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回到军营的时候,发现帐外人马多了很多,不禁好奇。进入吴汉帐内,就见刘秀坐在正对面的几案前,他急忙迎上去行礼。
    “岑彭参见陛下。”
    “将军请起,既是军中,就不必多礼。”
    刘秀笑着摆摆手,岑彭就起身了。
    “陛下怎么会来到军中?”岑彭疑惑的问道。
    “朕听闻洛阳久战不下,特来此探视军情。将军不必拘束,坐下说吧。”
    两侧坐着不少的大将,吴汉、朱祐等人都在此,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岑将军,朕听大司马提起,你今早去见朱鲔了,不知可有所获?”
    刘秀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回陛下,臣确实面见朱鲔了。不过他说,怕陛下追究他害你兄长之事,不敢言降。”
    岑彭如实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朱鲔怎么总是不降,看来这才症结所在啊!”
    吴汉感叹不已,其他人都大为惊愕。
    “昔日,云烟姑娘曾劝戒朕,对朱鲔要不念旧恶,不记前仇。朱鲔对此事耿耿于怀,看来,云烟姑娘说的确实没错。”
    刘秀皱着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为兄报仇这件事,他真的是等了太久太久了。无数次想把那些杀害兄长的人抓起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那,陛下的意思是,对朱鲔不计前嫌?”
    朱祐问道。
    刘秀抿着嘴唇想了半晌,点了点头。
    “成大事者,不记小恶。他若诚心归降,朕还会封他做官。此黄河之水不绝,朕一日便不食言。”
    这是刘秀说的话。所有人都佩服他的气魄,和宽广的胸襟。
    岑彭又一次去见了朱鲔,把刘秀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朱鲔大喜过望,招待岑彭吃了一顿山珍海味以后,又亲自把他送出城门。
    城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朱鲔脸上的笑容瞬间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忧虑。
    “将军,刘秀既然允诺不伤你性命,又予你官职,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为何将军还如此愁眉不展?”
    朱鲔的副将站在他身边,一眼便看出来他的神色不对。
    “唉!”
    话还没说出口,朱鲔就先长叹一声,半晌又说道:“自陛下危亡,我这心中就如同压着千斤大石,日不思茶,夜不能寐,常仰天发问,该何去何从?自古帝王多变,即便刘秀暂时不杀我,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秋后算账呢?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取我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将军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是,萧王素来谨言守信,想必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将军你。”
    副将想宽慰朱鲔,于是说道。
    “哎,我此刻,正是喜忧参半!这大好的城池,也不愿拱手相让。小心驶得万年船,暂且守住吧!看看刘秀是否真心实意,要招降我等。否则枉送了性命,又上何处说理去?”
    说罢,朱鲔转身就走了。
    他已经坚定决心,继续坚守城池。
    而另一边,岑彭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营中,向刘秀报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朱鲔听说了陛下要赐他官爵,已有投降之意!”
    岑彭还未踏进营帐,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岑将军不负朕望,果然给朕带回了好消息!”
    刘秀大笑道。
    诸将闻讯都喜上眉梢,朱鲔投降,这就意味着长达数月的战事即将结束,这可是大喜事儿啊!
    刘秀端起杯中酒,说道:“好!今日朕特许,在军中设宴,给将士们庆功!”
    “谢陛下!”
    “谢陛下!”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刘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这庆功宴,未免摆得太早了些吧?”
    烟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营帐门口,她掀起帐幔款款步入。
    听见这熟悉又清冽的声音,如银铃般的悦耳,刘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众人好奇的将目光转向她,认识她的几个人都投来笑意。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寻了一隅坐下,面色如水,平静的毫无波澜。从她脸上,也看不出是悲是喜。
    “云烟姑娘来的正是时候,朱鲔已经答应归降了。”
    首先和她搭话的是冯异。
    “是否归降,明日带兵去了,便知道了。”
    烟儿自己给自己斟满了酒,一口干了下去,烈酒刺激这食道,辛辣的感觉从喉咙里传来,她才感到精神一震。
    几日的长途跋涉,让她有些疲倦了。
    “这是自然。云烟姑娘此去天水,可有所获?”
    刘秀急忙问起了自己最关心另一件事。
    “隗嚣妄自尊大,一心固守一隅,无心归降。”烟儿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尽力替陛下争取到一名猛将。没有了他,隗嚣就成不了大患。”
    “是何人?”刘秀追问。
    “马援。陛下他日见了便会知道了。”
    烟儿回答了刘秀的话,不禁也想问刘秀一个问题,于是她抬眼看着刘秀,问道:“倒是烟儿有一事想请教陛下,更始帝之死,陛下应该早已知晓吧?不知陛下有什么打算?”
    “朕与更始帝,毕竟都是刘氏嫡孙,他亦是朕的族兄。朕念及同祖一源,已命邓禹将其尸骨葬于霸陵。”
    一说起刘玄,刘秀的脸上顿时爬满了乌云,哀伤满布。
    看起来,虽然立场不同,二人经常打的你死我活,但是刘秀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烟儿怅然若失,幽幽的笑了。
    如今刘玄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吧?爹娘在天之灵应该安息了,可是她呢,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她有些迷茫了。
    “云烟姑娘难得一见,今日就暂且抛开那些忧心的事不谈,好好与我等喝上一顿酒!”朱祐抚掌大笑道。
    吴汉也应承的端起了酒杯,喊道:“来来来,都喝着!管他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军中忽然来了个女子,这确实有些奇怪。有些不认识烟儿的,都在心中暗自好奇,怎么吴汉和朱祐都认识这个女子,还有冯异似乎也对她颇为关心。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在心里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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