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狗呢?”
    “被我吓跑了呀。”天意举起一只手握紧拳头胳肘呈垂直状态。
    “哦,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吧?”
    “只要你喜欢,丑就丑喽。”
    “只有丑的人才甘愿被人使唤。”
    “我只甘愿被你使唤。”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更何况还是这天意自愿的呢,而路本来也不很长,被天意这么一送反而是延长了到家的时间,没关系,天意在看着语冰上楼,只至看到楼上她的房间里的灯亮起时才回转声而去,语冰从没邀请过他上去坐坐,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太主动,以后也许有的是机会。
    这样想着,又不免到了刚才过的木桥处,却发现河的对面,一台球室的门口有一对夫妇坐在那里,男的拿着根钓鱼竿正把鱼钩向水里甩去,如果不是还看到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子蹲在那小桶边,天意都疑心是真的碰到鬼了,因为桥下的水从东向西根本就不流动,而是一潭死水,各家垃圾也是就近就扔进去了的,这样的鱼钓出来能吃吗?如果只是单纯地钓着玩,那完全可以选择白天钓,又如果为讨女朋友喜欢也不必选在这深更半夜里的,况且看年龄,他们若真的是夫妻,孩子想必也是读了小学的。
    本来天意都走过了他们身边的,但因为突然好奇这河下真的会有鱼吗?天意也是经常路过这里的,不是在这头就在那头,而因为语冰的缘故,中间的路段又多走了些。于是天意放慢了脚步,回过头去看那女子还是蹲在小桶旁,像是永远那一个姿势似的,男子似乎已是开始把线放好了,天意真的想去那女子近前看看那小桶里是否有钓好了的鱼,但因为觉得有些太冒昧,终于打住没有转回身而继续向前走了,天意想自己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即使看到了有鱼又如何,那终究是不能吃的。
    婷婷突然有了另一种状态,上课时安安静静的,下课后就拿着课外类的边看边笑,要不就会自言自语着,也不找语冰讲话,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知是不是因为班老头儿时常会出现在窗口的那张大脸。
    听说明天要春游了,本来还有人想着会不会去乘大巴,当然是应该学校联系好的到校门口接送的,但今天就知道这个设想是落空了,因为已经有别的班先行出发了,从胆大的带手机的流露出来的信息看,是不让带水,不准带太阳帽的,对于女孩子来说,也许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特别是那些极爱美的。语冰倒是无所谓的,觉得本来自己就有些光照不足似的,长着一张大白脸,正想让它变得更黑一点,黑得健康呢。
    沙眼还是偶尔会去他相中的女孩那里讲题目给她听,只是那女孩却似始终如一的态度,不拒绝也不主动。只是他去的频率显然要少得很多了,语冰正觉有些纳闷,突然想起来他给她讲了这么久的题目,她的成绩究竟提高了多少还是比原来又降了许多,只是在再次看过成绩后,语冰的心便为着这沙眼不能平静了,原来是这女孩已跑到沙眼的前面两三名了,而以前她可是远远被他抛在身后的,如此,他还有什么资本再去讲题目给她听,自己尚且还经常被班老头儿叫去办公室谈话呢。不会是连期中考试他都要留着些力量吧?倘使如此,那女孩会信吗?难道不是更没足够的自信再走向她的讲桌了吗?如今成了这个名次,难怪连天意再看到他相似的动作,也不再给他“捧场”即取笑他了,原来是如果一个人从高处落下时就没有必要再以高姿态来看他的笑话了,况且这降落又不是有意的,落井下石从来就不是君子所为。
    岩儿看班主任不在,在课间蹭到了语冰的身边,“唉,你最近晚上有没有接到95开头的电话?”
    语冰想了想才意识到可是不止一个,“是呢,好像是与信用卡有关的。”
    “中兴银行的。”岩儿嘀咕着,“我就在这市里从未见过有此家银行,本来是人求他们办的事,现在都主动找上门来了,能有好事吗?”
    “挂了不就得了。”语冰又想了一下,“不过我只要听到手机响,一般都是接一下的,否则要是错过某个重要的信息了呢。”
    “奇怪,还知道我名字呢,甚至还有的能报出我的身份证号,这信息时代,已让人与人之间没有秘密可言了。”
    “你坐在前面感觉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又没得选。”岩儿在嘟了一下嘴后立马又喜笑颜开起来,“不过现在的同桌不是也喜欢讲话吗?没事就两人对着吹呗。”
    “你倒是找得了志同道合的了。”
    “志同道合倒是谈不上,只是能解闷倒是真的。”岩儿见天意回归座位坏笑了一下,“不过往往就是她讲她的,我讲我的,大家只要满足于把所想讲的都讲出来似乎就跟排出了废气一样的瞬间就变得舒坦起来了,至于有没有人听,往往也顾不上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
    “意思大着了,现代人不是很需要倾诉吗?为什么有的人自己不想把垃圾排出还妄想着别人也自行消化呢。”岩儿瞄着语冰身后的那女生,有些指桑骂槐地,“哼,还以为自己有循环再生功能呢,当心有一天肚里的废气积得多了会爆炸了,只是别牵连了无辜的人就好。”
    语冰回头看那女生似乎脸有些涨得微红,便骗说是班老头儿已过了窗口,吓得岩儿果真是快速地溜回自己的位子前坐好,并随意翻出一本书装作正好是看到了那一页的样子。
    天意窃笑了一下,语冰似乎听到这时沙眼在下面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可惜岩儿没有听到,幸好她也没有听到,这种骂人的话怎么会让她听到呢,说还定人家骂的还与她无关,只是在想起旧时某个惹人烦的家伙也是说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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