷婷下足了功夫,价格是一口价25八八,店员还说这视力最好的只能是保持,想下降是目前还没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治疗仪,激光也只是管一时,想彻底摘掉眼镜是不可能的了,店员还说她的老父亲是青光眼,做了激光后一只眼居然就瞎了,意思是手术终究是有风险的,吓得婷婷心里似乎就有了很大的悔意。
    婷婷跳着嘟哝着,“我这可真的是为哪般啊?当初只觉得是好玩。”
    语冰想她们好像都是为着别人不知不觉已走得太远了,已经不容易回头了,只是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她才是最想先知道谜底的一个吧?
    对于婷婷,这价钱实在也只不过是在家长面前撒个娇就完事的小事,只是她纠结的是这眼镜要不要再继续戴下去了,自己要不要再继续伪装下去了。大概她也理不清自己在蜻蜓与代倾面前到底如何抉择了,就像林徵因也遇到过这样的困惑不知如何在梁思成与金岳霖之间抉择一样,只是他俩也会如他俩吗?她会有这样的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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