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稀里哗啦吐出来的东西几乎不见任何食物,清汪汪全是刚喝进肚子里的酒水,足足有两大碗。浓烈的酒精味直入七窍,呛得他涕泪俱下,咳喘连连,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简直就无法形容有多么难受了。
    良久,他才缓过来,从兜里掏出几张餐巾纸擦去了眼泪和鼻涕,吹着口气定了定神,很快就感觉舒畅了,头脑也清醒了,轻嗤一笑,迈开款款的步伐回到了院子里。
    白音十分担忧,正要出去看个究竟,见卢剑脸色煞白却是满面含笑,步伐坚定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这才幽幽松了口气,关切道:“喝了那么多酒,你也进屋休息会儿吧!”
    “喝进去的都吐了,等于白喝了!我还没吃饭呢,你听听,肚子里叽里咕噜叫个不停!”卢剑打趣而笑,逗得白音和巴依拉也都笑了,钦佩的同时倍感痛快。
    杜天应和四虎显然被整得不轻,已是烂醉如泥,周正东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却也无奈,龟缩在房里不愿出来,卢剑他们三人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坐下来谈论正经事了。
    卢剑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直至差不多了,才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白音,你手里果真有块草场要转租吗?”
    “是啊,而且面积很大,正好办个牧场。”白音点了点头,又是犹豫道,“只是,我不想帮他这个忙,那样不就等于是引狼入室吗?我看还是想办法把他轰走算了。”
    卢剑斟酌了一下,说道:“把他稳住也好,人都是可以改变的嘛!若是效益不错的话,或许他就会死了那份心,我们也就省心了。索性你就给他干吧,一方面能有个不错的收入,关键时刻也能为我们通风报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白音一怔,苦笑道:“我给他干?开什么玩笑!那样不等于是助纣为虐吗?”
    卢剑笑了笑,郑重其事道:“没那么严重,你就听我的吧。只有稳住了杜天应,江瑛也就好办了,早晚她会灰溜溜地滚出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进入到梦幻迷宫中去了。”
    白音思量着就出去了,直至给qi che里装满了食物和饮水,才回到了旅店,接着道:“杜天应那样做说不定是个缓兵之计,是在养精蓄锐谋求东山再起,我们又是ti gong帮助又是ti gongfu wu,不就等于是养虎为患吗?”
    卢剑冷哼了一声,坦然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其实,他们也是为我们ti gongfu wu,无论什么都会高出市场几倍的价格,不然你们整天钻在大漠深处,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啊?”
    白音一怔,茫然道:“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不能为了几个臭钱而丧失了原则性啊!倒不如把他们困死在里面,我们不就可以早日回家了嘛!”
    “我是跟你开玩笑。这是我的计谋,你懂不懂啊?” 看着白音一脸的疑惑,卢剑忍不住笑了,顿了顿又是肃然道,“只有让江瑛先进去,排除了险情,打开了铁大门,我们才可以放心大胆地进去。”
    白音想了想无奈地咂嘴道:“说实话,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只想尽快结束这种生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样整日提心吊胆,捉迷藏似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沉吟了须臾,卢剑动容道:“我也是两三个月没回家了,不知家人有多么担心,我何尝不想早日结束这种生活呢?可是,既然参与了进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胡作非为、肆无忌惮地践踏你们祖先留下的遗产,甚至危及到人类的生存而坐视不管吧?里面的情况极为复杂,诡异而危机四伏,完全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因此我们必须要耐住性子先了解清楚,按部就班地采取相应的对策,最后才能顺利地完成我们的历史使命。我想是快了,你就再坚持一下吧!”
    白音长叹了口气笑道:“我只是发发感叹。祖先的意志理当不可违背,不然我们世世代代何以毫不动摇地一直坚守在那里?你说的不错,是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终究会有个了结。好吧,我全听你的,过几天我就带杜天应实地考察一下,若是牧场能够建成了,我愿意给他打工,尽量说服他回心转意,不要起哄,也不要再跟我们做对,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呢!”
    “对啊,这才像白音说的话!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卢剑吗满意地点了点头,拉起巴依拉疾步回到了qi che上,看着里边堆放着的东西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盛赞白音不但心细,而且也很有头脑,的确是一把好手。
    此时的卢剑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但借助酒精开车更加游刃有余。车轮飞转,清风携着花草馨香穿窗而入,浑身的烦躁与困顿随风而散,很快就又是精神抖擞,心情也愈发愉悦而惬意,谈笑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山豁口。
    望着眼前辽阔的沙漠,绵延不绝的沙丘,以及斑驳的草丛树木,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绚烂而纯洁,宛若一幅色彩斑斓的风景画。
    触景生情,卢剑禁不住就又是发起了感慨。
    他和海明抱着美好的愿望,走进了大漠,不经意间误入了一个沉睡千年的魔幻世界,无奈中卷进了一场尘封已久的历史纷争,续写着一段惊心动魄而又魂牵梦绕的 qi故事。
    如同这沙地上一道道车辙和一串串足迹,一路上蜿蜒曲折,跌宕起伏,充满了艰难险阻却也柳暗花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依然不见道路的尽头。
    巴依拉聚精会神地听着,深受感染,说不清是忧伤还是喜悦,迷茫还是醒悟,忍不住就问道: “难道你后悔了吗?”
    “我是借酒发挥,故事还没讲完,怎么能说是后悔了呢?”卢剑笑了笑,有意识地振作起精神,深深踩下了油门,qi che轰隆隆经过了雾灵山,蜿蜒绕过重重大沙丘,眨眼间戈壁滩就呈现在了眼前。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蓦然间一堆黑压压的乌云从沙丘背后翻卷而来,瞬间就遮挡住了太阳,只有云缝透射出的一束束烈焰般的光芒,给戈壁滩东岸大大小小的沙丘顶上涂抹上了一层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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