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怀恶不悛令审案 权宜之计嫔实现
    “怀恶不悛,令审案!”孙嫔一行人又站在旁听大厅,周忱挨孙嫔小声地说。
    “收双方贿银,县令怎审!”孙嫔知道成语释义:有邪恶之心,但不思悔改。出处《周书武帝纪下》:“而彼怀恶不悛,寻事侵轶,背言负信,窃邑藏奸。”孙嫔想着说。
    “谁多偏向谁!”周忱笑说。
    “证人胡杲,呈上药方存根。”县令坐在审案椅上,一本正经地说。县令没按周忱说的,仍让证人胡提供存根,仅仅做样子给在场人看?贿银送给了县令,孙嫔心有了底,要往好里想此事。
    “请大人审阅!”胡杲从兜拿出一叠存根,躬身递向公堂,书吏走近胡杲,拿过存根交给县令。
    “你作伪证,要负刑责,坐大牢,胡郎中可明白?”县令看一会,冲胡杲地问。
    “小民明白!”胡杲看一眼对面俩原告,鄙夷不屑地说。
    “被告害死二妾,原告说的,可有证据?”县令放存根在案桌,冲原告问。
    “民女隔窗缝儿,亲眼所见,李豹、李虎、李狗,绑我娘仰躺在床。李豹一手递纸张给李虎,李豹一手摁我娘。李虎浸湿纸巾递给李狗。李狗往我娘脸上,一张一张地贴。我娘闷得出不来气,浑身动弹着,嘴一个劲地啊。他们贴到第七张,我娘啊声就没了。小女咬着牙没敢喊,逃出了李府。”李离妹一口气地说,并掉着泪。骆红掏出小手绢给李离妹。李离妹接过手绢,擦了一下,理直气壮地看向县令。李离妹的此动作,使孙嫔一惊,化悲痛和哀伤为力量,用在与县令对话上。李离妹是一心为母报仇的表现,没被失母的悲哀,软化掉对话智斗的意志。孙嫔觉得如此很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也有劲头。
    “此信息,你怎知?”县令问。
    “小女住里间,娘住外间。父亲死后,入殓棺木,停在主院,离我住的院较远些。小女和娘很累,那夜躺床眯睡,大娘喊我娘声惊醒我。那天六月初二,晚上亥时,天阴很黑。我三娘白天听到信息,李家要妾陪葬。三娘告诉我和娘后,假装上厕所,离家逃殉了。”李离妹,看一眼三娘骆红。骆红小声鼓励李离妹,让李离妹说细点。李离妹点一下头,给骆红小手娟,双手捂俊俏的脸,振作一下精神并不再掉泪地说。
    “李离妹说得对!就是此情况!”表示认可离妹话,涉及骆红情况也是不可置疑的,骆红插嘴地说。
    “小女当时一听信,大脑嗡一下,怀疑三娘信息,可能有误?都是一家人,哪能那狠心?小女与娘说,娘疑惑不解。永城官吏死,有妾陪葬现象,富人死妾陪葬,听说元朝有。父曾说过,百年后不让妾陪葬,说过此话时,我亲耳听到的。大娘那夜喊娘,小女醒来一琢磨,觉得不对劲儿。家平时有事,管家或下人叫。大娘和我娘,关系一直不和睦,大娘没叫过,我起来跟了去。家院很大,大娘、我娘、三娘各住一个庭院。院间隔着墙,有月亮门。管家郝怀把门,不让我过。小女更觉有问题,给郝怀二两银,郝怀放过了我。小女跟进一闲院,娘是觉得不对,要往回走。俩家丁架住我娘。娘要喊人时,他们塞住娘嘴。娘被架进那冷屋,他们实施害死娘的行为。大娘在一边督着。”李离妹说着的双眼,哀伤地又掉了泪,瞬间抹把泪看向县令。
    “县令大人!原告胡编。”李豹似乎看出对己不利,邪视着粗声大气地说,又用手捅一下李虎、李狗。嘴歪李虎耸一下双唇发出沙哑声,蒜头鼻李狗发出囔鼻音,二人蛮横地附和。
    “肃静!”一拍惊堂木,县令严肃地说。
    “威武!”衙役手拿杖棍敲一下地板,喊声在堂上响彻开来,堂又肃静下来。
    “原告,可有其它证据?”县令看一眼被告,看向原告地问。
    “县令大人!被告已承认,二妾是陪葬,俩人埋一坟头,不是证据?”骆红问。
    “原告所述,被告说是胡编,可有反驳之证?”县令没理骆红,看向被告地问。
    “管家郝怀还有护院,均可作证,绝无此事。”李豹大声地说,李虎、李狗也附和。
    “传证人到庭。”县令说。
    “小民郝怀、小民苏斯……可作证。李离妹所述,仨人害二妾,断然是无。”郝怀带5名家护院,从旁听人群中到庭,站在被告一边席位地说。孙嫔一扭头,见一女人,是昌帅已逃殉的第四妾。四妾没注意女扮男装的孙嫔。孙嫔和朱瞻基曾与第四妾面对面地说过话,卫士架走的第四妾,匪后来救走了第四妾,怎会出现在这里?孙嫔一转身小声告诉陈三,派人查第四妾情况,陈三安排了人。
    “郝怀等人作证,是无效之词,他们与李家签有卖身契约。明律规定:‘同居亲属有罪,得相为容隐’,‘ 凡告人者,告人祖父不得指其子孙为证,弟不证兄,妻不证夫,奴婢不证主。’他们给李家,不能作证。”周忱在旁听人群中,没举手高声地说,旁听人听得真切。
