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轶手起刀落,就在妇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她捂着脖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躲在床下的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母亲的死状,顿时魂飞魄散,惊恐万分。
    只见她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的尸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那洁白的寝衣鲜血满布,骇人至极。
    “给我搜,一个也不留!”
    此时的李轶豹头环眼,残暴不仁的本性暴露无遗。
    屋子里是叮叮当当的响声,士兵们打翻了所有的陈设,弄乱了床上的被褥。床下的小女孩依旧一声不吭,但是望着母亲的目光已经呆滞。
    屋外传来惨叫声,呼救声,求饶声,一片混乱。
    “好像没人了!”一个士兵说。
    “好,走!”
    李轶正要转身,却听见床下传来哇的一声哭声,是婴儿被吵醒,哭着要吃奶。如果是平常,他的母亲就会抱着她哄他入睡,喂他喝奶,可是此刻却无人再哄他了。
    “哈,这儿还有!”一个士兵跪在床边,趁着火光看到了床下的两个孩子。
    小女孩被人抓着头发拖了出来,本来应该是剧烈的疼痛她却没有一丝感觉,显然是被母亲的死亡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些如同盗匪一般的人,目光涣散。
    可是,就在床下哭闹的婴儿被士兵抱出的瞬间,小女孩用尽全力扑向那人,抢过婴儿紧紧抱在怀里,给他唱起了儿歌:“弟弟乖乖,不要哭闹,姐姐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小树儿绿啦,小花儿开,小燕子飞来……”
    她的歌声很生硬,就像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样,奇怪又苦涩。平日母亲给他们唱的歌是婉转动听的,她现在却不会唱了。
    “吵死了,杀了!”李轶转身,不耐烦的说道。
    身后传来刀剑刺进**的声音,小女孩的歌声和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李轶笑道:“刘隆,这就是你叛变的下场,你的父母妻儿,你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夜之间,刘府的人全被杀害,尸横满地,血染床帐,包括家丁在内一家十几口人,无一幸免。
    天色微亮,朦胧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空明朗如洗,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只有那些逝去的灵魂,还守在躯体旁不肯离去。
    城中照旧更换防卫,布兵把守。
    王良带着巡逻的队伍交接完毕就回到城中,长时间的紧张和焦虑让士兵都很是疲惫,一回营大家便去休息了。那些人倒头就睡,不一会呼噜声此起彼伏,就像夏夜里的青蛙一般。
    趁着士兵们都呼呼大睡的时候,王良偷偷拿出竹简,蹲在营帐内一角窥看。他小心翼翼的确认其他人都睡着了,这才回头迅速看了两眼,大概看的都是利害陈说的话语,王良心中便已明了。
    他收起竹简,悄悄的离开了营帐,朝李轶的寝宫去了。
    “王良!”
    有个声音忽然叫住了他,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相信,转而有些惧怕,心想,在这敌营中没人知道我的名字啊?难不成是我暴露了身份?
    “不对,若是身份败露,早就大张旗鼓来抓我了,会是谁呢?”王良四下张望,喃喃自语道。
    “这里,这里!”
    一只手从墙后面伸出,朝他不停的挥舞,示意他过去。
    王良看着那只女人的手,眉头一皱,不知该不该过去。正在犹豫的时候,黑影忽然窜出,将他拖了过去。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面孔,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是个姑娘吧?”
    “废话,我当然是姑娘啊,你眼拙啊?”烟儿没好气的回道。
    “我好像见过你,但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对了!”
    烟儿一巴掌呼到王良后脑勺,他吃痛惊叫一声,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身穿兵服的女子,眼中一团怒火却不好发泄。
    这算什么?好好的执行任务,莫名其妙的遇到个女子,又莫名其妙的受到鄙视,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这莫名其妙的一天,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王良捂着后脑,朝天翻了个白眼。
    “拿来!”烟儿朝他摊开手掌。
    “啊?什么?”王良一脸的迷茫。
    “本姑娘不想跟你废话。”说完,烟儿直接动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王良吓得不轻,双手抱肩护住身子,说道:“你,你干什么啊,男女授受不亲,我可告诉你啊,我是有婚约的人,我不可能和你……”
    “啪”,烟儿照着他的后脑勺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呢?我叫你把冯异的东西给我,由我交给李轶,你快去告诉冯异,将大军撤到河对岸,另外,孟津的粮草补给已经在路上了。”
    烟儿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顿了顿,一抹悲伤爬上脸颊,降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刘隆一家老小,都遭逢李轶毒手,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他瞪大了眼睛重复道。
    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爆炸性信息,让王良的大脑有些接收不过来,他愣了半晌,才缓缓拿出竹简递给女子。
    “别看你是个女子,打人的力气可实在不小,若是我这脑袋有何差池,下半生就有劳姑娘多加照顾了!”
    烟儿接过竹简,举起手作势又要打过去,王良急忙躲开,气急败坏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何人,一个姑娘家,总动手动脚的不好,以后谁敢娶你?”
    “本姑娘的事与你何干,管好自己就行了。真不明白,冯异怎么会派个蠢货来此作接应!”
    “你竟敢如此诋毁我?我,我回去告诉将军!”王良气急说道。
    “哈哈!”烟儿大笑道:“好啊,就怕你不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介女流欺负了吗?嗯,一定是军中将士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好添些乐趣不是?”
    王良恨恨的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谈资?乐趣?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恨,若是我今日还手打你,恐怕又要说我没有风度,欺负女流之辈。唉,男人男人,实在难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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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feislikeasea,onlythestrongwillofpeople,toreachtheothershore。—marx。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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