    “证人!你们与李家,签过契约?”县令问。
    “李家大人,捡我们进李家,我们在纸上摁过手印。我们没见啥契约。郝管家到李家最早。他与李老爷学几个字,当的管家。郝管家最清楚。”苏斯是护院小头目,归郝怀管家管。苏斯小心翼翼地说。其他护院附和,将畏惧的目光投向哥仨脸,像是偷窥。孙嫔听骆红说过李家契约情况,孙嫔看着地想。
    “苏斯说得对。我十岁那年,老爷捡我进李家。我今年五十,四十年了。我二十五岁,李老爷教我识一些的字后,让我当上的管家,一直到现在。”郝怀尽心竭力笑地说。李豹点头,冲县令附和,表示认可了郝怀话。
    “原告所说契约,李家可有?”县令看向被告地问。
    “几年以前,民女在李老爷办公地方,捡到一张纸。纸上有很多字。民女识几个字,怕有用没扔随身存衣兜。逃出李家后,民女无意掏兜,看到那张纸。民女最近找人看,人家说是一张卖身契约,请大人过目。”骆红没经允许,掏出一张纸地说,并递向公堂。书吏过来,拿去递给给县令。
    “你念一下!”县令没接地说。
    “ 嗻!买卖人执照。洪武时期,户部颁发:海山养的小女小影十岁,因家穷,无能力养育。该女卖与永城李时间,终身为奴。身价二十两银。双方认可,凡后世子孙,不得反悔。口说无凭,立此存照。中见人,郝怀。县令:涂银。立字人:莫路、李时间。洪武二十年,正月二十日。红印章。”书吏读完契约,就又给了县令。
    “被告!这些护院,均有家奴契约?”县令问。
    “县令大人!他们没有。三妾骆红有,是我家家奴,家有契约为证。我家要追回,违反家规的骆红。”孙嫔想起,在京城骆红被追一事。骆红有卖身契,被告是否拿出来契约,追骆红回李家?孙嫔想着没出所料,李豹说别人没契约,还专提了有契约的骆红。
    “被告追骆红回家,得另行立案。原告说的,被告可有反证?”县令问。
    “县令大人!小民还有,《大明令刑令》中检尸告免规定:确实是自缢、溺水、疾病等,导致死亡的,别无他故,亲属情愿安葬,官府可批准,免于尸体检验。亲属提出(而且无论当时亲属是否在场)就可以免检。小民等家人,看二妾闺女出外不回,家父停尸过长,天热尸体易腐烂,有失丧父尊严。所以,小民等人请示了县衙,允许家葬的。申请免除检验的,不能被控告杀人之罪。时间过这长,她们来告状,有驳于律法呀。”李豹看向县令地说。
    “是啊!我大哥说得对,她们告状不合法!”李虎说李狗附和。李豹有点脑筋,提到规定的律法,县令怎解释此事?孙嫔听着看着,出现静场的大堂。原被告和旁听人,都看向了县令。
    “来人将原、被告押进大牢,本官禀呈上司,再行宣判!” 县令没理李虎话,竟突然地宣告。
    “嗻!”衙役一起上前,要带原、被告向后堂。
    “你们要干啥?”李豹、李虎、李狗,没缓过来神,一起冲县令愤愤不平地喊,但还是被衙役推向后堂。单约正也着急地说。旁听人群中一人,在孙嫔身边说,马光祖担任京口县令时,当地一权贵强占民房养鸡喂鸭,反状告百姓不交房租,示意地方官代他勒索。官司到了衙门,马光祖实地勘验,判决道:晴则鸡卵鸭卵,雨则盆满满,福王若要屋钱,直待光祖任满。
    “马光祖何人?”周女官不解地问。
    “他是好人……”周忱说起此人:马光祖,谥号庄敏。生于南宋(公元1200年,后历任沿江制置使等,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卒于 公元1273年。马光祖与范中淹、王安石等齐名的宋朝名相,《宋史卷四一》。
    “退堂!”县令环视一下大堂原被告等人,一敲惊堂木地说,然后拂袖而去。
    “权宜之计,嫔实现!”孙嫔设计出十万两贿银,先把哥三送进大牢,是为保护怕有危险的骆红、李离妹。官司如果不赢的话,李家人不给使坏主意,单约正也得祸害李离妹。李时勉能出来说话?尤思是来招工的?孙嫔让陈三告诉了姐夫,家院一定要严加防范。官司的热闹还在后面。县令敢留下十万两银子?孙嫔是不相信的,为暂时保护二位原告的权宜之计呀!孙嫔一想地说。
    “是的!成语释义:权宜:暂时适宜,变通。计:计划,办法。指为应付某种情况,而暂时采取的办法。出处《后汉书王允传》”周忱看着孙嫔,笑地解释成语。孙嫔看着走去的人和着急的单约正,一时想不出啥话,去安慰一下单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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